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這份篤定……在早就預料到他會有這種反應的趙女士看來，卻只是淡淡的苦笑，笑容毫無惡意，說出的話卻不得不字字傷人——

    “洛磊，你別激動！你還沒聽明白么？我說——陳陌是你的哥哥！真正的私生子，并不是陳陌，而是……”

    特意被加重的“哥哥”兩個字，聽起來格外的刺耳，最后的話，趙女士并沒有說完，但是看著洛磊的眼神，已經讓在場的、包括麥子柒都看明白了，洛家只有一個獨子，是洛磊，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么再加上一個陳陌的話……陳陌不是私生子，而私生子另有人在的話，那么那個人就是……

    “這怎么可能？我爸爸mama恩恩愛愛了一輩子……就算是你，說話也得負責任！”洛磊本就是個暴脾氣，更何況有人出言褻瀆他已故的父母，如果這個人不是趙女士的話，他已經掀桌子了，“趙女士，你有什么立場污蔑我的mama？今天你既然把話說到了這里，那就必須給個交代！”

    的確，趙女士這樣的說法，對于一對恩愛了一輩子的夫妻而言，儼然是匪夷所思，洛磊會生氣也不奇怪！

    可是趙女士悠悠的一句，卻讓他啞口無言——

    “那么，洛磊，我問你……商場如戰場，這么多年了，你也應該長大了，也應該很明白，在商場這個沒有硝煙的戰場里，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用無緣無故得恨……你覺得，當初我和你素不相識，我為什么會一直幫你？”

    這個問題，困擾了洛磊很多年，突然在這個時候提出來，卻讓他頓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是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當然，趙女士也沒有期待他的回答，而是繼續自說自話——

    “因為我欠洛家的，我辜負了你父親的囑托，當年陳陌母子是在我的手里弄丟的，就為這個，我我欠姓洛的這個人情，就還不清！”

    三個年輕人目瞪口呆的時候，趙女士按了一下鈴，立刻有下人進來，她叫了一杯白水、拿出藥來，順便讓下人把他們幾個面前的飲料和酒水滿上，又把下人打發了出去——

    “上了年紀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和這個世界說再見呢，我和你父母找了他們母子一輩子，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人，可到底是晚了一步，還是鬧到了這個地步，果然是我太沒用了！”一邊自言自語的嘆息，一邊拿出幾個藥片送服下去，也許只有在親兒子面前，她才能表現出最真實的這樣一面，不再那么強勢，不再那么光鮮，趙女士的臉色不大好，而且似乎是因為心情的關系，顯得很沉重、也很憔悴，“好了，到了我這個老太婆講故事的時間了，給我點時間讓我啰嗦一會兒吧，不然等我把這密碼帶進棺材的那一天，如果你們兄弟倆還是這樣反目成仇，我可怎么有臉下去見他們三個人??？”

    長長地嘆息，外人絕對沒有可能見到鐵腕女王這般迷茫的神情。

    可是短短幾句話，洛磊和秦天浩都到了重點——

    三個人？除了洛氏夫婦之外，另一個是誰？陳陌的生母么？

    只見趙女士慢悠悠的把藥喝完，也許是這個女人優雅慣了，就連撕開痛苦回憶的樣子，都不會讓人看起來過分的狼狽，只不過，這開場白聽起來跟洛家一點關系都沒有，而且絲毫不顯得優雅高貴——

    “我姓趙，是有名的華裔女商人，，我的中文名字叫趙舒雅，是很多年輕人白手起家的偶像！”她突然顯得無比詭異的跟自己的兒子還有很熟悉的晚輩，介紹起自己來，而且還都是些外面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正當幾人覺得這對話詭異的時候，卻不料她卻話鋒一轉，“但其實，這都不是真的！我的真名，叫趙翠菊，我來自大陸的偏遠農村，而且我的第一桶金也并不干凈，還沾著別人的血！”

    ……

    第二百零四章 狗血的記憶

    “趙翠菊？”

    秦天浩下意識在眼里寫了很多好奇……的確，這和外面傳聞的這位白手起家的優雅女王的傳說，有很多差距，比起洛磊，他對這個女人的了解更少，難免會有更多聽下去的欲望。

    “這和我父母的感情，有什么關系？”

