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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自流被罷官一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每個人都知道他必然是受天子指使,所以起復一事也必然會提上行程,故而誰也不敢輕視他。 天子讓江自流跟著一同負責玟國商團采購一事,也沒人敢說什么,權當是結個善緣。 翟鴻燊與使團代表說著話,而另一邊江自流則是和趙夢月站在一起。趙夢月眼睛里明顯泛著濕意,戀戀不舍,心有不甘地問道:“你……你真的不愿和我一起走嗎?” 江自流漫不經心地站在那兒,依舊是大紅衣裳,惹眼得很,“走?去玟國嗎?沒興趣?!?/br> 趙夢月咬著嘴唇,低聲說道:“你在這兒又得不到重視,你隨我回去,我求我父皇重用你,你不是想要證明給你父親看嗎?” 江自流輕笑一聲,似有譏諷,“公主倒是把我的情況調查得清楚?!?/br> 趙夢月解釋,“我不是……我只是關心你,你明知道我喜歡你的?!?/br> 到了離別時刻,趙夢月也顧不得自己女子的矜持,大膽地把喜歡說了出來,只是話一說出來,她便滿臉緋紅,翟鴻燊在一旁余光偷看到了,是一心的好奇,只是不敢搭話。 江自流又是一聲輕笑,“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難道都要我隨著?”他隨意地撫了撫袖子,然后行禮,“此去一別,再無相見之日,公主一路順風?!?/br> 趙夢月幾乎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想要去抓江自流的袖子,一如她之前追著他跑的時候那般,“難道你就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舍嗎?” 江自流那雙狐貍眼,似乎有一些疑惑,他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趙夢月,“我該有不舍嗎?” 趙夢月心里一痛,只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眼淚吧嗒一下就掉下來了。她紅著眼睛看著江自流,見他神色自若,沒有絲毫的動容,再也受不住委屈,轉身上了馬車。 江自流見著她的背影,目光有一瞬間柔和了幾分,旋即又都消失不見,他便又是那個風流的他,滿不在乎地走到翟鴻燊身后。 翟鴻燊把使團都送上了馬車,回頭看了江自流一眼,問道:“本官要進宮復命,江公子可要隨本官一起?” 江自流隨意擺擺手,已經率先走了,“不去?!?/br> 翟鴻燊看著他背影,一頓氣,可也無可奈何。他可是知道江自流的手段的,在這個圈子里,江自流的狠毒,可謂是人盡皆知,又如何敢招惹? 江自流才回到府上,就有人找上門了。江自流聽罷震驚不已,二話不說,進了書房,提筆把事情寫了下來。 不過兩日,一道奏折到達了皇城,呈在了初玉塵的案桌上,同時,這封奏折的內容也不脛而走。 禹城郡守強搶民田,私提稅率,百姓民不聊生,萬人血書上奏,卻被郡守強力鎮壓。這件事被捅出來了,郡守如此強硬的背后,會是誰撐腰,成了最重要的問題。 這件事是怎么被捅到了天子跟前,已經不那么重要了,禹城郡守必死無疑,這也沒人能保,關鍵是他背后之人,必定是牽扯到在朝為官之人,而這個人又會是誰? 和禹城郡守有相關關系的大臣,都不禁瑟瑟發抖,生怕牽扯到自己。名帖一封又一封地送出去,連帶著大禮,搭在了柳斐然、叔青司等人身上。 他們身居高位,當然希望能夠走通一些關系,能夠挽救自己。 到了上朝時候,更是不少人心有戚戚,不知初玉塵會怎么做。 初玉塵自然也不負眾望,臉色沉得似乎能擰出水來。她坐在御座上,也不讓大家平身,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眾人,不說話。 百官后背都被冷汗給打濕了,可依舊是沒人敢動。 初玉塵接過小可子遞來的茶,抿了一口,再遞給小可子的時候,才緩緩開口,“想必大家也都知道禹城的事情了?!?/br> 知道歸知道,可大家也不敢說呀,說了不就代表他們有人脈,提前得知了這件事嗎?一個兩個裝聾作啞,偷偷看向柳斐然。 柳斐然心中暗嘆一聲,昨日她也收到了眾多名帖,不過都讓她退回去了。但她身為百官之首,也不能寒了百官的心,故而領頭問道:“回陛下,臣等不知,還請陛下告知?!?/br> 初玉塵冷淡地看了柳斐然一眼,她心中也惱柳斐然自立皇夫一事后竟也不和自己解釋,便冷冷地哼了一聲,“不知?你們什么都不知,要你們何用?!” 百官嚇得一抖,紛紛跪倒,“陛下恕罪?!?/br> “禹城那么大的事情,死了那么多的百姓,竟到了這個地步,才有人上奏,你們都是飯桶嗎?!”初玉塵怒斥,“文武百官,吃香的喝辣的不少,百姓們卻活活餓死!萬人血書,在朕即位時竟然發生這種事情,朕百年之后,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禹城的事情,被爆出來其實并不在初玉塵的預計范圍。她本是想讓江自流捅個簍子,抓百官的小辮子,逼迫他們轉移目標,卻不想,意外得知了禹城的事情。 這還是情報發展到了禹城一帶,意外得知的此事。江自流見事關重大,先是跟初玉塵說明了這件事,然后再使人把這件事以奏折形式上報給了初玉塵。 這樣一來捅破了禹城一事,二來也不用另外再抓別的小辮子,就這一事,也夠朝官喝一壺的了。 百官承受著天子的怒火,叔青司小心地說道:“這……這禹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