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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染想得到銀子, 其余的事不去管問,陸蒔做事謹慎,且不用她去管。 半月之后,溫泉館易主, 在交付之前陸蒔將館內竊聽的一應擺設都銷毀, 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寧王封地富庶, 又愛玩, 不會在意這些銀子,自己玩得開心就好。 九月初之時,連城成親,楚染思來想去將那份欠條送給他,當是新婚賀禮。 收到裝有欠條的匣子后,連城的臉幾乎都綠了, 他不記得自己向殿下借過銀子, 欲問明白的時候,他母親將欠條撕了,淡然道:“我借的,本打算讓你還的,沒想到殿下竟當作禮物給你了,也可,那我就多待段時日?!?/br> 連城:“……” 成親當夜,陸蒔被留在章華臺,陛下病情反復,陷入昏迷中。 陛下服用丹藥已久, 身體早就被掏空,沉疴難愈。 楚染不知宮內發生的事,被連城灌了幾杯酒后就醉醺醺地回府,直到第二日醒來才知曉陸蒔一夜未歸,連信都沒有傳回來。 命人去宮里傳話,東宮傳來消息:皇孫已歸。 楚染稍稍安定下來,陸蒔承諾過的事不會食言,想必昨夜留在宮里就是為了此事,想來陛下病情已然嚴重了。 本當去宮里一探究竟,可她的一舉一動皆在外人的視線里,若莽撞入宮必然會有□□煩,到時引來旁人猜疑,反倒壞了陸蒔的事。 她忍了忍,讓人去請新陽過來賞菊吃烤rou。 秋日里天高氣爽,于涼亭里搭起烤rou的架子,亭旁放置著各色菊花,顏色喜人。 墨菊少見,新陽摘了些要回去泡菊花酒喝,伺候花草的婢女看得眼皮直跳,一盆菊花幾十兩銀子精貴得很,竟就這么糟蹋了。 楚染好似未見,由著新陽去摘,最后見她目光挪不開,便道:“你若喜歡就帶回去就是?!?/br> “不用了,回去后必然被我摘凈了,倒是可惜?!毙玛枔u著小腦袋,將摘下的花瓣用帕子包好。 架子上的rou已烤好,蘸著醬料吃,味道鮮美,誘得人垂涎三尺。 楚染夾了塊鹿rou,上面的醬料都是潘夫人送來的,味道與大楚稍稍不同,吃在嘴里別有香氣。她放在新陽的碟子里,“近日寧王叔還要鬧著造溫泉館嗎?” “沒有聽說了,他在排練新的歌舞,沒有帶我去玩?!毙玛柎罂谝е緍ou,不一樣的醬料讓她快活地瞇起眼睛:“阿姐,真好吃,這個醬料是怎么調制的?” 她惦記著吃,楚染想的卻是寧王盤下溫泉館卻未曾告知新陽。若不信任她,當初要造溫泉館的時候為何要拉她入伙。 她按下疑惑后,掀開眼皮了一眼新陽:“聽說寧王叔買下溫泉館,你可知曉?” “這倒不曾知曉,王叔沒有與我說?!毙玛栴^都不抬,眼睛盯著庖廚手中的烤rou,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巴。 可惜阿軟不在,不然就可以一起分享美食了。 “那你改日去問問,說好帶你一起玩的,如今撇下你也太不厚道了,對嗎?”楚染試探道,從庖廚手中接過烤rou,放置在新陽面前。 新陽先咬了一塊rou,才滿足地點點頭:“ 曉得了,改日去問問,可是我怎么說,不能說是你的啊?!?/br> 她還不傻,出賣阿姐的事不能做。 “你就說從旁處聽來的,隨口問問罷了?!背镜?。 “那我曉得了。阿姐你這醬料還有沒有,給我分一些,回府我再去試試?!毙玛柊桶偷乜粗兴o幾的醬料。 “好,回去讓婢女給你帶些回去?!背緹o心與她搭話,心里惦記著在章華臺的陸蒔。 她憂心忡忡,新陽無所察覺,依舊樂呵呵地惦記著新口味的醬料,想著等阿軟出宮來,兩人一道烤rou的情景。 想想就抑制不住的歡喜,她喝著解油膩的茶水,忍不住悄悄地與楚染說道:“阿姐,明妃就要出宮了?!?/br> “這么快?” “不曉得,她讓我乖順一些,再做些新衣裳,其他也沒有交代?!毙玛栕约阂彩呛?,往日里都是聽明妃說,她去做,這次也不例外,不會去多問。 阿軟說以后都不會分開了,她喜滋滋地,又道:“阿姐,你能不能讓我回封地?” 公主回封地是舊例,然新陽有周家夫婿在前,若回肯定帶著駙馬一道回去。 新陽若要同明妃一道回封地,就需先和離。 “周家同意和離了嗎?”楚染道。 “我提過,二公子不肯,還需要明妃去解決的?!毙玛栍謸Q作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成親容易,和離就難了。 “先和離再說?!背韭唤浶牡?,眼看著日落黃昏,焦急不待時,阿秀匆匆過來,低聲道:“宮里明妃娘娘讓人帶話,請您入宮,有話相商?!?/br> 新陽還在,她不好多說,擺擺手示意阿秀先回去,自己打發新陽先回府。 新陽還是惦記著醬料,拉著阿秀就要去多裝一些,她眉開眼笑,絲毫不知宮里發生的風雨。 接連幾日,陸蒔都不曾回府,人在章華臺,亦不見其去暑衙。 陛下免朝,朝臣習以為常,也無人知曉丞相夜宿章華臺,更不知陛下昏迷不醒。 幾日內陸蒔只讓人傳過一信,囑咐楚染勿要擔憂,亦不可隨意入宮。 楚染幾乎按耐不住,內心焦躁,在忍不住之時,府內來一新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