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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染腳步放得很輕,抬首凝視陸蒔的容顏,肌膚凝脂,她看得微微出神。陸蒔很美,美色刻入骨髓,就像是丹青圣手筆下描繪出來的美人,靈氣神韻讓人羨艷。 她多年未曾正眼看過陸蒔,如今再看,眼中閃過驚艷,瓊鼻紅唇。此時她脫下官袍,著一身素青裙裳,腰間玉帶在無意間勾勒出她纖細的身姿。 楚染緊緊凝視她楚楚細腰,官袍寬大,素日里給她添了幾分威嚴,看不見女子的嬌柔。這時她卻看到了不一樣的陸蒔,楚楚動人。 目光移至陸蒔出神的眸子,黯淡無光,她略有些奇怪,身后忽有人出聲:“殿下安好,您怎地走到這里來了?” 陸蒔回身,手指忽而蜷曲,目光依舊凝視于前,淡淡道:“殿下何時學會偷窺了?” 楚染臉色發燙,微微側身看向竹林,道:“陸相說笑了,我隨意走到這里罷了,這里沒有機密文書,我偷窺作甚?!?/br> 陸蒔看不見,不知她來了多久,開口就想揭開此事:“殿下尋臣有事?” 她不再提起,偷窺的人自然跟著一道揭過,懇求道:“煩請陸相給太子去信告知我的近況?!?/br> 風略過竹林,吹動陸蒔鬢間碎發,添了幾分嬌弱,她覺得有些癢,伸手將那縷不乖的發絲捋順,回道:“臣想多留殿下幾日,太子那里若是知曉您在這里就會帶您離開,臣不想做得不償失的事?!?/br> 楚染氣極了,這人絲毫不變通,她忍了忍,將求人的姿態放低:“陸相留我,我自不會走,也不會泄露行蹤,不過是報平安罷了,陸相不信我?” “我若隨意信人,只怕也活不到今日,好比先王后將您托付給臣,臣等了十年也未曾想到是一場空忙,為旁人做嫁衣,是以,臣不信您?!?/br> 陸蒔從頭至尾都未曾看楚染一眼,讓楚染覺得自己就是上趕著過來受辱的,轉身想走,可是阿弟那里讓她放心不下。她恨不得去揍陸蒔,讓自己心里痛快些,這人太讓人生氣了。 她握緊的拳頭又放下,道:“陸相要如何才能讓我給太子寫平安信?” 陸蒔道:“臣不做吃虧的事,殿下可給臣什么好處?” 楚染雖惱,為著大局還得忍氣吞聲,問道:“我不知陸相的心思,你不如直說,我盡力去辦就是了?!?/br> “臣無欲無求?!标懮P道,她在婢女出聲后姿勢都未曾變過,清冷如初,讓旁人不敢隨意接近。 陸蒔無欲無求?這般的話說給鬼聽,鬼都不信。 楚染說氣都覺得自己情緒太平淡了,怒火滔天都不為過了,她揉著自己額頭,再次妥協:“我答應陸相不離開,以我阿弟太子之位起誓,如何?” “可?!标懮P答應下來,吩咐婢女:“去給殿下取筆墨來?!?/br> 她答應得太快,險些讓楚染覺得不真實,當筆墨擺在自己眼前時她不管陸蒔的心思,提筆寫下幾句話,囑咐阿弟在別院里靜靜等著,她這里一切順遂,切勿回宮。 簡單幾字,除去是她的筆跡外,看不出其他名堂,簡潔明了的平安信。 她寫完之后吹了吹,將墨水吹干,伸手就遞給陸蒔:“陸相看一看,免得說我毀約?!?/br> 陸蒔不知她的動作,只覺一陣風從她面上吹過,她不解時,婢女過來接下楚染的信。她站于兩人中間,算是擋去楚染探究的視線。 婢女掃過一眼后,將信紙故意擦過陸蒔的手腕,給她簡單的提醒。 楚染被擋后,只能看見陸蒔的衣角,她好奇婢女的動作,陸蒔與她之間生生多了一人,心中多少有些膈應。 須臾后,婢女退下,陸蒔手中已捏著自己寫的那張紙,她道:“殿下的字有進步了,勝過從前,但臣已著人去找過太子,相信他不會輕舉妄動,您大可安心?!?/br> 楚染大怒:“那你與我方才爭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楚染:好氣哦! 第5章 輕薄 聽到新平公主惱火的聲音,就連在旁伺候的婢女也不覺彎了彎唇角,她大膽看向陸蒔,發覺一向寡淡的她,唇角也帶著淺淡的弧度。 楚染是帶著怒火離開的,離開的腳步聲傳入陸蒔的耳中,唇角笑意這才微微收斂,道:“太子那里可有回信?” “沒有,算算來回的時間,最早也要明日到?!辨九?。 太子楚瀛的信是在第二日黃昏到的,婢女給陸蒔讀過一遍,陸蒔心明,便道:“將信送給新平公主,讓她安心?!?/br> “是,只是奴婢不明白您為何將公主留在此地,她對您愈發不滿了?!辨九畬⑿攀蘸?,看著陸蒔,心中大為不解。 “她脾氣不好,磨磨她的性子罷了?!标懮P淡淡道。 婢女呆愣,這也是個理由?新平公主的性子算是好的,畢竟她與太子相互扶持走到如今,也是不易,若是性子不好,早就出事了,哪里還會有太子今日的地位。 她迷惑不解地離開,將書信交至新平公主。 楚染認識阿弟的筆跡,幾乎是喜極而泣,就連昨日被陸蒔的羞辱也一并拋去,她讀過就看向婢女:“陸相讓你送來的?” 婢女跟著陸蒔多年,知曉兩人之間的糾葛,且新平公主自有算計,不愿多說話就點頭應下。 “你叫什么?”楚染道,她從未去過陸府,更不識得這些伺候人的婢女,但這人在夢中出現過,好似叫阿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