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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楊合上井蓋,也跟著慢慢往下走。 女人攀爬了幾步以后就松手摔落下去,俞楊看了看高度,人倒是摔不死,但身上的傷肯定又加重了。 她著地以后重新把女人架在肩膀上走了一段距離,離那個井蓋遠了點。喪尸的鼻子可靈的很。 直到俞楊脫力以后才把昏過去的女人靠墻放著。 過了好久,俞楊以為女人已經死了的時候,身邊躺著的人動了動。 女人睜開眼歪頭看著俞楊的側臉,咳嗽了幾聲,抿了抿嘴還是開了口:“謝了?!?/br> 俞楊撿了塊小石子拿在手上:“不客氣?!?/br> 語氣有一股疏離和冷漠。 “我叫簡釩?!?/br> “俞楊?!?/br> 第62章 俞簡番外4 簡短的自我介紹以后, 俞楊就失去了和她交談的興趣。 她換了個姿勢,離簡釩遠了一點,轉了個身臉朝向簡釩, 抱著手靠在墻上,半磕著眼睛。 如果不是提前做出來極度害怕的樣子迷惑了阿飛,俞楊也不可能在他不備的情況下輕而易舉得手。有時候, 示弱也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 俞楊想等上兩天上面打完以后她是不是可以爬上去撿個漏什么的, 如果能找到藥就給簡釩找點藥,找不到的話就把簡釩弄上去, 然后各走各的路。 俞楊想的越多身上就越冷,并不是因為在這陰暗潮濕的下水道里, 而是從心底滋生出來的冷意。她一閉眼就想到了阿飛那張難以置信的臉和他血糊糊的脖子,于是只好瞪著眼睛半天都不敢眨一下, 只能亂七八糟想些其他的東西。 忽然一滴淚毫無預兆從眼眶掉落,俞楊似乎是累了,又像是做了某種決定一般, 她慢慢把眼睛閉上了,她需要休息。 耳朵里不斷有刀片切開皮膚軟組織時的‘刺啦’聲, 俞楊下意識摸了摸脖子, 動了動手指, 傷口被觸碰時傳來的痛感, 一遍又一遍提醒著俞楊,她又殺人了,一條生命從她手里消失掉了。 她并不是第一次殺人, 但她又不是變態,每次殺了人以后都會心安理得。她會害怕,會覺得自己殘忍,心里同時也會產生淡淡的失落還有一種抑制不住的快感。 這樣的感覺讓俞楊開始變得警惕起來。 再這樣下去,她可能會瘋掉,變成一個殺人機器或者冷血的怪物。她很難保證自己會是個有理智的正常人,也許俞楊心理早就不正常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罷了。 莫名其妙的,俞楊突然就想到了陸依,一想到陸依圍繞著她們之間發生過的事情就好像幻燈片一樣展現在俞楊面前,她鼻尖仿佛聞到了小區門口的玉蘭花香。 想著末世之前從來沒有說過話的兩人,以及雙方父母的那股攀比勁兒俞楊就覺得不可思議。 陸依就是個典型被末世折磨垮的人,她原本是個乖巧的女孩子,后來一點一點變得瘋狂。她和俞楊不一樣,她想死,所以哪里人多喪尸多她就去哪。 俞楊曾經覺得陸依有病,后來發現有病的原來是她自己,想死不敢死,活著也已經失去了意義,每天提心吊膽,害怕成群結隊的人們,害怕神出鬼沒的喪尸。陸依想的開,她早就放下了,所以她過的比俞楊輕松。 俞楊是被強制性昏睡過去的。 她睡得很不安穩,一閉上眼睛就是自己站在尸海里,入目是血腥的紅色,那些殘缺的尸體跑過來,想要把俞楊掀翻在地,跑在最前面的那個人頂著阿飛那張猥瑣的臉。 阿飛要是不死,死的可就是自己了…… 俞楊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她要好好活著,阿飛是死有余辜,他那樣的人,即使自己他不殺也會有其他的人殺他的。 俞楊給自己找了無數個理由,心頭籠上的那股氣才慢慢消了下去。 簡釩能明顯聽見俞楊咬緊牙關時牙齒與牙齒間的摩擦聲,她渾身在發抖,額頭上浸出來大顆大顆的冷汗,雙手抱緊膝蓋,盡量把自己縮成一個球,嘴巴咬的死死的。 “喂,你還好嗎?”簡釩細細問了一聲。 俞楊沒有回答,她渾身抖得更厲害了。 夢里有人靠近俞楊,她拿著刀的手搭在俞楊的頭上。突如其來的觸感讓俞楊激靈了一下,霎時間周身的血液好像凝固了一般,身上又重新涌上一層冷汗,心臟‘突突突’地跳得更快了,窒息感撲面而來,俞楊覺得她快要死了。 就當俞楊以為她快要解脫的時候,身邊靠近了一個人,緊接著簡釩的聲音在耳旁炸開:“啊啊啊??!” 有老鼠鉆進了簡釩的衣服里面在她身上亂竄,可是她已經沒有力氣動彈了,只好嚇得大叫起來。 簡釩的尖叫聲比喪尸還要恐怖,她的聲音很啞軟綿綿的聽上去沒有力氣,不尖銳但是穿透力很強。 俞楊猛地睜開眼睛,不知從哪來的力量,她翻身一把壓住簡釩,摸出美工刀的刀片往簡釩身上捅去。 她太吵了,死了才安靜。 簡釩發覺了俞楊的意圖,她用盡全身力氣翻了個身,動作太大牽扯到身上的傷口,瞬間腰部變得又黏又濕,一股悶悶的鐵銹味彌漫開來。這時候,她背上的老鼠從脖子后面的衣領處竄了出來,一溜煙跑沒影了。 還不等簡釩說話,俞楊自顧自道:“好吵啊,死了就好了,死了就都安靜了?!彼穆曇粝癖簧凹埬ミ^,臉上神色既頹然又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