    洛磊在急于想知道的是，為什么自己突然多了個哥哥，為什么自己的mama和爸爸恩愛了一輩子、現在卻突然被說得像小三一樣！而不是眼前的趙女士曾經叫什么名字！

    “別著急，讓我慢慢講！”趙女士臉上的苦笑，并沒有因為對方的催促而改變節奏，有些東西在心里憋悶了太久，就算是她也有不吐不快的時候，“我嫁給麥昕的時候，小柒的姥姥還在世，我mama一身重病，我家在那種貧困的偏遠農村、那時候我們農民還沒有醫保，為了給她治病家徒四壁欠了很多債，后來有人介紹麥昕給我，那時候他是縣里工廠的工人，有穩定的鐵飯碗，對我們來說是難得的好人家，最難得的是那個人老實本分，對我也很好，還愿意拿出所有的積蓄給我mama治病，我們那個年代沒有你們這些年輕人那么多風花雪月，跟他在一起很快樂、也充滿了安全感，我就嫁了，后來我mama還是沒救活，家里也就沒什么親人了，我就跟他去了那個北方的縣城，我們倆的感情一直不錯，就是偶爾也會爭吵，老實人有老實人的缺點，比如說我漸漸的開始不滿意他的安于現狀、不思進取，那時候國內改革開放已經很多年了，只是我們那種小縣城閉塞，很多年之后才開始活躍，看著身邊很多人開始做小買賣，日子越過越好，我也想折騰，可是一方面苦于沒有本錢，另一方面是他不支持我，他覺得守著工廠的鐵飯碗旱澇保收，就是好日子，我覺得他沒出息，他覺得我不安分守己！其實也說不上誰對誰錯，只能說性格南轅北轍，后來有一次大吵了一架之后，那時候只學了沒多少字的我，剛好看到一條招聘啟事，是招聘臨時傭人的，似乎是說南方的有錢人來我們這里做投資考察，沒帶什么隨行人員，本來打算住酒店的，結果沒想到我們那里根本就沒有酒店、只有招待所，而且環境差的讓對方無法忍受，所以就在當地買了一個大房子，弄一個臨時的家，在他離開這里之前，需要一些臨時的傭人……我是看上招聘啟事上的工資，在我們那種小縣城，可以說是多的離譜了，那時候我們的雙胞胎剛出生，家里的錢根本不夠花，我沒奶水、孩子經常餓肚子，所以為了錢，我月子都還沒做夠，沒跟他爸爸商量就去應聘了，而且還很幸運的應聘上了，為此還跟麥昕又吵了一架，他還是老一套的思想、身邊那么多人都開始發財了，他還在給我灌輸無產階級思想，而且他還覺得女人就該在家里喂孩子、做家務，嫌我出去當保姆給他丟人，總之我跟她完全是話不投機半句多……那家有錢人在我們縣里住了大概一個多月，似乎是發現這里的思想還閉塞的很、而且環境也不適合投資，所以準備撤了，卻意外的表示，愿意帶走我和另一個女傭回到大城市，按照當時那個男雇主的話說，他欣賞我身上那股能拼能闖的勁頭，說我一直待在這個小縣城，會可惜了，他說我這樣性格的人，不會當一輩子下人，以后有機會栽培我；而另一個被選中的，是一個叫做小芬的姑娘，比我小好幾歲，還是個沒結婚的小姑娘，小芬不止人長得好看，而且性格也很溫柔，一起做事的好幾個女傭里平時就屬她最細心周到，是個好的無可挑剔的姑娘，她被選中沒什么好奇怪的！我回家跟麥昕商量這件事，我想去，因為這對我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機會，去省城，而且雇主說他會栽培我，我不可能放棄，但麥昕堅決反對，他還沉浸在打倒資本家的那個邏輯里，我們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我一氣之下把兩個孩子丟給他，自己走了……你們嫌我羅嗦了是不是？呵呵，其實，那個男雇主，就是洛磊的父親，小芬就是陳陌的母親！”

    在她說最后一句話之前，三個年輕人還沉浸在她描述的那些畫面中……那個變遷的年代，他們只是聽說、并沒有什么經歷，也只能靠想象的，但不得不說，有時候真的是性格決定成敗，比如說這樣一個趙女士，不管她是趙舒雅還是趙翠菊，哪怕她曾經只是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村姑，但是從一開始，她就野心勃勃，注定不可能平凡一輩子！而作為一個母親，她的心也夠狠的，一個多月的孩子，還在嗷嗷待哺，為了追逐自己的夢想，能這樣舍下孩子的母親又有幾個？

    只能說，面對重重阻礙的那個年代，事業和家庭想要雙全，真的很難，而無論選擇了哪一種，其實這個女人當時所承受的痛苦都是可想而知的。

    可是，趙女士的最后一句話一出口，卻讓他們根本顧不上前面那些事兒了——陳陌的mama！

    這是說完他們相識的過程后，要進入正題了么？

    “然后呢？他們倆就搞在一起了？！”

    ——因為先入為主的芥蒂，洛磊的措辭并不好聽。

    “他們只是很正當的戀愛而已！”趙女士意味深長的看了洛磊一眼。作為長輩，她不會跟洛磊計較這種刻薄，但不代表她不會為當事人正名，“我們去了南方的大都會，舉目無親，外面的繁華充滿了吸引力卻又那么陌生，小芬是那種非常本分而且膽子不大的姑娘，雖然沒什么本事，卻很會照顧家里，而且還特別的乖巧招人疼，那時候洛家的掌門是洛磊的爺爺，老頭子算是改革后第一批富起來的人，帶著洛氏這個家族擠進上流社會，事業不斷膨脹，而洛磊的父親本身并不是一個對事業很有欲望的男人，那時候也還是個太子爺，獨自在外面自己的別墅里住，家里也有很多傭人、司機什么的，他除了偶爾去幫家里考察一下工廠、需要的話就去參加一些上流活動之外，大部分時候他都很閑，也不怎么喜歡戶外活動，他喜歡待在家里，我是那種根本不用別人cao心的類型，這個男主人心眼兒很好，知道我們人生地不熟，照顧的比較多，先是讓我去識字班、學文化，然后他出錢讓我去學管理什么的，對小芬則是生活上照顧的多一點，誰曾想一來二去，兩個人就照顧的好上了！反正男未婚女未嫁，兩個又都是那么好的人，我倒是覺得樂見其成，可有些人就不這么想了——”

