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紅梅綻開,血色彌漫
這一晚,言茹雪覺得自己經歷了迷惑的事。 她本來躺在床上打著游戲,察覺到蕭韻書整個人埋進了被子里,也沒多想什么。只不過,埋在被子里真的不悶嗎? 后來她聽到了被子中傳來軟糯的聲音,好像是在撒嬌? 一開始,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蕭韻書跟學姐在一起的事她是知道的。但是,蕭韻書平時看上去挺高冷的一個人,沒想到私底下這么軟的嗎? 突然,言茹雪想起了前陣子聽過的傳聞,大概講的是蕭韻書喝醉酒之后靠在一女子懷中撒嬌,最后被那女子抱著離開了。原來,傳聞是真的? 過了一會兒,被子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好像是在低聲啜泣。 言茹雪:??? 良久,蕭韻書用被子將自己裹成了蠶蛹,開始在床上滾來滾去,嗓子還時不時地發出嗚嗚的聲音。 言茹雪:啊這??? 害怕.jpg 正在滾動的被子突然停下了,小臉通紅的蕭韻書,探出頭來看了看旁邊的人。 兩人相顧無言。 她輕咳了一聲,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將自己從被子里解放出來,理了理凌亂的頭發。 “你……沒事吧?” “沒事啊?!?/br> 結果言茹雪看著她在房間里不斷地來回走動,邊走還邊拿手扇著風,試圖給通紅的臉蛋降溫,還美其名曰:透氣。 言茹雪:??? …… 第二天行程依舊很忙,烈日當空,讓人精神萎靡。 下午,在一家公司做完記錄之后,小組幾個人終于得到喘口氣的機會,大家提議一起去周邊的景點玩一玩,也可以考察一下關于B市商家的生存環境。 這時,言茹雪發現林灃又不見了,抱怨道:“也不知道這人是來干嘛的,經常不見蹤影,不干活也不出力,她結束之后怎么寫報告?” “不會是找槍手寫吧?她來這里是只想混個團隊獎嗎?” 蕭韻書也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人從她遇見的時候開始,就散發著一種不正經的詭異。 晚上,她一個人提前回賓館了,想著還要和單雁絲通電話。 在走廊樓梯口的拐角處,一個女人正站在那抽煙,那人真是林灃。 一旁的窗戶開著,她倚靠著墻壁吞云吐霧。 嗆人的煙味很刺鼻,蕭韻書眉頭蹙起,冷冷地說道:“這里不是抽煙的地方?!?/br> 林灃哼笑一聲,接著又吸了一口:“這不是有窗戶嗎?” 蕭韻書明白,跟這種人講道理無疑是在浪費時間,這個人完美地踩中了她所有的雷區。她沒有再理睬對方,正準備轉身離去。 “蕭韻書?!绷譃柦凶×怂?,“我們談談吧?” 她回過頭:“談什么?” 窗戶外邊是一片黑暗,林灃的半邊臉隱匿在了夜色中,弧度冰冷,表情看不真切:“談戀愛?!?/br> 蕭韻書心里一陣惡寒,這人的迷惑行為多得簡直讓人無力吐槽。 “我有女朋友了?!?/br> 林灃僵住了,隨后嗤笑一聲:“這我也是沒想到啊。你的女朋友……總不會是個Omega吧?” 這話明顯是在挑釁,饒是不喜歡和人斤斤計較的蕭韻書,此時心中的怒氣也不斷往上涌。 “抱歉,讓你失望了,她是個很優秀的omega?!?/br> “有女朋友了也沒關系?!?nbsp; 林灃瞇起眼睛吸了最后一口煙,抖了抖煙灰,將煙蒂摁在了窗臺邊,“蕭韻書,我喜歡你很久了?!?/br> “所以,我們玩玩也是可以的?!?/br> 蕭韻書不想跟她再談論下去,臨走時,她只留下一句話。 “林灃,我覺得我家樓下大爺養的那只一看到人就吼的大黃狗,看上去都比你要順眼多了?!?/br> 窗外的夜色將林灃的臉籠罩,看上去忽明忽暗,她攥緊拳頭渾身都在發著抖。 過了一會兒,她便勾起嘴角微微笑了。 宛如一只詭異的蝙蝠。 …… 蕭韻書回到房間里,按照每天都要喝熱水的慣例,拿起保溫杯去賓館大廳接水。為了不碰上樓梯口的林灃,她特意選擇走廊另一邊的樓梯。 這層的學生都還沒回來,走廊空無一人,靜悄悄的。 蕭韻書關上門,打開杯子喝了一口水。她從包里拿出白天記的筆記,打開電腦,打算整理一下稿子。 漸漸地,她覺得有些熱,忍不住開了空調,按理說晚上房間內的溫度也不高,怎么會越來越熱呢? 身上好像在冒熱氣,胸口仿佛被一口大石壓住喘不過氣來,后背也早已是一片冷汗。同時,她覺得有無數只螞蟻在自己身上啃咬一樣,持續不斷地發麻。 隨著冷熱不斷交織著,眼前開始發黑,她意識到了不對勁。 是低血糖嗎?這和她以前的低血糖癥狀有相似之處??墒堑脱窃趺磿杏X到熱? 她癱在了椅子上喘著氣,小腹處傳來的陣陣熱流讓她想起了和單雁絲在一起的感覺,睡蓮味信息素在屋中彌漫開來,仿佛在渴望著什么。 不對,這不對。她準備動身去醫院,這時,房門被打開了。 門外的人,居然是林灃。 蕭韻書瞪大了雙眼,她冷聲質問道:“你沒有房卡,是怎么進來的?” 林灃貪婪地聞著空氣中的信息素,勾唇一笑,向她展示了一下手中的銀行卡:“這個啊,我發現這個賓館不是一般的差,隨便一張卡片居然也能刷房門。要不你去投訴一下?” 而此時的蕭韻書,只覺得遍體生寒。 面對慢慢靠近的女人,她頻頻后退,腳步虛?。骸澳阕隽耸裁??” “不過是在你的杯子放了點東西而已?!绷譃柨雌饋砗敛辉谝?,這種把戲都是她以前在夜店玩剩下的了。 “蕭韻書,現在已經晚了,你沒得后悔了?!?/br> 蕭韻書拿起手機,打開通話記錄,還未等到她撥通最近的那條通話記錄,就被林灃上前拽住了手腕,手機被迫甩在了地上。 她們都不知道的是,被甩出去的手機碰到了桌子,一條通話記錄已被撥通。 蕭韻書試圖掙脫她,卻因為藥性上來而渾身無力,她們的力量相差懸殊。 林灃把她逼得退到了桌子邊:“去我房里吧,蕭韻書你跑不掉的?!彼判臐M滿地認為,蕭韻書這樣的人只要從了她一次,就不會說出去的,這年頭誰不好面子呢?以前的對象都是這樣。 鼻中嗅到了濃郁的鐵銹味信息素,她的胃部一陣翻滾,忍不住偏過頭作嘔著。 林灃被徹底激怒了,鉗制住她的雙手,將她推到在桌面上。 蕭韻書死死咬著牙關,不斷扭動掙扎著。桌面大大小小的物品滑落在地,動靜不小。她確實后悔了,與其被這種惡心人碰了,還不如早點去跳窗。 “讓我摸摸,下面硬了沒?”她扭曲地笑著。 突然,林灃感覺下體被膝蓋一陣大力撞擊,她尖叫一聲痛得面容扭曲,不禁松開了蕭韻書的手腕。就在這時,蕭韻書摸到了桌子上放置的玻璃瓶,這個玻璃瓶原本是賓館內放置著用來插裝飾花的。 千鈞一發之際,她抓起了玻璃瓶,奮力向那人的頭部揮去,她覺得大概是用盡了這輩子都沒有過的力氣。 人的頭蓋骨很硬,在這樣的情況下,兩物相擊必定會有一方破裂。 所以,破的是玻璃瓶。 血液在地板上緩緩流淌,那人躺在地板上微微顫抖,瞪著雙眼,再也站不起來。一道又一道血痕從頭皮嵌入的碎玻璃處蔓延開來,向下蜿蜒,布滿了她整個臉龐。 空氣中的鐵銹味信息素,成功地被血液的鐵銹味淹沒。 蕭韻書喘著粗氣靠在桌子旁,雙腿發軟到撐不住身子,最終整個身子跌落在地。 藥性已經完全發作,她根本不可能站起來。 眼角一滴淚珠滑落,她只覺得自己的意識昏昏沉沉,在黑暗中不斷沖撞,不斷尋找著出口,可是她不知道那出口究竟在哪里。 手掌的皮膚已被割破,大大小小的碎玻璃深深嵌入了她的掌心。手已經麻木得感受不到疼痛了,而令她恐慌的是,她根本無法從滿是血液的手臂上分辨出手腕的靜脈是否被割傷。 昏暗中,仿佛聽見一道細微的聲音在呼喚自己,是幻聽了嗎? 可是那聲音真的好像單雁絲。 “單雁絲,單雁絲,對不起......” 虛弱的哭腔細如蚊吶,痛苦之感已將她吞噬。 意識在流逝,血液也在流逝。 一滴,一滴,如紅梅綻開,血色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