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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祿勛叔青司,叔府中。 叔府坐落在祁城的南邊位置,是先皇賜給他的府邸,曾作為一名丞相的府衙,后犯事被官家沒收,因為氣派得很。 可宅子雖氣派,叔府整個府衙卻低調得很,安靜祥和,就算是進出,也是無聲無息的。 此時,偏門迎來了一名客人,這客人坐著一頂小轎,進去了府邸之中。 正在與自己兒子下棋的叔青司,聽到了下人的稟告,“老爺,鐘大人來了?!?/br> “嗯?”叔青司放下手中白子,對兒子說道:“棋盤留著,待我回來繼續走?!?/br> 兒子應允,然后叔青司便起身往外走去,不過走出廳堂門口,就見到丞相司直鐘子道走了過來,開口說道:“青司兄?!?/br> 兩人平日里話并不多,卻不曾想私底下鐘道和他關系這么要好,稱兄道弟。 “子道,你怎么過來了?”叔青司熱情地挽起他的手臂,“恰好,正要用飯,今晚與我喝兩杯?!?/br> “你還有心情喝酒!”鐘子道語氣里滿是焦急,“今天的事情,難道你還不知道么!” “什么事情?”叔青司知他要說朝中事情,便把他引去了書房。 書房門一關上,鐘子道立即急急說道:“今日朝會,陛下暈倒,青司兄你不也在朝上嗎?” 叔青司摸著小胡子,“嗯,在琉璃宮的時候,我也在??蛇@又怎么了?” “陛下三頭兩天暈倒,連我在丞相府中都知道,這可想而知,陛下的身體恐怕”鐘子道壓低了聲音,“若是陛下真” “子道慎言?!笔迩嗨敬驍嗔绥娮拥赖脑?,“陛下洪福齊天,不會有事的?!?/br> 鐘子道表情滿是不信,卻也沒有再次挑明,只說道:“皇太女年紀尚小,梁丞相奉行中庸之道,國有內患又有外憂,青司兄,難道你就不打算為自己打算一下?” 叔青司說道:“為自己打算?不該是為國家打算嗎?正是因為皇太女年紀小,更應盡力輔佐朝政才是?!?/br> 鐘子道點頭,“沒錯,確實要為朝廷獻出一份力,可只有更高的位置,才能更好地為朝廷,為百姓獻出一份力啊?!?/br> “在其位司其職,每個官員都是必不可缺的,就像是子道你也是一樣的?!?/br> “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情,可若是能力與官職不相符,能力較之強者是為埋沒人才,能力較之弱者是為德不配位。我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可是我為青司兄感到不值啊?!?/br> 叔青司正欲說話,鐘子道便阻止了他,“實不相瞞,梁仲煥多年為官,不過是幾次都站對了位置,穩穩妥妥走到今日,成為了百官之首。但是他沒有什么政績,不過是跟著秦丞相生前吃了喝了幾回湯罷了。他那不過是資歷足夠的老,才榮登丞相之職罷了?!?/br> 叔青司聽著這些不敬的話,臉上有些焦急,幾次想要打斷對方的話,卻沒能阻止,最后急得連連嘆息,“哎呀!你說這些是做什么?!” “青司兄,這些話已經埋在我心里很久了,我必須得說出來?!辩娮拥郎裆?,“將來殿下繼位,乃是幼帝,梁仲煥碌碌無為難以承擔大任,雖現在陛下都看好柳斐然,可柳斐然不到二十的年紀,就算等到梁仲煥致仕,也不過是二十多不到三十,青司兄,你甘心嗎?甘心這么一個年輕的女子騎在自己頭上嗎?!” “我是無所謂,可是青司兄,你滿腔的宏圖大志,要是因此而被埋沒了,這難道對國家,對百姓來說就是好事了嗎?原先太尉當道,又有秦丞相統領大局,我們這些都沒有什么冒頭機會,而今這么好的機會擺在眼前,青司兄,真的機會難得啊?!?/br> 叔青司連連擺手,“子道這話說不得,柳大人雖年輕,可也是才高八斗之輩,深受陛下恩寵,我是自愧不如?!?/br> “那柳斐然和青司兄相比,又能算得了什么?她是真的全憑自己本事得到的賞識,還是暗中里有點什么,誰也說不準?!辩娮拥缐旱土寺曇?,“且她也曾在宮中留宿過不少次數,誰知道是睡在東宮之中,還是在別的什么地方?” “子道慎言!”叔青司驚得一把捂住了鐘子道的嘴巴,“你是越說越離譜了!” 鐘子道也知道自己是說過了,拉下叔青司的手來,嘆息一聲,“青司兄,你真的該好好為自己考慮了,像之前那種狀況,心中再有抱負也無法施展啊?!?/br> 鐘子道其實考慮得沒有錯,一旦初聞昊倒下了,初玉塵繼位。以她的年紀勢必無法管理朝廷,那么最終做決定的只會是大臣們。 以現在的情況,梁仲煥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沒有什么主意,那么能左右決策的就是大家了。分散開來了的權利,那對于想要一展抱負的人來說,絕對是一個好機會。 叔青司說道:“子道放心,柳大人也并非是不能容人之人,我等就算是在她的統領之下,也會有大展身手的一天,放心吧?!?/br> 鐘子道急眼了,“難道你就真的愿意被那丫頭片子站我們頭頂上?她現在的升遷速度已經是前無古人的了,這樣的速度能有幾個人把持得住本心?到時候她若是站在了最高位,而殿下又是對她言聽計從,那我們就真的被掐住了喉嚨,是真是死由不得自己??!” 叔青司神色淡淡的,“不會的,子道你放心,柳大人被秦丞相和陛下如此看重,必然是有他們的道理。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