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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后,太子氣得面色通紅,冷冷瞧了恒王一眼后回東宮。 恒王面色得意,攔住陸蒔離去的腳步,笑道:“本王今晚設宴,丞相可否賞個面子?” 陸蒔略一思忖,委婉道:“大夫囑咐三月內不可飲酒,怕是要辜負恒王殿下美意了?!?/br> 恒王瞧著她不大好的神色也未曾在意,畢竟他捷足先登,是人都會惱怒。他與丞相分別后,回中宮去見王后。 此計是王后告知他,道是窺聽丞相的談話才得知此計,陛下忌憚的便是武將,如今恰好,有計,他放心了。 他回宮的時候,靈祎還在伺候王后用膳,見到他后,喜笑顏開,“恒王哥哥怎地過來了?!?/br> “來瞧瞧我的靈祎?!焙阃踝呓?,摸摸她的額頭,又道:“今日可有好去處,晚上哥哥設宴,你要去玩耍嗎?” “我出宮去玩玩,今日有花宴,我和阿嫂同去?!膘`祎今日打扮得甚是明艷。 恒王一聽王妃也去,就未曾說什么,打發靈祎退下去,自己親自伺候王后用膳。 王后比先王后還要大上兩歲,當年先王后去后,她憑著母家在朝的勢力得以封后,如今太子病弱,外祖家遠在西北,也無濟于事。 太子病懨懨的,就是不死,也是頭疼。 她吃了幾個蝦餃,問起今日早朝的事,恒王喜不自禁道:“今日陸相的臉色都變了,真是痛快,若非她出來攪事,兒怎地被阿爹斥罵?!?/br> 王后也跟著高興,道:“我也是回來聽著靈祎說了一句,不想竟是真的,在靈祎面前,你可不能再提,她心里對陸蒔極是歡喜,你莫要攪亂?!?/br> 一聽這事,恒王不悅,道:“母后該知,陸蒔與新平定親,終究是要成親的,您讓靈祎摻和作甚?” “新平對陸蒔早就不滿,這樁婚事肯定不會成。靈祎有心,便隨她去了,你也不要阻止?!蓖鹾笮臍鈽O高,不想白白便宜了新平,就算靈祎得不到陸蒔,也要毀了這樁親事。 **** 楚帝旨意一出,郢都城內震動不說,邊境武將都是滿心不服,太子氣得病倒了,幾日未上早朝,東宮的守衛又嚴格許多。 朝堂上朝臣皆在觀望,不少人去丞相處打探,旨意下來得太過突然,幾乎沒有人知曉是怎么回事,是何人進此言。 他們都很迷惑,話里話外皆在試探,旨意早已往各地去了,不出兩月,武將質子就會入郢都城。 楚染聞訊時,在院內與教習師父對弈,她棋藝不好,陸蒔就給她請來師父教導,奈何她就是攤爛泥扶不上墻,無心去學習。 教習師父脾氣好,悉心教導,楚染學了幾日就不想學,奈何這人日日過來,趕都趕不走。 陸蒔在黃昏時回來的,她在前院將人堵著了,她今日穿得清爽,碧綠色的裙衫,發髻見斜插一根碧綠色的玉簪,腰肢纖細,袖口比起寬袖也窄了許多,行走間似荷葉搖曳。 她前幾日挖了陸蒔的幾壇好酒,心中也算暢快,她磨蹭到陸蒔跟前,“陸相回來,我有一事與你說?!?/br> 陸蒔目光落在她的腰間,眸色婉轉,淡淡道:“殿下棋藝學得如何?” 楚染轉身看了看庭院里的花草,十分乖覺,回道:“甚好、甚好,我就是想問問那人何時走?” 她目光躲閃,幾乎不敢看陸蒔。陸蒔知曉她心虛,便道:“殿下何時走,她便何時走?!?/br> “丞相到底是何意?”楚染語氣低沉,心中頗有些不痛快,陸蒔這當真討厭。 陸蒔緩緩向她走去,目光在她眼角上停留,道:“殿下與其學朝堂謀略,不如學學棋藝,或者女紅也可?!?/br> “你什么意思,讓我給你做衣裳?”楚染震驚,不可置信。 “殿下有意,也未嘗不可?!标懮P道。 楚染好氣,瞪了兩眼,轉身就走,這人約莫是腦子不大好。夢里的她就算是嫁給她,也未曾給她做過衣裳。 新平公主又被氣走了。 陸蒔看著她氣呼呼的背影,莞爾一笑,如今的楚染比起前世里更為開朗些,不會整日悶沉沉?;蛟S她的選擇是對的。 回書房時,她遞給幕僚一份冊子,道:“上面的人都從朝堂上踢出去,貶出郢都城即可?!?/br> 幕僚接過,上面有些人效命新平公主,他不知丞相何意,問道:“丞相這般一做,只怕新平公主會對您心生怨懟,到時親事只怕真的要退?!?/br> “無妨,陛下知曉這些人效命殿下,留之無益?!标懮P道。 楚帝心思深沉,楚染行事再小心,也會留下蛛絲馬跡,不如趁著他未曾懷疑,先將人打發出京。 幕僚嘆氣,揣著冊子出去。 書房里的陸蒔也拿著一份冊子去找楚染。 阿秀仿著旁人家的閨閣小姐的府邸,在院子里搭了座秋千,楚染起初嫌棄,時日漸多,偶爾會上去坐一坐。 她坐著上面,腳尖一等,整個人飛了起來,騰空而起,裙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陸蒔踏足后停下腳步,方站停,楚染警覺,腳尖落地,凝視著她。 面色不善。 她滿腔怨恨,陸蒔走近,將冊子遞給她。楚染不知是何物,翻開后臉色煞白,驚得站起來:“你何意?” “我欲將這些放出郢都城,在外磨煉三載,他們殿下接觸太深,陛下已然知曉,不如先斷了聯系,日后再說?!标懮P委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