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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夢說:“想問下有沒有燙傷藥?!?/br> 頓了頓,游夢又說:“狗蛋去哪兒了?他不是和你一起嗎?” 小沙彌看她一眼, 說:“師父已經同意他在云霄寺留下?!?/br> 游夢“哦”一聲,這是意料之中的,她點點頭:“我知道了?!?/br> 小沙彌便站在原地不動,不光是他本人不動,就連手中的燈籠也不動,若不是風雪未曾停歇,游夢該以為是被人按了暫停,她遲疑了下才喊:“你還好嗎?” 話剛說完,風雪便擋住游夢的眼,再睜眼,面前景色未變,那小沙彌卻是不見了。 游夢在寺中遍尋過后竟是一個人都沒有再遇到,包括狗蛋,甚至連她先前的客房都回不去,偌大個寺廟仿佛只剩下她一個人,隱約中還有動物的嚎叫聲在遠處響起,若有似無的,在這寂靜的夜里竟也不比鬼宅好到哪兒去。 再一轉圈,游夢便又回到前殿院中有佛像的位置,她看一眼佛像忽又愣住,她確信佛像的面部本來是面對著大門的,現在卻是游夢往哪兒走,這佛像就往哪兒“看”似的。 游夢往前走上去兩步,就見那佛像忽然變得面目猙獰起來,再一晃神,游夢就又換了個地方。 眼前是溫暖的房間,她面前是一扇門,一道聲音自她身后響起:“確定不要我和你一起嗎?” 游夢下意識地就回了句:“不用?!?/br> 回完以后她才醒過神,扭過頭就見惡鬼坐在椅子上,還哼了一聲。 游夢蹙眉,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但又說不上哪里有問題,她推門出去,外面風雪漫天,吹得人骨頭都泛冷。 院中的佛像身上已是堆滿雪花,面容看著悲天憫人,她朝主殿的位置走去,就見前面長長的走廊站著一個人影,她往前走過幾步,就見狗蛋正一個人在那里玩雪花,游夢便喊過他一聲。 狗蛋聽后立刻回頭去看游夢,表情興奮:“大jiejie,原來你在這兒!” 等走近了,游夢問:“你去見過云霄寺的住持了嗎?” 狗蛋點點頭,又很快悲傷起來:“住持同意我留下來,以后都跟寄禪住一塊兒……你和那壞jiejie要走了嗎?” 如果狗蛋的事情解決了,那確實是差不多該走了,游夢點點頭:“是啊,該走了?!?/br> 狗蛋眼眶里滿是淚花,但又像是凝固住,那淚花始終沒掉下來,就連狗蛋的臉部神情也是變得僵硬,身體更是一動不動。 游夢轉過頭,就見長長的走廊一下被拉長,像是永遠沒有盡頭,她再回頭,狗蛋就在她眼前消失了。 游夢皺眉,然后她就又把云霄寺給“逛”了一遍。 等等,她為什么要用“又”? 當游夢走得手腳開始變得冰冷,變得有些累時,她忽的聽到身后傳來一句話:“確定不要我和你一起嗎?” 游夢聽見自己麻木的回答:“不用?!?/br> 眼前是溫暖的房間,游夢的身體也像是終于回暖似的,她看著面前的門,下意識就不想要打開,但她好像失去了身體的cao控,一步一步僵硬得走到門前,身后傳來惡鬼的哼聲,她想張口去喊,卻連張口的動作都做不到。 門打開了,寒冷的風雪一下吹進來,“游夢”手腳飛快地出去,然后反身將門給合攏,避免冷風吹進去。 她沿著走廊往前走,游夢心底泛涼,就見前面出現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那人身著玄色勁裝,衣服和現代人完全不同,她站在廊邊望著院中落下的風雪,目中帶著些許暖色,似在期盼什么。 聽到腳步聲,惡鬼扭頭看向她,嘴角漾開她從未見過的笑容:“你來了?今日雪景煞是好看,我便想起你來了?!?/br> 惡鬼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別人。 見游夢不說話,惡鬼的笑漸漸沒了,轉而變成疑惑:“怎么了?難道是身子不舒服?” 惡鬼說著說著,便伸手去摸游夢的額頭,只輕輕碰過,游夢感覺到額上一暖,然后就聽惡鬼道:“好哇,又在裝病騙我!” 游夢無法控制自己身體,她也無法發聲,就像是她的靈魂被裝進木頭人的身體里似的,她就連眨動一下眼睛都做不到。 在看到惡鬼親昵的舉動后,游夢忽然意識到——這具身體真是她的嗎?惡鬼的眼神她感到陌生。 她不由琢磨起那副畫來,那畫上的人她從未見過,唯有惡鬼認識,這說明畫應當是惡鬼的——這些也應當全都是惡鬼的記憶。 現在惡鬼所見的人,多半就是畫上的那白衣女子,所以態度才會如此親昵。 現在的游夢,多半就是以白衣女子的視角在觀看,她心中一笑,心道惡鬼還有這么有人情味兒的一面,如果出去了,少不的會打趣一番。 游夢看似想的多,實則不過十幾秒的時間,然后就見眼前的惡鬼神色轉變,眼里依舊是暖融融的,還有別的東西。 惡鬼發現眼前人沒有生病后,她也不再擔憂,只是轉而提起另外一件“好事”:“我已經說服族人,只等挑選個吉日,準備你我二人的婚禮?!?/br> “你可高興?” 游夢在心中緩緩打出個問號,若是她沒猜錯,她現在應該是白衣女子的視角,所以惡鬼和一女子成婚?又或者她現在是在某個男子的身體里?其實惡鬼說的是和男人的婚禮? 正在愣神,游夢忽見惡鬼逐漸朝她靠近,然后略一傾身,就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