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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還是威風凌凌的衛尉丞,今日就變成了白身。這般大起大落,一般人都會覺得有個落差,但是江自流卻完全沒有。 他提著酒,登上了柳府的大門。 蘇望自從婚后,幾乎就再也沒有踏入過柳府大門了,反倒是江自流,先前還沒上任的時候,時不時就來柳府走一遭。有時候是找柳斐然談事,可更多的是過來找柳母閑聊。 江自流的出身,注定他要是想哄一個人高興,特別是哄一個女子高興,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像柳母這種,不愛交際的長輩,就被江自流哄得高高興興的,把他當半個兒子看待。 柳斐然回到家中之時,就聽到了自己母親傳來的笑聲,她心中有所猜測,走進一看,果真是看到了江自流在。 “母親,孩兒回來了?!绷橙蛔鹁吹卮蛄苏泻?,然后朝江自流點了點頭。柳母笑著讓柳斐然過來,憐惜地摸了摸她的手,問道:“今日累不累?” “還好,不累?!绷橙痪退闶抢圩匀灰彩遣粫f的,她與柳母說了幾句,柳母就讓兩個人談事情去了。 上一次柳斐然找初玉塵,本有不少的事情想要問她的,可最后初玉塵躺在自己腿上睡著了,也就沒有問清楚。此時江自流找上門來,柳斐然忍不住詢問了他。 “你是如何能率領禁衛軍,守在長弘宮外的?” 江自流給自己倒著酒,“陛下沒有跟你說?” “來不及問?!?/br> “陛下要是知道你問我不去問她,她估計會不高興?!苯粤鳘M促地朝柳斐然眨了眨眼睛,“陛下回頭不高興,就得找我麻煩了,不厚道啊柳丞相?!?/br> 江自流的話,讓柳斐然有一絲的不自然,因為她想到了最近與初玉塵之間,那些曖昧不明的關系。她低頭假裝是在夾菜,“你愛說不說?!?/br> 江自流輕笑一聲,余光看見柳斐然的耳尖似乎有些發紅,心中更是有了猜測。他手肘撐在桌子上,身體朝柳斐然那邊傾斜,語調里滿滿是曖昧的音色,“所以柳丞相這是變成了禽獸,還是禽獸不如呢?” 柳斐然一驚,被這話直接給嗆到了,喉間一?;ㄉ族e了位置,讓她連忙放下了筷子,拿出手帕捂住了嘴,拼命咳嗽,“咳咳——” 難得見她窘態,江自流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喝酒一邊自顧自地說道:“眾人都以為陛下把我安排到衛尉丞的位置,是為了把禁衛軍掌控在手中,可見他們想得還是太簡單了?!?/br> “雷經年掌握禁衛軍這么多年,他的關系早已遍布了整個皇宮,我要是想要奪他的權,沒個幾年時間,根本不可能。這個道理他們懂,陛下又怎么可能不懂?衛尉丞于陛下來說,不過是給予他們震懾,以及在關鍵時候能夠拿下勝局罷了?!?/br> 柳斐然這時候也緩和下來了,喝了一口酒,想了想,說道:“為的是干凈利落拿下盧練,震懾朝臣?” 江自流點了點頭,然后勾唇笑道:“這個只能我來做?!?/br> 柳斐然聽得這話有些復雜,如果只是單純拿下盧練的話,雷經年也可以做這件事??墒潜R練誰都能拿下,而嚴大人那一刀,卻不是誰都可以下手的。 雷經年不可能為了配合初玉塵立威,而去傷了大臣、甚至是動手殺人。 可江自流愿意,他一不在意名聲,二不在意官職。 江自流進禁衛軍,只是為了這一出,而且是為了陛下辦事。和江自流一直駐扎在禁衛軍之中,雷經年自然會選擇后者,那么對于江自流來說,只是帶兵圍了長弘宮,就一點都不意外了。 只是見著江自流如今又恢復了白身,柳斐然心中不是滋味。她知道江自流是初玉塵手中很重要的一個人,不會從此被埋沒,可是柳斐然想到江自流為了秦玄珂走上了一條充滿了荊棘的路,到最后卻什么都沒得到,讓她心中有些難言的復雜。 江自流看在眼中,又是一聲輕笑,“放心,陛下不會虧待我的。很快我就要回去了?!?/br> 到時候估計才精彩呢。 第165章 對于盧練,初玉塵有著自己的打算,并且已經安排上了,柳斐然也就沒有必要再去摻和。她有另外一件事,是她當前需要做的。 那就是請叔青司出山。 初玉塵不可能真的允了叔青司辭官,畢竟他原先說要辭官的原因是眾臣非要他做丞相?,F在丞相的位置已經定下來了,那他自然也沒有理由辭官了。 再者叔青司這個人,雖然暗中阻攔了初玉塵立柳斐然為丞相,但能力還是有的。朝堂經過多番動蕩,有能力且有資歷的人,其實并不多了,初玉塵為了國家,也不會允許叔青司現在就走。 于是初玉塵就要請叔青司官復原職了,但初玉塵又不可能親自去請,那就只有讓丞相去了。柳斐然現在的地位,除了初玉塵就沒有人比她要高的,自然是十分地適合。但是這會不會造成叔青司看到自己得不到的位置而郁悶,那就不在初玉塵的考慮范圍了。 有人上奏盧練縱容手下以無辜百姓充當軍功,這一件事眨眼就傳到了叔青司耳中。他一時頭大著呢,自己兒媳婦更是哭著跪在自己跟前,求他救救他的父親。 叔青司自然是萬分頭疼,如果這件事是真的,盧練這個職位肯定是保不住的了。最怕的是牽扯到的無辜百姓多,一旦多到了一定地步,恐怕盧練會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