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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玉塵喜歡柳斐然這樣為自己講解,她雖然在紙上或者是別的途徑了解過自己的國家,但是畢竟沒有親眼所見,她登基得太早了,完全沒有時間去走一走。 于是初玉塵就往后傾倒身體,直接倒在了柳斐然的懷中,就著她說的方向看去,問道:“那宿州有什么好玩的嗎?” 柳斐然想了想,“我也很久沒去過宿州了,記憶中宿州最有名的就是那座塔,據說在那許愿特別靈,不少夫人都會特意趕去望天塔去上香?!?/br> “那那邊又是哪兒?”初玉塵又指了另外一個方向。 “那里是……” 兩人一路上說說笑笑,柳斐然說一些趣聞,這半天的路倒也不覺得無聊。到山莊的時候,早有人候著了,老實的農戶們不知初玉塵的身份,只柳斐然這個丞相就已經讓他們手腳發軟了。 “草……草民見過丞相?!?/br> 要不是有人事先說過,他們都想直接跪下來了。柳斐然溫和地說道:“沒什么事,你們忙去就好了?!?/br> 一名婦人低著頭,說道:“民婦……民婦知道丞相快到了,所以就備好了吃食,都……都是一些農家吃食,不知道丞相是否吃得慣?!?/br> 柳斐然在民間聲望極高,維護她的人千千萬,這婦人的女兒便是其中一個。聽到自家娘親說這話,她急急說道:“丞相才不會嫌棄呢?!?/br> “雅兒!”農婦嚇了一跳。 柳斐然好奇地看向那個姑娘,那姑娘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年紀,大眼睛水靈靈,也不怕生。柳斐然笑問:“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興奮地說道:“回丞相,我叫許雅!” “好名字?!绷橙豢蜌饬艘痪?,那許雅頓時眼神發亮,初玉塵站在一旁,只覺得眉毛都不禁跳了一下。她細細打量這個許雅,皮膚黝黑,笑容燦爛,勉勉強強只能用秀氣兩個字形容。 初玉塵又用余光打量了她一番,這才當做沒看到。 許雅聽到柳斐然的贊美,一下子覺得飄飄然,自己母親在一旁,拉都拉不住。那婦人只覺得臉頰發燙,連忙說道:“丞相恕罪,小女野慣了,不知禮數?!?/br> “這樣挺好的?!绷橙缓苁强蜌?,“你們都去忙吧?!?/br> “沒有人服侍可不行,就讓我家丫頭服侍丞相吧,吩咐兩句,跑跑腿也是好的?!眿D人生怕自己做得不好惹得柳斐然生氣了,那么她未來的生計就成問題了。 她倒是沒有想到,她沒有招惹到柳斐然,倒是把初玉塵給招惹到了。 因為許雅已經快樂地跟在柳斐然身后,吱吱喳喳地說道:“丞相丞相,就讓我來服侍您吧,我可以給您布菜,可以給您按摩,我都可以的?!?/br> 柳斐然對這農莊不熟,也確實要個人跟著,便點了頭。然而她回頭正欲和初玉塵說話,初玉塵已經面無表情地走進山莊里邊了。 柳斐然有一點不明所以,但她也沒有多想,跟著她腳步走了進去。 許雅引著兩人進去,果然看見山莊這邊準備了一桌子的飯菜,都是一些鄉下才有的,不是大魚大rou,但也十分誘人。 吃膩了山珍海味,能換一個口味也是極好的。初玉塵雖然沒說什么,但也比較滿意,才坐下,就聽到許雅說道:“哎……你有沒有禮貌?上座該是丞相的位置,你怎么坐在那里?” 初玉塵愣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著許雅,柳斐然的臉色頓時就是一變,“不得無禮!” 初玉塵筷子才拿在手中,聽得這許雅的指責便是眼睛一瞇,上上下下掃過一眼,紅唇勾起,“你在跟我說話?” 許雅還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女子是誰,但原先見她一聲不吭跟在柳斐然旁邊,便以為她是柳斐然的朋友,心里也不在意。此時被她這樣一看,許雅只覺得心中好似壓了一塊巨石,呼吸不過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手腳都僵硬了,動彈不得,原先那些指責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她有些不甘心地嘗試開口,卻動了動唇,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你……你……” 柳斐然怕她語出驚人,立刻說道:“好了,許姑娘你先下去吧,這里不需要人了?!?/br> 許雅沒有想到柳斐然這么快就下逐客令,大眼睛立刻布滿了淚水,轉過頭來問道:“為什么?是雅兒哪里做得不對嗎?” 柳斐然也有點頭疼,這許雅活潑得實在是過了,也不大會看人眼色,她完全沒有必要為了她讓初玉塵不愉快,便說道:“先下去吧,有事再叫你?!?/br> 許雅不甘心,還想說些什么,一旁的半歡頓時上前一步,攔住了許雅,面無表情地說道:“丞相說了讓你先下去,聽不懂人話是嗎?” 許雅急了,看向柳斐然,卻見柳斐然無視了她,已經坐了下來,就坐在那個氣勢驚人的年輕女子旁邊,給她夾了一道子菜,“這道菜我認識,是一種野菜,名為馬齒莧,它的嫩莖葉可吃?!?/br> 初玉塵沒有看許雅,拿起筷子,把柳斐然給她的菜放至口中,“嗯,味道還不錯。丞相怎么會知道這個?” 柳斐然聽罷微微笑了笑,“當年淮河治水的時候,曾經吃過?!?/br> 初玉塵年紀雖小,可坐在那里一舉一動都是尊貴得很,而柳斐然甘愿為她作陪,讓她在上座且有服侍她的意思,許雅看著看著,突然覺得背脊一涼,再也不敢再說什么了,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