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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夢澤周遭都是水,十五跑到岸邊上捉了條魚回來,甩著尾巴走向楚染,整個身子濕漉漉的。它捉來的魚與筷子一樣大小,極為得意,喵喵叫了幾聲。 楚染好笑,喂它吃了幾塊rou,算作獎勵。 島上僅她一人,也無甚樂趣去玩,傍晚的時候,明妃與新陽上島了。 新陽慣來被人遺忘,去不得行宮,明妃有孕,亦是去不得,恰好如了兩人的意。她二人一前一后,楚染眼皮一跳,捧著茶都放下了,新陽跑過來抱住她。 “阿姐,我來陪你玩?!毙玛柾嶂X袋,發髻上攢著南珠的大鳳花釵,令人炫目。 楚染頓時不想看到她,將人往明妃那里推了推,不樂意道:“自己去玩,別來我這里,對了,后頭有鶴,還關著幾只虎,你莫要去逗弄,免得嚇到旁人?!?/br> 旁人自然指的是明妃。 明妃深深一笑,也未曾說話,拉著新陽往自己臨時居住的寢殿走,新陽樂呵呵道:“去泡湯泉,那里好舒服?!?/br> 炎炎夏日泡湯泉? 楚染唇角抿了抿,也不怕被燙著,她躺回榻上,掰著手指算了算,王后不在,靈祎自然也要走,后宮眾人就留下賢妃、明妃,賢妃照看三皇子,明妃有孕,后宮末等的妃嬪都要走的。 細細一算,宮內幾乎無人了,她想了想,讓新陽給她去傳信。 鋪開紙張又不知要寫什么,難不成寫她無趣,邀著陸相來玩? 以前也曾給陸相寫過信,不過都是些威脅人的話,如今再寫,自然不能用那般語氣的。云夢澤里外皆是陛下的人,新陽可自由,她卻是不能的。 提筆蘸墨,著實不知寫些什么。十五跳上桌案,腳踩著墨汁,一步一個腳印,它自己渾然不知。楚染眉間染了笑,將十五抱來,爪子再蘸上墨,在上好的白紙上染上爪印。 十五又喵喵兩聲,看著自己的爪印不明白要做什么。 楚染放開它,將紙放進封內,以蠟封好。 午后新陽過來,得了吩咐后就帶著信出云夢澤,她帶著明妃的腰牌,出了宮后直奔署衙。她的身份不大好進去,便讓婢女過去。 婢女進入署衙后,不知往哪里走,問過人后就直接去見陸相。走到時卻見到靈祎公主身旁的宮人,她嚇了一跳,又慌忙跑回去。 出宮的事都是瞞著的,不想撞到宮內的人,回去就給新陽報信:“殿下,奴瞧見了靈祎公主的人,就在陸相門外,奴就不敢過去了?!?/br> 新陽掀了掀車簾,眼珠子一轉,道:“我進去看看?!?/br> 婢女擔憂道:“您進去怕是不妥?!毙⌒闹斏鞯刈吡诉@么多年,貿然與得寵的人相撞,也是不好。 新陽看著信,將之放到陽光下,信封內什么都沒透出來,她抓了抓頭,怪道:“阿姐寫了什么,怎么都看不見里面的字?!?/br> 難不成無字天書? 她郁悶了會兒,將信塞到婢女手中,吩咐她:“你去將信直接送進去,不過送信罷了,發現也無妨?!?/br> 婢女不敢違逆她的意思,大著膽子進去。 她走到方才的屋外就挪不動腳步,磨蹭的時候,靈祎就從里面走出來,兩人撞了正著。 靈祎對新陽的宮人無甚印象,見到她也沒有奇怪,走過幾步方覺得哪里不對,宮人來署衙做什么? 她又回身喚住那名宮人:“你是哪宮的?” “奴婢、奴婢是給陸相送信的?!辨九欢?,就跪了下來。 靈祎聽到陸相二字,眉頭一皺,走過去,道:“你將信拿來給我瞧瞧?” 婢女不敢不聽,從懷中掏了出來,靈祎也將信對著光,想去看一眼,烈日下光線足,也什么都看不到,她看得眼花,頓覺無趣,道:“陸相在里面,我替你去送?!?/br> 言罷,自己又折回來。 婢女不知怎辦,又跑去找新陽。新陽二話不說,直接回宮。 回到云夢澤后,新陽將信被靈祎半道截走的事情說了一通,自己咬著冰過的葡萄,又神秘說一句:“靈祎若是不傳信,陸相曉得了,心中肯定不舒服。若是傳了,靈祎自己心里作嘔,左右都是她不得好處?!?/br> 她咋咋呼呼的難得做了一件自認很好的事,說完以后,明妃臉色就變了。 楚染頓時想笑,推了推新陽:“你這心思從哪來得來的,玲瓏心了這是?!?/br> 新陽得意一笑,扭過頭的時候就見到阿軟臉色不對,嚇得她葡萄都不敢吃了,忙過去道:“我哪里做錯了?” 礙著楚染在,明妃也不搭理她。 兩人眼中各自只有自己,楚染覺得自己多余,說過一聲就到殿外走走,這時魚兒正肥,釣上幾尾來也是不錯。 她讓人去取魚竿,自己在岸邊就坐下了,看著滿湖碧色,心里忽而多了一人,滿滿地,感覺很奇怪,她卻想陸相在做什么。 靈祎離開了沒有,信上只有十五的爪印,就算靈祎看到了也無妨。 宮人辦事很快,她還沒想好,就將垂釣的一應器物準備好了,她將魚餌甩進湖里,靜靜等著。 不知等了多久,身后傳來腳步聲,她只當是靈祎,沒有說話,待近了聞到一股茉莉花香,轉身見到靈祎靚麗的容顏。 她來得倒挺快。 信沒引來陸相,倒把這個小麻煩精引過來了。楚染不好不說話,笑著讓人去捧茶來,道:“一路走來也熱,靈祎怎地沒去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