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北平的冬天下起了鵝毛大雪，秦浪看這里離院子近了，就靠邊下了車，一個人在飄雪的北平街頭走著。上次的積雪還沒有融化完，秦浪一邊走著，一邊踢著路邊的積雪。手機響起，是小佳姐打過來的。

    秦浪道：“馬上就到了！”轉個拐角，就看見了院子門口，小佳姐不時地伸出了腦袋，往來的路上望著。秦浪眼部一熱，淚水便毫無節制地流了下來。

    看見了秦浪，小佳姐走了出來，不時地搓搓手，秦浪跑步過去，“姐，外面這么冷，你怎么出來啦？”

    “沒事，我從小就在這里長大，這個冬天不算什么的?！蓖熘饋淼母觳?，一起走進了院子。在臺階上使勁地跺跺腳，把鞋邊的積雪抖落干凈，才進屋去。沙發中間圍著的地方，放著一盆炭火，燒得很旺的。肖老爺子邊用火鉗撥弄著炭火，邊看著電視。

    新聞里，顏總書記正在北平的一家農戶里做客，討論著生活、農活。：“年副總理辦公室來過電話，明天他有時間和你見一面?！鼻乩苏f聲好。

    老爺子又問了吃飯的幾個細節，秦浪可是有點心虛的，但是老爺子沒有多說什么。

    秦浪的手機響起，秦浪不認得這個號碼，不會是何艷的什么人吧？秦浪接了，一個男人道：“是秦浪嗎？”秦浪說是。里面那人便說了自己的身份，秦浪是認識的，就是老人身邊的工作人員。二人約了地點，秦浪就跟老爺子說了一聲，老爺子很是意外，秦浪就開著給小佳姐買的寶馬車出去了。

    建國門外的一個廣場，中年男人已經等了很久了?？匆娗乩诉^來，示意秦浪跟在他的車后面。

    自十四大以后，老人的身影很少在電視上露面了，因為他要真正的休息，當然身體的原因也不允許他在出去了。當然秦浪沒有想到是因為老人的身體原因。

    一個單獨的院子里，有幾道明暗崗哨，車輛進去，中年男人下車等秦浪將車停好后，就帶著秦浪到了一個房間里。房間里溫度適宜，有好些人在那里等著。里面的設施設備來講，應該是個小型醫院，從他們的穿著來看，應該屬于部隊里面的人。難道是老人的身體出了意外，否則怎么會看見軍醫？

    中年男人進去后，那些人紛紛站起，看見身后的秦浪，倒是有點意外，這個孩子是個什么樣的人。

    中年男人讓秦浪稍候，進了另一個房間。幾分鐘出來了，后面還有兩個白頭發的老醫生。

    中年男人示意大家坐下：“最近首長的身體狀況欠佳，今天把各位召集起來，就是商討著辦法?！?/br>
    “老人的身體狀況其實并不是什么病，就是老年綜合癥。是因為身體的各種機能下降的緣故所造成?！币粋€白頭發的醫生說，就是他剛才進去診斷過的。

    另一個白頭發的軍醫也是這么認為。其他的人都是他們的學生，兩人開了口，學生自然不敢多說，何況這老人不是一般的人，一旦說錯了，恐怕前途會受到嚴重影響的。

    “秦浪，你說說看！”中年男人看著秦浪，大家把目光投向秦浪，這孩子也是來瞧病的？大家心中疑惑，可是看見中年男人對秦浪的態度，盡管心中輕視，到還是不敢表現出來。

    “我先進去看看吧！”秦浪道，自己看也沒有看，就輕易地下結論，這樣也太驚世駭俗了吧。

    病床上的老人靜靜地躺在那里，秦浪的眼淚就流了下來。生老病死就是人的一生無法克服的魔障。不管你是蠅營狗茍的平頭百姓，還是位極一時的達官貴人，都不可避免地遭遇到這些。眼前的老人，是國家的救星，是國家的設計師，更是國家的引路人?？墒遣∧б呀泴⑺勰サ牟幌駱幼恿?，秦浪怎么能不感到哀傷？

    秦浪紅著眼出來，輕聲對中年男人說：“很有可能是帕金森綜合癥！”

    “帕金森綜合癥？”房間里的幾個軍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秦浪明白，這些人的功利性太強，所以不敢明說。如今秦浪口中說出來，自然為他們開辟了道路，所以對于秦浪除了感激，還有驚異。這個孩子究竟是什么人，對于他們不敢輕易說出口的病因卻能在一下子就說出來，難道是華佗轉世？

    中年男人看看其他的軍醫，軍醫們的兩個白頭發老人也點點頭。中年男人又問秦浪：“目前有什么好的辦法沒有？”

    秦浪道：“這種病癥目前可能難得有好的療法，主要是靠養?！?/br>
    要說養，那老人受到的看護和療養當然是精心和無微不至的，但是就是效果不理想。秦浪也知道，對于這種病癥，根本就沒有什么特效藥的。秦浪還知道，明年的二月份，老人就該走了，去的那個地方是每個人最終的歸宿?？匆娭心昴腥思鼻械哪抗?，秦浪道：“我聽說在山姆國那里有一種細胞刀，可以引進過來，對于治療這種病癥有很好的療效的?！?/br>
    細胞刀是山姆發明的一種專門針對腦癱手術的激光刀，只不過當時要沒有人注意。到了老人走了以后，腦癱才引起大家的關注，才被國內的一些醫院引進過來。

    中年男人將那些軍醫送走，又看看秦浪。秦浪道：“我還看看爺爺吧！”中年男人沒有拒絕。秦浪和他小聲地交談著，說了一些簡單地方法，中年男人用筆記著。

    這時，里屋傳來一陣咳嗽聲，秦浪奔了進去。老人看見進來的不是中年男人，仔細一看竟然是秦浪：“娃兒，你啥時來的？”

