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控制_分節閱讀_7
林晰打個響指把保鏢一號叫過來……臨開口時卻遲疑了,不否認,剛剛被挑起了興致,林晰出門就想叫手下送個干凈的過來,但隨即頭腦就冷靜下來,這道命令說不出口了——當下的時間、地點都不合適。林晰站在門口想了一圈,足足好幾秒鐘,最后硬生生的深呼吸,下令,“給龍蝦電話?!?/br> “是!” 電話很快接通了。 “你說,那個雜碎找到了?”林晰聲音有點冷。 電話另一邊正忙著監控行動的龍蝦愣了足足兩秒鐘,才意識到林晰說的是那個在街上刺傷他,搶了錢包的無名小混混?!鞍 ?!黑牢里關著呢吧……”龍蝦都快把這人給忘了。 兇手是林晰出事后,第二天中午在一個小旅館里被抓到的。抓到人之后,龍蝦就問過林哥要怎么處理,結果對這種渣,人家太子爺根本眼皮都沒抬,理都沒理,直接拿了文件光盤丟給龍蝦要求兩個小時之后聽報告。龍蝦首次肩負重任,戰戰兢兢的捧著光盤走了,哪里還注意那個不長眼的二愣子?隨口要手下把人先關起來,要是太子今天不提起,沒準兒人臭了都不知道。 “什么來頭查了么?” “呃……就是一個游手好閑的村里無賴,年初身上背了命案,jian殺了鄰村的一個小媳婦……”然后跑路到了濱市,碰巧遇到林晰,那二愣子當時一心想把林晰當肥羊搶的,哪里知道他面前這頭肥羊是黑道的祖宗。像這種渣,龍蝦這種混正規黑社會的根本瞧不上,所以,‘應該還活著’就是龍蝦能提供的最可能的準確信息了。 “把人帶過來……小心點兒,別把地板濺到血?!?/br> “是?!?/br> 龍蝦把人帶過來的時候,屠夫也跟來了,看得查夜胃里直抽抽,把龍蝦拽到一邊,“他怎么也來了?” 屠夫啊,道上大名鼎鼎!像查夜這種五年都在外面做臥底的人都聽說過他的變態,那手段……就是看看都覺得瘆人。 龍蝦聳聳肩,他這不是有備無患么!龍蝦也不知道林哥大半夜的叫把人帶來干什么,但既然這人對太子爺動過手,見了血,弄出這么大的麻煩,注定他沒有好下場。人是從黑牢提出來的,屠夫跟過來順理成章啊。 林晰只是看了一眼,什么也沒說。 他什么也沒說,但查夜這個人精朦朦朧朧的有點猜想。 最重要的文件光盤早就拿回來了,自己回到太子爺身邊,古大那邊敗相已露,這幾天一切順利,眼下這個雜碎根本沒用處,要說太子想發作這廝,也不至于莫名其妙大半夜提人。查夜想起蕭然在客廳里彈琴那會兒,太子爺的眼睛都綠了,根據——大半夜的人沒在臥室——這一有力證據,應該是還沒把小王子吃到嘴,火氣大,所以大半夜折騰幺蛾子。 查夜覺得自己真相了,跟上去,“林哥,想敗火我叫桃花源送個雛兒過來,你不用委屈自己……” “滾?!?/br> 表面平靜、暗流涌動的一宿,就這么過去了。 林蕭然這一晚睡的并不踏實,無關其他,純粹自己嚇唬自己。經由昨天早上那幕的刺激,他一直擔心半夜床上會忽然多出一個人來。雖說床夠大,可想一想身邊躺個持槍歹徒,那真讓人后脊梁冒冷風。不過,當蕭然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睡醒,發現床上沒有第二個人出現的痕跡時,哪怕睡眠不足也無法抵擋心情開始變好。洗漱、出門,意外的發現今天走廊里沒人巡邏,身后沒有那個如影隨形的黑衣一號,這種堪稱‘自由’的空氣,把蕭然的好心情推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可惜這種好心情并沒有持續太久。 林蕭然下樓轉過樓梯轉角的時候,不經意地透過落地玻璃窗,看到黑衣一號和二號在院子里,那倆人不知道架了一個什么大黑袋子正從院子里往外走。別怪蕭然多心,但那個袋子從形狀到重量,怎么看怎么像兇殺電影里演的掩埋尸體毀尸滅跡那一幕,尤其還配合著兩個典型黑社會打手正在‘搬尸’的動作。 在夏日清晨的陽光照耀下,蕭然心里打了冷激靈,覺得背后毛毛的,但是理智又告訴他不要聽風就是雨的瞎想,謀殺是死罪,就算法院判刑也是要講究真憑實據的。 林蕭然一早上的輕松心情就這樣莫名消散了,心有點亂,無數可怕的畫面從腦子里劃過,迫得蕭然不得不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能讓發軟的腳步穩定下來。心里雖然說不要自己嚇唬自己,可是腳步依然帶著點虛浮的下樓梯。