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頁
小可子再倒一杯,初玉塵便說道:“陳將軍一生都奉獻給了國家,朕卻沒能保護好陳將軍的兒子,讓他失足而亡,朕心愧疚,還請陳將軍不要介懷?!?/br> 初玉塵身為一個帝皇,把這個不相干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一是拉攏,二是警告。陳侗是失足而亡,不是別的原因,這一筆債,算不了在初玉塵等人身上。 陳忠臉上適時出現惶恐的神色,一把跪了下來,“陛下言重了!我兒那是自己失足跌死的,又與陛下何干?是末將命中該有此劫罷了?!?/br> 陳忠頭發都已發白,跪在地上顯得有一些可憐。初玉塵媚眼閃過一絲不明的暗色,口中說道:“這是在作甚?快快請起?!?/br> 陳忠這才站起來,臉上的悲色是難以掩飾,“都怪末將管教不嚴,讓他闖了禍事,才會落得如此下場?!?/br> 初玉塵安慰道:“陳將軍節哀?!?/br> 陳忠便不再提這件事,喝過酒之后,直言道:“末將自十五年前便開始鎮守邊關,途中不過回皇城二三次,虧欠妻兒很多,這一次回來,看到老妻白發蒼蒼,孫兒認不得末將,實在是心中悲愴?!?/br> 初玉塵聽得這話,心中有些疑惑,這才第二杯酒,他就要把兵權讓出來了嗎? 只見得他就像是哀莫過于心死,一臉死色,比起初見時,像是老了好幾歲,“陛下,末將老了,帶不動兵了?!?/br> 初玉塵不贊同地說道:“胡說,陳將軍老當益壯,又怎么會老?” 陳忠感動,說道:“一身毛病,陛下,末將這一次回來,實在是不能再帶兵了,還請陛下恩允末將解甲歸田?!?/br> 初玉塵當下就拒絕了,“不行,朕不答應,國家若是失去了你,不就是失去了國之棟才嗎?國家離不開陳將軍啊?!?/br> 她若是敢應陳忠的辭呈,第二天她卸磨殺驢的消息就傳遍整個軍中了,這種傻事,初玉塵才不會做。 陳忠必須留下,才能彰顯出初玉塵的容人之心。但他不能有兵權,這是對自己的保護。 陳忠感動得老淚縱橫,可也還是堅持,他把攜帶的兵權令牌放在了桌子上,說道:“臣無能,還請陛下恕罪?!?/br> 初玉塵為難地擺了擺手,一副沒商量的樣子,“朕不答應,這件事就算了?!?/br> “陛下!”陳忠便又跪了下來,“末將如今只想陪伴老妻走過最后一段路,頤養天年,實在是無心帶兵啊?!?/br> “邊境是苦,朕也并非不體恤之人,朕可以讓你不再回邊境,可你若是想甩手不干,朕不答應?!背跤駢m溫和了語氣,說道:“你不過是想要陪家人,那留在皇城不就可以了嗎?又何必非要辭官?” 初玉塵指了指西邊,“西邊軍營,一盤亂沙,陳將軍不打算替朕管一管?” 她拍了拍陳忠的肩膀,“你好好想一想,朕是不會虧待你的?!?/br> 初玉塵走了,陳忠低著頭顱叩首,眼睛里閃過一絲怨毒。 第238章 陳忠離開,自然沒有把兵符帶走。初玉塵把玩著原本屬于陳忠的兵符,明顯有著一些思索。 陳忠為何如此主動就把兵符交了上來?他的兒子和女婿都因故而亡,他真的絲毫都不介意嗎?難道他確實是一個深明大義的人? 初玉塵捉摸不準,她畢竟沒有和陳忠相處過,而他在邊境時候,因為太偏遠,初玉塵也沒有辦法滲入到那邊。她盡可能地打探,也打探不出什么來。 還是……他擔心自己會對他動手,所以干脆點把兵權交出來以保全自己?可能性實在是太多了,初玉塵沒辦法肯定,只好讓江自流多盯著點他。 不管怎么樣,能夠不費力地把兵權要回來,總歸是好的。而且是他提出來,自己不讓他辭官讓他管理兵營,也總是好事。 初玉塵正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小可子進來了,“陛下,叔大人府中出事了?!?/br> 初玉塵眉頭一皺,“出什么事了?” “叔大人的母親生病了?!?/br> 能讓小可子專門進來說的,自然不會是普通的病,初玉塵便說道:“仔細說說?!?/br> “是,叔大人母親今年七十歲,已經是高壽,先前身體一直不錯,不過最近轉季,天氣變化,一個不小心就著了涼。這一病,就如同山倒,到現在不僅沒有好轉,甚至垂危了起來。眼下老太君病危,整個叔府都慌了,請了一眾太醫看,都沒能有辦法?!?/br> 人老了之后特別怕病,一病就容易起不來,老太君恐怕就是這個狀況。叔青司才當上御史大夫,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老太君若是走了,他就要守孝三年,三年,誰知道三年會發生什么事呢?特別是他才當上御史大夫,是絕對不會愿意看到這個局面的。 初玉塵才想到這一點,就又見得有人進來說道:“陛下,叔大人求見?!?/br> 應該就是和老太君相關了,“讓他進來?!?/br> 叔青司神色有一些憔悴,他進來就跪了下來,“陛下,老臣有一不情之請?!?/br> “叔大人這是怎么了?起來說話?!背跤駢m也不擺架子,“朕也是剛知曉令堂病了,可沒事吧?” 叔青司眼眶有一點發紅,“微臣就是為了母親的事情而來。陛下,微臣母親歲數已大,前些日子偶感風寒,誰料想竟然一病不起,臣身為兒子的,是擔憂不已,恨不得以身相替?!?/br> “叔大人一片孝心,令堂知道也肯定會快點好起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