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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女此舉,下官自會向陛下說明?!睆埶上氩幻靼诪楹位噬夏昙o輕輕就這么快就立了儲君,這個儲君還是位公主,這讓張松更是難以接受。 初玉塵微怔,沒明白張松為何如此生氣。但她也是一個淡漠之人,聽罷也沒有什么舉動,倒是把窗外的柳斐然給驚到了。 她一驚張松竟然對皇太女發脾氣,二驚平日里乖巧可愛的初玉塵竟然會如此冷漠。 “皇太女聰慧過人,下官才疏學淺,難以擔當這少師一職?!睆埶梢姵跤駢m竟然連挽留都沒有,臉更是抽了抽,忍不住又說了一句狠話,希望能夠挽回面子。 卻不知初玉塵聽罷心中便是一喜,張松為人實在刻板,她本就不喜。雖不知他為何生氣,但若因此換了一位少師,對于她來說,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初玉塵心中算盤打得啪啪作響,但是小臉上卻依舊是平靜的模樣,連笑容都不曾有?!吧賻熝灾亓??!?/br> 她就說了這么一句,別的什么都不肯說。 張松只覺額頭上的青筋繃起,重重哼了一聲,甩袖而去。柳斐然一驚,快步走來,開口道:“張大人請留步?!?/br> 張松一看,發現是柳斐然。柳斐然也是女子,還是張松最為不喜的類型,所以他的臉色更是不好了。只是他和柳斐然同為東宮屬官,柳斐然還身居大司農丞,張松不敢過于無禮。 “柳大人?!睆埶纱蛄寺曊泻?。 初玉塵聽到柳斐然的聲音,眼眸一亮,與剛才冷淡的模樣截然不同。她提著小裙子快步走了出來,驚喜地叫道:“少傅,您怎么來了?” 柳斐然臉色并不是很好,剛那一幕還是讓她有些生氣。她先是朝初玉塵行了禮,然后看向張松,道:“張大人,皇上近日公務繁忙,柳某過來之時聽得皇上已經歇下了,我等作為臣子,也不便打擾?!?/br> 張松其實也是憋了一口氣,并不是真的想要去找皇上說事。此時見柳斐然給了臺階自己下,他臉色也沒有那么難看了,“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先出宮去了?!?/br> “不知張大人是因何事大動肝火?柳某與張大人同僚一場,若能分擔一二,是柳某的榮幸?!绷橙浑[晦地看了初玉塵一眼,對張松說道。 張松又看了初玉塵一眼,道:“下官學疏才淺,教不起皇太女這尊大佛?!?/br> 張松語氣帶刺,也讓初玉塵心中聽得不舒服。她金枝玉葉,向來都是被人捧手心之中,何時聽過這樣的話來?偏生又不知自己何處得罪了這少師。 柳斐然道:“張大人言重了,誰人不知張大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如果張大人教不起皇太女,這世上怕也沒有人能教了?!?/br> 張松脾氣稍緩,畢竟誰都愛聽好聽的。誰知此時初玉塵本就不服,還小聲嘀咕了一句,“太傅就能教啊?!?/br> 在初玉塵眼中看來,柳斐然是無所不能的,文采出眾,武功高強,是天下間最為厲害的人了。 張松和柳斐然兩人臉色都是一變,前者重重哼了一聲,甩袖離去。柳斐然急聲叫道:“張大人請留步?!?/br> 然而張松不肯留下,快步離開直至看不到身影了。 柳斐然皺眉,轉身看向初玉塵。初玉塵雖然覺得自己沒有說錯,但看著柳斐然的模樣,心底卻滿是心虛,不禁往后小退了一步。 “張大人才疏學淺,教不了皇太女是么?”柳斐然一向溫和的聲音,此時竟然也捎上了一些冷意。 初玉塵一聽就知道自己似乎闖禍了,她第一次見一向溫柔的柳斐然對自己露出這樣的神色,心里就是一慌,連忙搖頭,“不是,塵兒不是這個意思?!?/br> “不是此意?那皇太女又是何意?”柳斐然雙手負背,面容平靜地看著初玉塵,淡淡地問道。 “是少師不知為何突然生氣,不是塵兒招惹的他?!背跤駢m怕極了這樣的柳斐然,忍不住為自己辯解了起來。 “哦?都是張大人的問題了?”柳斐然想起剛張松授課時初玉塵的出神,語氣更是冷了兩分。 初玉塵心中想了又想,感覺并沒有做錯什么。雖然剛她走了神,但一來這一部分內容她已然學過,二來實在是對方講得太枯燥了。初玉塵并不覺得自己有錯,可是柳斐然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讓她心有不安。她小心翼翼地想去牽對方的手,卻被對方躲開了。 “塵兒……塵兒是真不知道少師怎么了?!背跤駢m見自己被拒絕,一下子就委屈上了,小臉滿是委屈,可憐巴巴地抬頭看著柳斐然。 柳斐然被她可憐的眼神看得心里有些發軟,但一想到她的行為,便又硬起了心腸,道:“少師授課之時,殿下在做什么?” 初玉塵心中一驚,才知道自己走神被看到了。她頓時慌了一下,解釋道:“我……我……” “殿下真覺自身一點問題都沒有?”柳斐然語氣里似乎有了一點失望。 初玉塵一聽,徹底慌了,連忙抓住柳斐然的袖子。她害怕對方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好似下一刻就會離開自己似的?!安皇堑?,塵兒錯了,塵兒不應該打瞌睡,應該認真聽講,jiejie你別生我氣好不好?” 私底下,初玉塵不愛稱呼柳斐然為少傅,而是喜歡叫她jiejie。jiejie二字充滿了親昵和依賴,每一次聽到之時,都不免覺得心中發軟,哪怕是在此刻,也不例外。 初玉塵不過是個孩子,自己在這個年紀時候,也未必能做到她這個地步。只是她和自己畢竟不一樣,她身為未來的天子,肩上重擔比自己要大多了。柳斐然一想到以后,便覺得肩膀一沉。只是見她惶恐的樣子,心中也是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