    秦浪緊緊握住老人顫抖的手：“爺爺，我今天上午來的北平。見到您，秦浪很高興?！?/br>
    中年男人進來“娃兒，你跟我拿支煙抽抽！”中年男人要拒絕，秦浪道：“爺爺高興做什么，就不要阻攔了?！敝心昴腥藳]有說話，秦浪取了一支煙：“今晚，就只能抽這一支的?！?/br>
    老人高興地答應：“好！好！好！今晚就抽這一支！”秦浪幫老人點了煙，老人吧嗒吧嗒起來，很快就沒有了、老人的煙癮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我聽說你在江南搞了一條高速路，結果被別人搞走了。是不是？”老人看著煙，秦浪不肯拿。

    “如果不這樣，別人怎么會心甘情愿地在江南投資？”秦浪笑道。

    老人很奇怪地看著他，旋即明白過來，“好哇，你這娃兒不簡單。你可是最大的騙子，騙了好大一幫人咯！那是不是還準備在搞幾條??？”

    “我正在秘密進行著呢，就怕他們不再上鉤了?！鼻乩诵Φ?/br>
    “是啊，這就叫請君入甕！”老人笑道，臉部表情有點僵硬，“不過做的越隱秘，效果越好的?！?/br>
    “爺爺，孫兒也正是這么想的。不過還以為做的隱秘，但是這樣一說，爺爺就明白過來，看來想瞞住一些人，只怕是難咯！”

    有工作人員進來，說年副總理來了。中年男人親自過去迎接，秦浪幫老人再點了一根煙，老人開心地抽了起來：“煙就是我的命咯，不抽煙可是憋得慌的?！?/br>
    門外傳來腳步聲，秦浪站起身來，就看見年副總理走了進來，肩膀上還有一些六角雪花的痕跡。

    看見秦浪，年副總理很意外：“剛過來的？”秦浪點點頭。

    年副總理奔到床前，握著老人的手，“首長不要緊吧？”

    “坐吧！”老人示意中年男人搬來凳子，秦浪跑出去搬了兩個，年副總理坐下后，老人道：“人老了，各種病癥都來找你的，躲是躲不掉的咯?！?/br>
    “這個娃兒，你要好好重用，不要給我浪費了！同時還要看好他，莫讓他的屁股翹到天上去了?！崩先丝纯辞乩耍骸澳闵洗闻o他的那條路，結果讓別人奪走了。過了年，再給他批幾條，讓他弄弄?！?/br>
    年副總理不解，但也不便多問，老人發了話，盡管已經不再其位了，還是要執行的。

    在老人那里呆了不到四十分鐘，就被中年男人給請了出來。老人是需要休息的，再商談國事不利于老人的治療與恢復。秦浪滿眼含淚，不知道這一別是否能再見到面。

    出了門，年副總理看著秦浪：“今天看見你，正好！明早我有個會議，所以晚上我們就談一些正事吧！”

    到了年副總理的車上，年副總理問秦浪老人交待他再弄幾條路是什么意思。秦浪就把江南省的事情說了，不茍言笑的年副總理笑道：“怪不得首長要這么吩咐。行，你有什么計劃嗎？”

    “江南省那邊已經在秘密勘測幾天高速路，是圍繞著南苑市的經濟建設帶而進行的?！鼻乩说?。

    “經濟建設帶？”年副總理對于秦浪的這個名詞不解

    “就是把幾個鄰近的地市聯合起來，形成一種資源共享，優勢互補的經濟走廊?！鼻乩私榻B了計劃中的情況，年副總理覺得很有新意：“和當前的經濟開發區的，好像有所區別的?！?/br>
    秦浪點點頭，“經濟開發區的優勢在于把某一個局部的開發集中起來，所形成的是一個以產業為主，帶動產業鏈的發展的經濟模式。但是這種經濟帶的所形成的優勢在于，以城市建設、基礎建設為動力，推動整個區域的經濟的發展，所涵蓋的面要大得多?！?/br>
    “這是著一種全新的經濟模式，明天我就通知江南省準備準備一些資料?！蹦旮笨偫硎侵髯ソ洕?，對于秦浪提出的這種新的經濟模式當然很感興趣。因為秦浪提出的這種模式不僅會使一個區域的經濟增強，同時隨著經濟的增強，人民的生活水平提高，社會的穩定性也會隨著體現出來?！皩α?，你就跟董長來和馬明成兩位說吧，反正你也還不是外人?！?/br>
    “我聽到了一個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屬實？”秦浪面有難色地開口，畢竟這是國家機關所考慮的問題。

    “你是說江南省的領導班子建設吧？”年副總理道：“這確是不是你該過問的問題。不過你既然問了，因為你是關心董長來的問題。我只能說，肯定是要調整的。至于怎么樣調整，我不便透露的?！?/br>
    秦浪很不好意思，年副總理道：“你這是人之常情，但是今后不允許這樣。領導班子的建設問題，為未正式公開之前，是國家的機密。說說你將來的打算吧！”

    秦浪一是說了六月份后將開始進行全面布局，另一方面是希望大學畢業后能夠開始工作。年副總理問：“你考慮好了？”

    秦浪點點頭。秦浪下了車，關上車門的那一瞬間，年副總理笑道：“你董伯伯還有重任，不要灰心！”

    秦浪點點頭，對著年副總理鞠了一躬，關上了車門。

    秦浪的寶馬駛出只有幾分鐘，顏總書記的專車就到了老人的院子?？匆娔禽v寶馬，顏總書記很是奇怪，中年男人告訴總書記：“是江南的秦浪來過！”

    顏總書記喃喃道：“秦浪！”又明白過來，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