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風_分節閱讀_88
林子森在床上痛快了一場,事畢之后翻身下來,他把葉雪山扳向自己,看一看,摸一摸,摟在懷里用兩條手臂勒一勒??诩t散發出香甜的氣味,引得他低頭湊上去親了一口,蹭得自己嘴唇上也紅了一抹。 “小家伙?!彼麌@息著說:“愛死我了!” 說完這話,他的目光越過葉雪山的頭頂,忽然看到了床頭擺著的煙盤子。煙盤子本來是看慣了的東西,沒什么出奇;不過林子森今天不知怎的,就覺得那東西仿佛挺危險,尤其是那根煙簽子,一尺多長精鋼打造,能捅煙灰,自然也就能捅皮rou。葉雪山現在失魂落魄沒輕沒重的,萬一被煙簽子傷了怎么辦?還有鴉片——阿南一貫是在走廊里熬生鴉片,生鴉片可是有毒,一旦葉雪山弄到一塊送進嘴里去了,不是又要出大事? 思及至此,林子森一陣后怕。緊緊抱著葉雪山,他簡直不舍得松開。葉雪山長條條的沒有骨頭,身體是沉甸甸的軟。 林子森在床上一直躺到天快黑,才不情不愿的起了來。 他給葉雪山洗了個澡,送回床上蓋好被子,又走過去試了試暖氣管子的溫度?;氐酱策吀┫律?,他看著葉雪山的眼睛說道:“我走了?!?/br> 葉雪山的濕頭發被盡數攏向后方,一張面孔徹底露了出來,眼珠子黑的空空洞洞。 林子森和他貼了貼臉,順手給他掖了掖被角:“好孩子,我的命?!?/br> 林子森前腳一走,阿南后腳就溜進來了。 這時赤條條的葉雪山已經把棉被蹬了下去。屋內暖氣燒得很熱,薄薄的棉被纏在他的小腿上,兩只腳就在棉被里緩慢的一蹬一蹬。阿南走去拉上窗簾,然后回頭喚道:“少爺?” 葉雪山沒理會,仰面朝天的只看天花板。 阿南轉身穿過整間屋子,把房門也鎖了。走到床邊坐下來,他又叫道:“瘋子?” 葉雪山依舊是無聲無息。 阿南知道他這又是犯糊涂了,腦筋搭錯了線,不知什么時候才能清醒過來。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他在葉雪山的胸前摸了一把。 摸完之后收回了手,他心驚膽戰的等待片刻,然而天下太平,葉雪山此刻幾乎就是沒有知覺的。 于是阿南大了膽子,起身把葉雪山翻成了俯趴的姿態。脫鞋上床解了褲子,他又好奇又恐慌的開始效仿老板。心慌意亂的頂進去動了兩下,他糊里糊涂的打了個冷戰,已是一泄如注。 他四腳著地的跪著不動,腦子里轟轟的亂響,一顆心怦怦的亂跳。懵里懵懂的又硬起來,他連姿勢都不變,直接一挺身,重新捅了進去。 第二次他就干的有模有樣了,并且也沒有速戰速決。事后他翻身下了床,兩只手打著哆嗦擰了一條濕毛巾,先擦葉雪山,再擦自己。干的時候很快活,干完了卻是不但不再快活,而且還隱隱的有點惡心。阿南跑去浴室里面,拼命的搓洗毛巾,兩條腿一直顫抖,抖得快要站不住。方才他終結了自己的童子身,在一個瘋子身上。 他忽然很想哭,他不是爛污小子,他是很想上進的,將來還要攢錢討老婆成家,從小沒有家,長大一定要自己建立個好家庭。用力擰干毛巾晾在鐵架子上,他從水龍頭下接了一捧涼水撲上了臉,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在發燒,已經不是正經顏色了。 阿南逃出房去,含著眼淚干了整整一晚上的力氣活,把樓上地板擦得放光。到了晚上十一二點,他端著一碗充當夜宵的熱湯面進了房間,本來不想正視葉雪山,可是一雙眼睛不聽話,不由自住就向前瞄去:“你餓不餓?” 葉雪山此刻顯然是挺清醒,蹲在床上左翻右找:“煙簽子沒了?!?/br> 阿南放下大碗,上前幫著去找,一邊找一邊偷眼去看葉雪山。瘋子什么都不知道,他難過的想。 葉雪山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就抬眼回望過去:“看什么?” 阿南蹙著眉毛垂下頭,喃喃答道:“你的扣子系串了?!?/br> 然后他以一種伺候笨媳婦的心態,伸手去為葉雪山重新系了一遍睡衣紐扣。煙簽子還是找不到,放到平時是不能輕易算了的,好煙簽子不彎不斷,真能傷人。林子森平時連把小剪子都不許阿南往樓上帶,煙簽子可比小剪子更厲害。 可是阿南現在沒心思想那么多了,找不到就找不到,他出門又拿了一根新的回來,跪在床邊默默的燒了幾個煙泡。 