還差幾階的時候,他忽然聽到從樓下傳過來的聲音,以那個匪頭為首的幾個人正好從娛樂室里走出來,蕭然下意識的退后幾步,貓身避過去了,直到確信人聲沖著飯廳走遠了,蕭然才繼續往下走。 蕭然站在樓梯的最后一階,左轉通向飯廳,右轉通向娛樂室。他很緊張,如果真的發生了什么,他恐怕也自身難保。但是這畢竟是他家,如果有可怕的事情發生,如果真的有可怕的事……蕭然內心在掙扎,最后,他深吸一口氣,努力穩定了一下情緒,毅然轉向通往娛樂室的走廊。 娛樂室是林宅一處特別的存在,這也是讓蕭然內心不安的因素之一。娛樂室,嚴格的說起來應該叫家庭迷你影院,里面裝了一流的影音設備,一流的隔音裝修,就算在里面放戰爭大片,或者狼哭鬼號的唱K,門外也幾乎不受影響,如果在這里殺人越貨……蕭然越想越后怕,尤其,他仿佛聞到了空氣中的飄散了血腥味,似乎越來越濃……該死! 那并不是他的錯覺! 當蕭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急忙快走幾步逼近門口——門開著,蕭然走到門邊的時候,正好看到黑衣人三和四號半跪在地上卷起一張厚厚的油氈布,盡管只是一瞥,但是上面的褐色血跡,蕭然還是看的真真切切。 “蕭然少爺?!焙谝氯巳柡退奶栆姷介T口的林蕭然,恭敬中帶著悠閑地跟他打了聲招呼,便繼續低頭忙活手中活計。就好像那些血從來不存在,就好像他們只是在宴會過后,收拾殘羹桌面一樣稀疏平常。 蕭然大腦一片空白。 房間里還有一個陌生人,正在黑衣五號的幫助下收拾茶幾,茶幾上面也鋪了厚厚的油氈布。那個人手上有血,還拿著一套搪瓷方盤,方盤里面的東西都是金屬工具,好像汽車工具箱一樣復雜,蕭然一個也叫不上名來,但那不是重點,重點是那托盤里的東西全都帶著血。 那陌生人端著托盤走到門口借過,沖蕭然招呼般的點點頭。 蕭然臉色驟然蒼白,他發誓他看到了某些工具尖齒兒上掛著的碎屑,他不敢想那是什么東西。 剩下的三個人很快把油氈布都卷起來了,其中倆人扛著油氈布往外走,另一個走過來,“蕭然少爺,這里還沒收拾齊整,別傷了您……剛剛廚房通知說早餐已經備好了……”幾乎算半強制的,蕭然被請走了,臨走之前蕭然看了一眼娛樂室,里面干凈的就像什么也沒發生似的。 飯廳,早餐…… 蕭然覺得自己的胃在翻滾,他想嘔吐。 渾渾噩噩的走到飯廳,林晰立即注意到蕭然的臉色有些蒼白。 “病了?”伸手摸摸他額頭,“昨晚上沒休息好?” 蕭然下意識的閃過去,“沒有……” “不舒服就請假,漏一天課沒什么大不了的?!绷治悬c擔心了,蕭然的臉色看起來真的特別不好。 蕭然看著他,絲質的襯衫,金絲框的眼鏡,盡管沒有那天西服正裝的看著氣勢,但也抹不去商業精英的印象,可誰能想到…… 味同嚼蠟的匆匆吃完早餐,蕭然拿起書包逃似地出了家門。 林晰若有所思的目送蕭然離開,一臉高深莫測把屠夫叫過來,“剛剛……都發生什么了?” 林蕭然一整天上課都心不在焉,他看著自己的手機在掙扎。 從理智上講,他知道那伙人自己絕對惹不起,明哲保身才是正確的選擇;但是從感情上和道德的角度講,他沒有辦法當作今天那幕沒看到,那可能是一條人命!好吧,就算那是個陌生人,他根本不必在意那人是誰,但是他們是在他、家、里殺人,不僅玷污了他們一家三口的寧靜之地,而且也……蕭然很清楚,如果有朝一日事發,這樁命案他自己就是一百張嘴也摘不干凈! 還有一點…… 蕭然不想否認,他厭惡這些人在他家逗留不去,恨他們在自己家做污糟的事,像他們這種社會敗類根本不配踏進他的家門,他們用沾滿了人血的腳無恥地站在他mama親自挑選的地毯上,擅自使用他爸爸的娛樂室并把里面變成了血腥屠宰場! 他想要他們滾得遠遠的! 下了課,林蕭然獨自走到頂樓小天臺,平日這里滿是人,但修暑期課的人很少,現在這里一片清靜。蕭然握住電話,心跳快得甚至讓他覺得有點惡心,他太緊張了。深深的呼吸了幾次,蕭然覺得惡心好了點之后,飛快的撥了報警電話——他怕自己稍微遲疑,自己的勇氣就會被耗光。 【XXX報警臺為您服務,請問您需要什么幫助?】接線的是一位男警察。 “我……我……”太多的事情,蕭然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說哪樣好,“我家……我家闖入了匪徒?!?/br> 【請問您現在是安全的么?】 “我……我還好。我不在家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