第41章 (我要當那風流探花郎)
會試出來了,名次分別是顧東籬第一,第二是李悠然,第三則是那楚天行。 顧東籬向來謹言慎行,性古板,主“和親”,文章張弛有度,又因主“和親”這個提議正中皇上和朝中大多數大臣的心意,第一名可謂是實至名歸。 李悠然主戰,卷宗殺氣騰騰,卻也才華橫溢,不可不忽視。 楚天行圓潤有度,更重大局,鹿省看到他的文與字后便斷言以后內閣有他楚天行一席之地。 顧仲書等不少青云書院的學子和白鹿書院的學子也擠進了前十。見左右列的人都是昔日同窗好友,眾人又喜又遺憾,遺憾落榜的同窗不能同列。 李悠然也有些遺憾,遺憾女子不能參加科舉,淑芳學院的學姐學妹們滿腹才華無處施展,遺憾應天書院沒來,兩年前那場大比不能延續。 在大總管報出名次,李悠然突兀的就在金鑾殿上當著滿朝文武撒潑起來,一副恬不知恥的模樣道:“皇上,這榜眼也太難聽了,不當不當,要當我就當那風流探花郎?!?/br> 顧東籬又被他這一大膽舉動嚇了一跳,天子之威豈可冒犯?李悠然接連挑釁皇帝之威,這不找死么。剛跪下想求情,猛見楚天行扯了他一下衣角,沖他揺了搖頭。 顧東籬不解,微微挑眉。楚天行對李悠然一片真心,今日為何變得如些冷漠? 老爺子原本聽到李悠然高中了甲榜第二老懷生慰,切不想李悠然會給他來這一遭,頓時被他這一舉動嚇了一跳。他猛怒瞪了他一眼,大喝了一聲:“放肆,在皇上面前不可無禮?!?/br> 李悠然無辜地回望著他,很不情愿地嘀咕:“榜眼聽起來的確不好聽??!死板死板的,哪有探花郎聽起風流瀟灑……” 老將軍氣樂了,狠狠地踹了他一腳,一把把李悠然踹跪在皇帝跟前,同時跪地請罪道:“皇上,老臣這孫子太缺管教,回去老臣便好好揍他一頓,還請皇上恕罪?!?/br> 皇帝呵呵一笑,擺手道:“不怪不怪,悠然心如赤子,無所顧忌,何有怪罪之言。老將軍還請快快起身,快快起身……”隨后,皇帝眼睛微瞇望向李悠然,笑道:“既然悠然不喜榜眼之名,那朕便依你。就欽點你做……做那風流探花郎知何?” “臣多謝皇上?!崩钣迫桓吲d拜倒,重重地磕了個頭,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氣得老爺子暗罵:真傻愣子,抱著個第二不要要個第三。 而老爺子卻又怎知他的心,他真實旳打算。李悠然撇了臉上殘有擔憂神色的顧東籬一眼,笑了。 見皇帝如此寵幸李悠然,顧東籬驚詫地瞪大眼睛。 走出金鑾殿,顧東籬小聲詢問:“悠然與皇室是何關系……” 楚天行淺笑著望著他,反問:“你不知道?” 聞言楚天行語氣中的譏諷與得意,顧東籬心頭有種被人用手掐住脖子似的的不悅,臉如冰霜地搖了搖頭。 楚天行點頭,拉長聲音道:“哦……”半晌,他方似醒悟過來說:“我忘了,李兄從來都不喜以家勢壓人那一套。他在外行走自我介紹說是來自京城,未曾細細言明乃京城鎮國大將軍府李家的世子爺?!?/br> 顧東籬詫異道:“原來他便是那一門忠杰獨剩孤支的鎮國大將軍府的那位小少爺?!?/br> 李晏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紈绔,常人提起他皆是嘆息感概,為李老將軍與逝去的李大將軍一世英名感到惋惜,卻不想平日與他朝夕相處的他便是傳說中的那個人。 抬頭望向對李悠然似乎無所不知的楚天行,顧東籬眼底閃過一絲復雜。明明與李悠然朝夕相處了四年多的是他,到頭來卻要在別人口中聽到關于他身份的信息。 此時李悠然忽然從他們身后冒出來,沖他們嘻笑說道:“皇上說了等一下我們還要游街,讓我們別急著走,等他會讓那些太監們將我們狀元袍、榜眼衣什么的給我們送來?!?/br> 楚天行笑回:“這話怕是說與你說聽的,因為這些我們都知道?!?/br> 顧東籬認同的點頭,李悠然頓時垮了臉,作狀羞愧狀說:“敢情皇上是怕我沒規矩亂跑才說的,枉我獻寶般與你們說,太丟人了?!?/br> 楚天行聞言大笑:“呵呵呵……” 李悠然惱羞成怒:“喂喂喂,天行你……” 楚天行依然大笑不止。 望著皺眉不悅如此鮮活的李悠然,顧東籬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揚。 皇上親點的狀元、榜眼、探花郎齊騎大馬游街,這剛從皇宮出來便有花枝投來。少年人蟾宮折桂,鮮衣怒馬,風流倜儻……一路鑼鼓相關,鮮花香囊鋪地,美詞盈耳,誰道不是人生一樂事。 九公主燕珍終于被放了出來,正要出宮時正遇游街完的新科三甲入宮謝恩,那騎在白馬之上紅袍披身,頭戴烏冠的兒郎踏著春日的旖旎向她走來,心不由一悸…… 等那一抹紅色遠去燕珍方緩緩回過神來,目光迷離自語:“世間竟還有如此好看之人,不似李悠然那般熱情,讓人忍不住想要飛蛾撲火。卻像冬日冰霜,圣潔不容褻瀆……這恰恰讓人忍不住想要擁有?!?/br> 燕珍的雙手猛地捂住胸口,雙頰飛紅,久久不能自己。 貿然回首,她對著那無人處冷冷囈語:“既然李悠然我不能擁有,同穿紅衣的你也算是上天給我的補償了。美人兒,今個兒本宮要定你了?!?/br> 從皇宮謝恩出來,李悠然突然跳到楚天行身前,熟稔地搭肩道:“喂,喂,榜眼大人,昔日你我三人同窗共讀,今日同上金榜是否當算人生一大快事?” 楚天行望了下肩上的手,淺笑道:“確實乃是一大幸事?!?/br> 只見他低瞼淺笑著,目光溫和,吐氣聲音溫軟,宛如有一絲絲電流劃過心頭,又如剪掉指甲的貓兒在正撓著你的手掌手。 李悠然卻絲毫沒有察覺身邊人的異常,而是將目光撇向前方難得一襲紅衣張揚的少年。 人群簇擁中,少年郎人如星月,氣隱華光,質若美玉…… 他笑,回頭道:“我想……讓你幫我和狀元郎畫上一副畫,就這樣……” 他向顧東籬走了過去。 一株翻白雪的花樹下,一襲紅衣的探花郎的李悠然笑著把手搭在同樣一襲紅衣的狀元郎的顧東籬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