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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長歌點了點頭,也沒有懷疑她說的話,她慢悠悠道:“七八點的時候采桑葉,不過現在科技發達了,也不講究那么多?!北成狭吮澈t,她用手遮著雙眼,向前方望去,又自言自語道,“回去吧,有的忙活?!?/br> 作為帶他們的老師傅,姜嫘在很多的時候是嚴厲的。 季長歌和岑如意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一幅場景:一群嘉賓們顧不得自己的形象,都坐在了小矮凳上挑桑葉,豆大的汗水從臉上滑落,也顧不上擦一擦。 “岑老師,你們回來了呀?”趙無忌看了眼兩大簍桑葉,又道,“你們采了這么多,可不知道能用的有多少?!闭f著,他還嘆了一口氣。 趙襄兒也殷勤地推了推身邊的椅子,開口道:“這兒還有個座?!?/br> 岑如意朝著他們點點頭,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彈。 季長歌挑了挑眉,她輕笑了一聲,轉向了姜嫘道:“姜師傅,您看這桑葉行不行,基本是東南枝的?!?/br> 姜嫘走到了簍子邊,從中掏了掏,取出好幾片來觀察。季長歌采的葉子肥大而有光澤,沒有金葉和油葉。姜嫘滿意地點點頭,她笑了笑,和藹地問道:“小季了解過采桑嗎?” 季長歌笑了笑道:“知道一點,剩下的還要跟姜師傅您多學習。如果可以的話,我就把它拿去切葉子了?!?/br> “去吧去吧?!苯袛[了擺手,瞇著眼笑得皺紋擠在了一起。 “走吧,岑老師?!奔鹃L歌的語氣帶著幾分輕佻,她轉向岑如意,舔了舔唇,笑容明艷。岑如意一言不發,緊緊跟在了季長歌的身后。 “她的葉子怎么這么好???要知道我也早點走了?!壁w無忌望著她們離去的方向感慨了一聲。 一邊的霍霄抬頭看了他一眼,悶悶不樂道:“趕緊吧,剩下的葉子不一定夠吃?!?/br> “到時候請長歌支援一下嘛?!壁w襄兒甜美的聲音響起,她道,“大家都是一個節目組的,互幫互助也沒什么?!?/br> 真人秀節目的頭一日,節目組是開了全程直播的,只不過分成了四個直播間。因為岑如意與季長歌在一組,就算不愿意瞧見季長歌的臉,還是被迫欣賞了一出好戲。 ——竟然要收錢?季長歌這是葛朗臺在世? ——這么早就開始干活了,心疼女神。 ——騎在自行車上的女神好溫柔乖巧啊,我會騎車,女神看我! ——季長歌的車技真是666,敢坐上去的就是真勇士。 ——大家都是一個節目組的,季長歌是不是自私了點? 直播間里越來越熱鬧,而當事人卻在繁重的活計中,忙得暈頭轉向。豆大的汗水花了妝容,用衣袖一擦,頓時留下了幾道明暗的痕跡,看著極為狼狽。當然,如季長歌這般素面朝天的,是不會在乎這點的。 “我覺得你還是一邊去吧,別糟蹋葉子?!奔鹃L歌覺得自己的語氣算是很委婉。她的視線落在被岑如意切得亂七八糟的桑葉上,擰著眉,硬是將其他吐槽的話語給憋了回去。 岑如意看了季長歌一眼,本想為自己辯駁,但是視線飄到了那切成豎條的齊整桑葉上,頓時沒了聲音。她扁了扁嘴,雙眸有些無神。將刀放在了地上,扭頭看季長歌快速地、又不失節奏感的動作。她在廚房切菜的時候,也是這般模樣的。岑如意有些失神。她發覺到自己對季長歌起了興趣。她的過去都是按部就班的,會考慮該不該、合不合適,唯獨缺少了喜歡。選擇演戲算是她最任性的一次。在戲中,她可以演繹成別樣的人生,不用面對自己。 “岑小姐,您這摸魚摸得挺沒有心理負擔的啊?!奔鹃L歌偏過頭,正對上岑如意的視線。一雙黝黑深邃的眼眸,如浩瀚的汪洋,瞧不出邊際。季長歌喜歡漂亮的人。她瞇了瞇眼,帶著三分調笑道。 “岑如意?!贬缫饷蛄嗣虼降?。 “如意?!奔鹃L歌“從諫如流”,甚至省掉了姓氏。 岑如意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戲謔之意來,她略有些羞惱。耳廓不由得染上了一絲薄紅。很少有人會這般稱呼她,就算是父母,也只是直呼“岑如意”三個字。 “如意如意很熱嗎?”季長歌又彎著眼眸笑問道。 岑如意有些氣悶,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和氣弱,她幾乎是不受控制地就調整過來,打直了自己的背脊。她學著季長歌的語氣,喊了一聲:“長歌?!?/br> 這被無數人喊過的兩個字偏被岑如意喊出一種“千回百轉”的意韻。生活中的岑如意是個冷淡的人,但是在戲里,她可以演繹各種各樣的角色,包括那千嬌百媚的妖姬。一股顫栗的感覺往背脊上竄,季長歌打了個哆嗦,立馬就收起了自己輕佻的模樣,端正了臉色。刀起刀落,不久前還掛在枝上的桑葉已變得面目全非。 ——這發生了什么???我只是離開了一小會兒,怎么什么都看不懂了??! ——我覺得光看臉,她們兩個很般配啊。 ——呵呵,腸粉又想碰瓷我家女神了?就她也配?我女神倒了八輩子霉才跟她一組。 ——純路人,其實我覺得季長歌挺照顧人的,她一直在干活吧? ——腸粉滾! ——腸粉滾! 網上的人,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連替季長歌說幾句公道話的,都被連累了,遭遇到了莫名其妙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