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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的人都有一個毛病,不知天高地厚。 楚染一路忍著氣,也知曉柳夫人纏著陸相是為了何事,在柳夫人跨進相府門后,陸相替她先開口:“夫人莫要再說了,路上都忘了殿下,讓您跟在后面一路?!?/br> 楚染也不給她留面子,冷冷哼了一聲后,自己入府。 柳夫人這才感覺到不對,內疚道:“我一時急就忘了殿下,陸相莫怪?!?/br> 怪與不怪,人都已經離開了,陸蒔道:“無妨,夫人先回?!?/br> 柳夫人不好意思賴下去,不舍地離開相府。陸蒔轉身回府,唇角淺淡的笑意也凝固,諸事繁雜,陸家的事因陸懷思回來而愈發復雜。 **** 入宮前的時候,新陽過來,搭著相府的車一道入宮,她依舊不大敢面對陸蒔,總是躲在楚染后面,笑著說句話就縮了回去。 馬車內有小抽屜,新陽熟門熟路地拉開,今日一拉,里面竟然是空的,“阿姐今日沒有備糖果子?”她幾乎次次不落空,每次拉開都會有吃的。 “問陸相?!背韭唤浶?。 陸蒔聞言,回想須臾后才道:“多半是阿秀忘了?!?/br> 新陽就不問了,吐了吐舌頭,就道:“阿姐,我總覺得奇怪,府里妾室懷孕后,也不見二公子展顏,倒是二夫人眉開眼笑?!?/br> “你別管這些,該怎么去做就去做,讓那妾室不要往你跟前湊,免得到時出事說不清楚?!背緡诟浪?。 新陽嘆息著點點頭,靠著楚染,腦海里卻想著阿軟,手指都跟著緊張地握緊,“阿姐,你說太子為何看不上卿卿?” “因為她太聰明了,如果和你一樣傻,她就定然會是太子妃最好的人選?!背镜?。 新陽不明白她的意思,抬頭就見陸相清冷的神色,嚇得她縮手、坐直身子,不去靠著阿姐,捂著嘴巴就不敢再問了。 陸相好兇。 設宴在桐花臺,今日依舊不見王后,楚染心中覺得奇怪,入座后終于忍不住同陸蒔說話:“陸相,王后是不是有什么事,半年來幾乎看不見她?!?/br> “這需去問明妃?!标懮P壓低聲音。這也正是她忌憚明妃的緣由,輕易就讓陛下對王后厭棄,如今連這些筵席都不出面,她很想知曉她如何做到的。 楚染心中咯噔一下,“難不成與她小產有關?” “我當真不知?!标懮P搖首,“林氏也道不知。此事發生得突然,陛下有意隱瞞,也無需再去過問,就當作不知便是?!?/br> 今日陪伴陛下的是賢妃,林氏身子重了,在宮內休息,產期將近,就一直在宮里歇著。 不見王后,亦不見明妃,這二人都未曾出席,恒王態度如舊,伶人獻舞時,他目不斜視。 宮內教坊培養出來的伶人都不如林氏,據說林氏去年蓮花臺起舞,宛若仙人,再看這些中規中矩的舞蹈,著實無甚興趣。 陛下興致闌珊,朝臣不敢顯得太過,唯有互相敬酒,談些趣事。太子婚期將近,其余人都上前恭賀,太子妃出身小戶,知書達理,也符合他的意思。 選取小戶之女,恰好符合陛下心思,相反恒王妃就顯出尊貴。 酒過三巡后,新陽就不知去了哪里。 楚染目光微掃,緊挨著她的靈祎也不知去處,她眼皮子一跳,陸蒔按住她的手:“出去看看,這里有我?!?/br> 靈祎近日反常,除去今日送到相府的粽子后,也不見她貼近陸相。楚染悄悄退出殿,此時無人在意,她退出去殿后,就去找新陽。 靈祎去哪里,她不管,只要找到新陽就可。 桐花臺頗大,又值夏初,蟬鳴陣陣,青草芳香四溢,此地靠水,也甚是清涼,樓高亭多。從殿外看去,滿目燈火,每隔十步就有一盞燈。 淡淡的清風略過裙角,她一人往身后樓臺走去,宮廷四角的燭火隱隱發光,青草香氣極為濃郁,聞起來極為清爽。 她喚停一宮人:“可曾見過靈祎公主?” “未曾見過?!?/br> “那新陽殿下呢?”楚染又問。 “奴見過,往東北角走了?!?/br> 楚染頓住腳步,桐花臺內多高閣,新陽要見明妃,定然去一偏僻之地,或者去明妃寢宮。東北角無人是無人,只是來回路途就遠了,那里寂靜無人,新陽膽小怕鬼,明妃心疼她,斷不會讓她去的。 她深呼一口氣,看著面前的宮人,低聲道:“你從哪里來的?” “奴婢從東北角那里來的?!睂m人壓著頭,昏暗的光線里看不清相貌。 楚染冷笑,“你一宮人去那里做什么,還是說想引我過去?” 話音剛落,宮人拔腿就跑了,楚染追了兩步,見她跑的方向是東北,就停下腳步,轉身往來的方向走去。 她跑回殿時,依舊不見兩人,想著新陽的性子,多半還是去明妃寢殿去了。她讓人去陸相帶句話,自己還是先去找新陽。 殿上陸蒔得話后,反看向太子,他不會飲酒,被恒王逼得飲了幾杯后就面露微醺,片刻后就被人扶著離開。 一時間,就剩下恒王和其他兩位皇子,她看向伺候皇帝的賢妃,微微頷首,賢妃怔住,看著太子離去的背影后,神色微變,而后與陛下道:“臣妾觀太子不適,怕出事,跟去瞧瞧?!?/br> 楚帝擺擺手,“去吧?!?/br> 太子被扶著去偏殿,醉醺醺地躺在榻上,宮人伺候他脫衣,賢妃跟著入內,蹙眉道:“太子醉了,你脫他衣裳做甚,還不去辦醒酒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