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學心理學的就是有個無條件心軟的毛病。 歸要猶豫再三,糾結到最后徹底失敗,嘆息著答應了方玲媛。 再走出房間的時候,外面已經被冉冉收拾得當,就是這姑娘不知道人哪兒去了,估計外出有事兒。 她套了外套,照著方玲媛給的地址奔了過去。 趕到會所已經是一個小時后的事情。 方玲媛等在大門口,京城今兒的風大,吹得她眼圈紅了又紅,見到歸要,急忙迎上來,扯住她的袖子,又開始唰唰掉眼淚,語無倫次地向她訴著現在的情況。 歸要強打精神,根據她的話逐一分析,跟著方玲媛在某扇門前停下。 皇城根下,數不清的富豪權貴,可能讓周圍人都忌憚的,只怕是真有點兒底蘊。 -- 包間視線昏暗,幾個男人摟著姑娘喝酒,玩得正高興。 地上莫名散了一堆紅色鈔票,粘著酒水,被剛外來的幾個送酒的服務生毫不留情地踩過,沒人不喜歡錢,卻無一人敢去撿起來。 這包間里某位二世祖剛發過脾氣,幾個服務人員面上喜慶,心底里卻全提心吊膽地伺候著,生怕那位爺有個什么氣兒不順的,拿他們為難。 角落里坐著一個哭花了臉的姑娘,衣衫還算整齊,是方才掙扎的時候歪了些許。 付巍舉著一杯酒,轉身對向那姑娘,笑得親切,說出來的話卻分外殘忍:“剛淋我一身酒趾高氣昂的,這會兒哭什么?你不挺能耐么?喝了?!?/br> 說完那杯酒遞到姑娘面前,姑娘抖著身子,乖順地喝了下去。 極濃烈的龍舌蘭,一口灌進去,有些燒心沖人。 姑娘面露難色,卻還是吞了下去。 付巍滿意地笑了,轉頭遞上她的手機。 姑娘疑惑抬頭,望著他。 付?。骸斑@女的太順從了也沒意思,你不是說你男朋友在京城么?給他打個電話,讓他也來玩玩?” 姑娘臉色陡然一變,方才裝出來的乖巧頓時煙消云散,罵道:“你王八蛋!我他媽都已經……” 付巍二話沒說就抽了一耳光過去。 姑娘斷了聲,被打得趴在座上,頭暈眼花的,半天沒起來。 付巍卻更加惡劣,壓著人家,騎在她身上,舉起手機:“成啊,你男朋友不過來,那我錄一段給他,這總行了?” “畜牲!你滾開!”姑娘掙扎著,狠狠哭罵道。 這群人仗著家里的關系,平時行事兒囂張慣了。干什么事兒都沒個顧忌,陰晴不定全靠當下的心情,說不準到底是嚇唬人家還是動真格,就圖作惡后瞧他人痛苦的那點快意,壓根不在意他人這樣罵自己。 越罵,越來勁兒。 付巍的手往姑娘裸/露的地方碰去,還沒碰到,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門并未像往常一般開了又合上,反倒被那人大敞開。 外面的光線突兀地透進來,里面的音兒也都飛了出去。歌聲戛然而止,付巍的動作也停下來。 幾個人紛紛朝外面望去。 “付小少爺?!睔w要掃了一眼室內,冷靜開口:“我們談談?!?/br> 付巍被攪黃了好事兒,冷不丁聽見這么一句,覺得特好笑,一丫頭片子,口氣不?。骸澳阊菊l???我憑什么跟你談?” 說完使了個眼色,身后那個服務生立馬將門關了過去。 歸要和方玲媛被關在房間里,宛如兩只羔羊被鎖進了狼群。 方玲媛露出怯色,躲在她身后,歸要卻兀自攥緊了手,一邊估量著離自己最近的那只酒瓶,一邊不動聲色道:“孟氏,周譽?!?/br> “不知道能不能有機會跟您談一談?” 孟氏如今當之無愧的掌權人就是周譽,前幾年孟氏內亂,岌岌可危,就是這位大公子出面,雷霆手段,穩住了局面。 付巍哪怕再渾,孟家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他正眼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姑娘,渾身都透著穩成,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怕是真認識。 于是他點上一只煙,道:“那你說說,怎么談?” 歸要見對方松懈,深吸一口氣,道:“剛剛這位女士潑在你身上的酒,毀掉的東西我們照原價的十倍賠償,我知道您不缺錢,但這事兒若真傳出去,恐怕付老爺子的臉面也掛不住,雖張揚不開,但到時候恐怕大家都不好受?!?/br> 她并未將話說透,故意留了個引人思索的空間。 付巍一聽,果然不說話了。 老爺子一生正氣,最煩他出入這樣的場合,今兒這事兒算他玩得有點兒大,別搞不好真能走漏風聲,這地方的人嘴嚴,可耐不住老爺子的人厲害啊。 歸要進門時心是虛的,可眼瞧著付巍神色漸變,她便知道自己這套心理戰術賭贏了。 人性向來如此,誰都有個忌憚的人與事,旁人只需三兩撥千金,話音點到為止,剩下那一半自有他人腦補齊全。 她賭他不敢。 她全神貫注等著付巍的答案,此刻胸有成全,反倒生出許多底氣。 卻渾然不知這時她身后那扇門被服務生悄然推開,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