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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斐然只覺得一切都是如此的荒唐,甚至于她忍不住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像是在做夢而她試圖讓自己從夢里醒來一般。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叩首說道:“還請陛下冷靜一下,微臣先行告退了?!?/br> 說罷柳斐然真的是起身,準備退出去。初玉塵有一瞬間慌了,轉身拉住了她的袖子,問道:“你要去哪?” 柳斐然低著頭,恭敬地說道:“回微臣該回去的地方?!?/br> 初玉塵那一瞬間眼睛就紅了,“你不要我了嗎?” 柳斐然平靜地說道:“陛下,沒有不要君主的臣子,臣只是出宮回府罷了?!?/br> 初玉塵固執地說道:“你就是不要我了?!?/br> 柳斐然聽到了她聲音里的委屈,不由得心下一軟,可是這樣的情況如何能縱容她呢?況且她自己也是混亂到不行,又如何能做到同床共枕? 柳斐然面容溫柔地看著初玉塵,解釋說道:“陛下,微臣是否教過您,遇到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那就先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陛下與微臣之間,無論是誰,都并不冷靜,何不先分開一下,讓各自冷靜一下呢?” 初玉塵紅著眼睛看著她,委屈地說道:“那你可以住別的地方,皇宮這么大,住哪都行?!?/br> “這讓別人怎么看?陛下,微臣與您同床,本就是大家認為陛下您還沒長大才不得為之,而今陛下不與微臣一起,微臣卻還留在宮中,豈不是留人話柄?反倒是微臣出宮回府,誰也不會懷疑到底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只是微臣回家罷了?!?/br> 初玉塵想反對,可是她知道,柳斐然說得有道理。她如今強求不得柳斐然留下來和自己一起睡,讓她睡別的宮殿就并不適合了。 初玉塵還想說什么,而柳斐然已經再行一禮,退了下去了。 初玉塵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心里突然像是空了一大塊。 她還是太過于樂觀了,私以為柳斐然對她是有感覺的,想到了會遭到拒絕,卻也沒有想到會像現在這樣,鬧到了這個地步。早知道——早知道她或者應該更溫和一點的。 而另一邊的柳斐然,又何嘗像她表面上的這么平靜呢?回到柳府之后,谷雨雀躍著為她準備熱水,而她自己卻有一種不知自己在何處的感覺。 熱水泡過身體,飄蕩著的花瓣被水波推開,可以看得到她在浴桶里坐著,曲起了雙腿,然后用雙手去環抱著。 她長發散落,有一些凌亂的樣子讓她俊美的容顏多了兩分嬌媚,只是她的表情呆滯,目光發直,明顯是心不在焉。 她沒有辦法克制自己不去想今天發生的事情,她摟住自己傾身向前吻住自己的情景歷歷在目,像是已經扎根在了腦海里邊。 她突然回想起了很多年以前,她曾親過自己,一臉天真乖巧的她親了自己的嘴唇,卻告訴自己,不過是為了堵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再啰嗦罷了。 柳斐然不曾往深里想,只道是她胡鬧罷了,可聯系今夜的事情,柳斐然卻突然冒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來。難道陛下從那個時候就 哪怕是在發呆,柳斐然的瞳孔在此刻也是放大了一些,渾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來。熱水的溫度無法傳達到她的身體之上,只覺一片冰冷。 柳斐然不得不仔細回想了起來發生的所有事情,陛下不敢獨自一人入睡,是真的不敢入睡嗎?不,不是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陛下在失去了父親,失去了最后一個依靠之后,慌亂中想要有個人依靠,是多么合理的事情,又怎么會如自己所想的呢? 那么小時候,她用嘴巴堵住自己的嘴,到底是在胡鬧,還是那時候就對自己有感覺了呢? 是的,柳斐然在初玉塵跟前否定得堅決,可她到底也是個聰明人,她知道自己無法避開這件事,便去了解這件事。 陛下是對自己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可能這感情里是各種復雜的情誼混雜在一起,可是陛下,確實對自己起了不該有的感情。 不該發生在自己身上,不該發生在女子身上的情感。 為什么會這樣呢? 腦海里閃過很多的畫面,這些年陛下對自己的親近,偶爾在肢體上無縫接觸,她對自己若有若無的挑逗,這一些,柳斐然其實明白了。 陛下她不知為什么,不知何時起,確實是對自己動心了。 而自己則是,一直不曾多想,也不敢多想,一直當做是沒看見,所以才會一直到今日,才察覺這件事。 陛下她喜歡自己。 那個自己當做是女兒,當做是君主的女子,喜歡自己 這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情。 柳斐然雙手不由得用力抱緊了自己的雙腿,桃花眼里眸色變幻不定。她該怎么做,怎么做才能打消陛下這個念頭?她該如何才能把這個不該產生的感情抹殺掉? 她是女子,陛下也是女子啊 柳斐然身體緩緩往下滑,長發沒入了水中,飄散開來。水淹沒了她的肩膀、脖子、鼻子,最終,整個人都沉在了水中。唯有那一頭長發,飄散在水中,和那些花瓣一起,編織著一個毫無章節的景象。 而另一邊,正在吃花酒的江自流,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嚇得差點灑了酒。這人幽幽說了一句,“陛下有請?!比缓缶统吠讼Я?。 動用到秘衛,江自流嚇得精神一爽,急沖沖地沖進了皇宮里面。然后就看到了初玉塵坐在榻上,斜著身體給自己倒著酒,平靜地給自己來了一句,“她拒絕朕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