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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夫人眉梢一喜,開口感謝:“勞煩殿下了,卿卿還不謝過殿下恩典?!?/br> “夫人休息,我去新陽屋內坐坐?!背酒鹕砭妥?,太子的眼光只怕不行,周卿卿未必就是性子好,未曾開口說話,無聲的舉動就在暗示新陽對周二夫人不好。 這樣的女子迎入東宮,只怕太子也是日日焦頭爛額。 新陽的院子也是不大,庭院里打理得尚可,屋內擺設都是從宮里帶出來的,楚染尚算滿意,先道:“太子之前提過你的公主府,就算偏僻了些,也比住在這里好?!?/br> “我也想著搬出去?!毙玛枔]揮手示意跟著的婢女退出去,幾個嬤嬤在廊下站著,屋內擺著楚染帶來的禮,大部分都是吃食。 新陽饞著石榴,讓人去取了盤子,自己用手撥開石榴,剝了幾顆紅透晶瑩的石榴籽rou放入嘴里,慢慢嚼著。 楚染不和她搶,自己替她剝,片刻后盤子里就被裝滿了,小山一般,新陽拿著勺子,慢慢舀了一大勺送到口中,酸酸甜甜的嚼著,而后快活地瞇起眼睛,“阿姐真好?!?/br> “不是阿姐好,是石榴好吃?!背敬疗扑?,趁著無人就問道:“周卿卿性子如何?” 新陽不知內情,嚼了兩下就道:“她不太愛說話,每次看見我都會行禮?!?/br> “還有呢?”楚染追問道。 “沒有了?!毙玛枔u搖腦袋,又挖了一大勺吃下。 楚染扶額,“你與她沒有說過話?” “說甚,她不與我說話?!毙玛栒A苏A辆ЬУ难劬?,“說來也奇怪,她幾乎不來這里,見禮后就不再說話了,性子沉悶了些?!?/br> “哪里是沉悶,是人家看不起你,小傻子?!背镜?,她幾乎想撬開新陽的小腦袋瓜,也不知明妃如何想的,竟將她放入這潭渾水里。 新陽不在意,吃了一勺又一勺,片刻就挖空了盤子,“她沉悶與我有什么關系,都是要嫁人的,已經在議親了?!?/br> “議親議的是哪家?”楚染不給她剝了,拿了酥糖給她吃,“這酥不甜,你吃些?!?/br> 新陽咬了一口,舌尖舔了舔唇角上的碎屑,“不知,周老爺子喚過我公爹,其余的不清楚,多半是高門,不然夫人不會開心。二房的人都很勢力,想攀高枝?!?/br> 這點與陸相說得幾乎相近,楚染明白過來,周家姑娘多半不是性子賢惠,而是裝出來的。她又道:“二公子待你如何?” “他睡書房,成親半月就見過他兩次,洞房那次,回宮一次?!毙玛栒Z氣渾然不在意,就當這里是宮廷,見不到阿軟外,就是沒有好吃的,頗為可惜。 她吃了幾塊酥糖,眉眼一動,“阿姐借我些銀子,這里上下打點都是需要銀子的?!?/br> “也可,回去讓人給你送些過來?!背咀幌铝?,起身就想走,新陽急道:“不吃鹿rou了嗎?” “自己留著吃吧?!背緮[擺手,大步離開。新陽擦擦小手就跟著過去,在外面遇到大夫人,三人碰面。 大夫人是來送點心的,見人要走,笑問:“殿下不用過午膳?” “不用了,府里有事,夫人好心了?!背疽娺^她后,就將步子放慢下來,隨意道:“我方才瞧見周姑娘身子不好?” 大夫人將步子放緩,婢女遠遠在后跟著,她趁機道:“她性子就是如此,不太愛說話,沉悶得很?!?/br> 哪里是沉悶,明明是心思深沉。 楚染頷首道:“那就好,新陽的公主府還未曾建造好,在此期間就勞煩大夫人多加照顧了?!彼厣砜粗九?,從她手中取過錦盒,遞給大夫人:“新陽善良,你多看顧著些?!?/br> 錦盒里是十幾顆金剛鉆,本打算送給二夫人的,既然她不會做好人,她也就不會客氣了。 大夫人喜得不知如何是好,金剛鉆比金子都要寶貴,更是難得,這小匣子里也是不少,她也不作拒絕,忙答應下來:“這是自然的,殿下放心?!?/br> 打點好后,楚染回相府,一入府,就讓人去太子傳話,周氏女心計深,不能入宮。 信送出后,她翻開昨日剩下的賬簿,一一核對后,天色都已黑了,靜靜等著陸蒔回來。 桌上同樣擺著幾張紙,楚染讓阿秀將陸相曾經寫下的問題一并拿過來。阿秀照舊做了,兩相一對比,發覺問題更大了些。 “老夫人回院子后,可曾說了些什么?” “也未曾說什么,無非是舊話,要見陸相罷了?!卑⑿慊氐?。 話音方落,就見陸蒔的身影出現在廊下,她脫下擋風的狐裘,見兩人神色都不對,心生怪異:“發生何事了?” “陸相能安然走到我這里,也算是件奇怪的事?!背局S刺道,她把玩著手腕處的玉鐲。玉質晶瑩,膚色白皙,猶如連綿白雪。 陸蒔聽著陰陽怪氣的話,也覺得有趣,走過去握著她的手腕:“今日去周府如何?” “只怕皆在陸相算計中?!背觉久?,陸相的手如冰一般,冷入骨髓,她沒舍得將人推開,就將手爐放入她手里,這才暖和些許。 陸蒔捧著手爐,余光掃過桌案上的東西,楚染的字跡一看就知,“殿下午前就回來了?” “你已經看到了,相府的事本不愿管,外人與否,也不相干,只是心中一口氣散不去。陸相且說說什么是外人?”楚染側著身子看她,眸色帶笑,笑意淺淡,不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