葉雪山躺在床上吸了一氣,還讓他再燒;他一口氣吹熄了煙燈:“別吸了,趁著沒睡,先吃面吧。你晚上還沒吃飯呢!” 葉雪山笑了,低聲說道:“我不餓,別管我?!?/br> 阿南起身把碗筷端了過來:“你當我愿意管你?” 葉雪山坐起了身,從阿南手中接過筷子。在他端起大碗吃面的時候,阿南憂傷的凝視著他,想他比自己大了十歲,半瘋子,大煙鬼,還是個男人。 阿南一點兒也看不上他,可是又可憐他。傍晚偷著睡了他兩次之后,可憐上面又加了心疼,不知道是心疼他,還是心疼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祝李二的媳婦八寶生日快樂,安康幸福O(∩_∩)O~ 98、煙塵灰燼 金鶴亭回來了。 他依舊是西裝革履的打扮著,一張白臉笑瞇瞇,舉手投足全是流氓中的紳士派。他的朋友們一見他“緩”過來了,立刻蜂擁而至,又要接風又要壓驚,仿佛他是個寵兒,一直特別招人愛。 寒冬臘月,年關歲尾,再干事業也是明年的事情,所以金鶴亭清閑下來,花天酒地的就只是玩。這天他在自家開了牌局,樓上樓下燈火通明、徹夜不眠。金鶴亭一邊摸牌一邊向前掃了一眼,看見往昔葉雪山的位置被林子森坐了,心里就涌起一股子難言的滋味。要說愧疚,倒也不至于,因為他素來不怕缺德;要是傷了誰害了誰就要愧疚,那他早就愧疚而死了。 正當此時,牌桌上忽然有人開口問道:“老林,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你讓我到你店里找你,結果我頂風冒雪的撲了個空!” 林子森微笑著一拍腦袋:“哎喲,你看我這記性!昨晚我去看望少爺,就把你的約給忘了!對不住對不住,我得給你陪個罪?!?/br> 金鶴亭自從回了天津,還沒和林子森深談過,所以如今聽了這話,心中便是一動,故意談笑風生的問道:“少爺?哪個少爺?” 林子森自自然然的打出一張牌去:“唉,葉子凌嘛!” 金鶴亭一揚眉毛,做吃驚狀:“我怎么聽說子凌失蹤了?” 林子森苦笑著搖頭:“是失蹤了一段時間,后來又回來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的,生意一破產,家產也給敗光了。我是看著他長大的,能不管嗎?” 金鶴亭心里有病,這時候就不笑強笑:“回來就好,哪天我也瞧瞧他去?!?/br> 林子森一擺手:“金先生,不必了,現在人都瘋了,瞧也是白瞧。唉,幾百萬的家產說沒就沒,精神上的打擊的確是太大了?!?/br> 金鶴亭心神不寧的盯著面前一排麻將牌,想起自己和高丸私吞下的巨款數目,依然是不愧疚,只是有點心虛。正是不知如何回應之時,前方房門忽然開了,沈家大少爺把腦袋伸了進來,醉醺醺的開口問道:“我家小文在這屋嗎?” 金鶴亭立刻在臉上調動出了一個笑容,伸手向屋角的長沙發一指:“大爺,你自己過去翻翻吧,我記著他是睡了?!?/br> 沈家大少爺走向沙發,果然從一大堆衣服靠墊下面挖出了沈家二姑爺。二姑爺熬夜熬不住了,睡得滿臉通紅,哈欠連天的跟著大少爺往外走。眾人都是玩慣了的朋友,所以也不客氣,隨他去留。 沈家二人玩足興了,下樓上車想要回家。汽車剛一駛出金公館大門,小文就立刻消了睡意,睜大眼睛對大少爺說道:“大哥,我剛才在那屋子里,聽了一個消息?!?/br> 大少爺抬手用力的搓臉:“什么消息?” 小文說道:“顧雄飛不是托我們幫他找葉子凌嗎?原來葉子凌早回天津了,人就在林子森手里!” 大少爺登時放下了手:“然后呢?” 小文皺起了眉頭:“然后……說是葉子凌把家產都敗光了,一無所有,可能是想不開,就瘋了?!?/br> 大少爺也把眉毛擰了起來,可是沉吟著沒有開口。 小文繼續問道:“大哥,你說我們應該怎么辦?是不是得馬上通知顧雄飛?” 大少爺若有所思的慢慢答道:“就算發了電報,他也是鞭長莫及。艦隊正在青島,爹不回來,他能回來?” 此言一出,大少爺和二姑爺對視一眼,心里都有了數。小文向后縮了一下,低聲笑道:“他不會再讓我們去林家把葉子凌搶出來吧?別說我們搶不出來,就算真搶出來了,接下去怎么辦呢?” 大少爺低聲說道:“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