    “家里會反對吧？”

    秦天浩也不由自主的跟著嘆了口氣，但是礙于洛磊的感受，并沒有讓臉上的惋惜太明顯。

    現在，上流社會的愛情觀，商業聯姻仍然很多，但不像那個年代那么比比皆是了，現在要寬松太多了……他聽父親說過，他的父母也是商業聯姻的，那時候因為很多改革后第一批做起來的大企業都還沒有坐穩江山，而且還有很多尚未飽和的市場需要更大的實力去進軍，所以大家幾乎都選擇聯姻這種成本最低、效率最高的方式來擴張自己的江山……所以，他記得洛磊的父親也是獨子，他愛上一個小保姆這種事，會招來什么后果，那就可想而知了。

    這種老橋段，隨便買一堆豪門小說，里面這樣的情節都泛濫了，可真的變成了故事的當事人，這滋味可就……

    “恩，橋段很老對不對？但是這個故事有不按牌理出牌的地方就是——洛磊的爸爸是個好男人，雖然性格溫和，本事不大，卻不是個懦弱的人！他和小芬結婚了！”趙女士突然話鋒一轉，驚得三個年輕人又是一片目瞪口呆，“雖然他們倆最初讓我瞞著，可家里人多還是捅到了老爺子那里，被反對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老爺子要求小芬立刻離開自己的兒子，并且很快給洛磊的爸爸找到了門當戶對的對象，也就是洛磊的mama，兩家一拍即合的同時，洛磊的爸爸堅決不同意，而且當時小芬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他們很天真的以為，只要搶在父親發難之前結婚，他們就是合法的了，誰也奈何不了他們……他們結婚那天，大概是以為我和小芬是一個村的老鄉，又被器重有加，他們很信任我，那天也只要我一個賓客，我陪他們去領證，打發走家里所有的傭人，我給他們做了一桌簡單的婚宴，我給他們主持結婚儀式，把他們送入洞房……”

    說到這兒，不知道為什么，趙女士的眼圈，紅了……當時那份冷冷清清的凄涼，現在還記得的人，就只有她了！

    只可惜，以為這樣就能跟家里抗爭的他們，都太天真了——

    第二百零五章 一生難以原諒的失誤

    “他們……被我爺爺棒打鴛鴦了？”

    ——意外的是，這次終于開口說話的人，是洛磊。

    洛磊的措辭，很顯然比起之前已經客氣了很多，按照趙女士這個說法……那破壞別人家庭的人，豈不就是mama？可mama又何嘗不是無辜的？企業聯姻的犧牲品什么的……爸爸的做法在普通人家里看來，這叫有擔當的好男人，可是在這種殘酷的豪門，果然還是太溫和、太天真了。

    “嗯，他們倆拿著結婚證跑去你爺爺那里，當著你爺爺的面撕掉，說他們永遠都不會離婚！說反正現在已經結婚了，生米做成了熟飯，也不可能再娶什么大小姐，希望家里能夠成全他們……”

    麥子柒在旁邊默默地擦了一把汗……這做法，怎么跟小锘那個熊孩子一樣呢！

    可是小锘任性，是因為他面對麥子柒，足夠強勢，他有這個資本……但當初那兩個人卻沒有這種資本，結果自然會不同——

    “洛老爺子大發雷霆，給他們三天時間，讓他們自己想辦法離婚，如果離不了也沒關系，他直言他會讓兒子的婚姻直接變成‘喪偶’！當時我們誰也沒想到這一層，誰也沒想到胳膊到底是擰不過大腿……他們倆從洛家本宅回來之后，家里的氣氛已經全變樣了，所有的傭人司機保鏢，除了我之外，都是老爺子派過來服侍兒子的，現在老爺子一聲令下，他們會聽誰的那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家里面成了軟禁他們倆的場所，當時老爺子知道家里有我這么一個外人，怕我壞事，讓人給我封了一個大紅包，意思很明顯就是讓我別站錯隊！我當時不敢不收，只能虛與委蛇的假裝跟他們一伙兒，不然會被開除的，小芬當時懷著身孕、如果我被開除、沒人給她偷偷送東西吃，那可就真的變成喪偶了！可是即使這么撐著，三天時間也太短了，根本來不及想到什么辦法，三天后，突然有一幫人沖進家里，見人就打、那是少爺偷偷雇傭的幾個小混混故意拉開制造混亂的，而我則按照事先說好的，趁亂把小芬帶了出去，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先安置下來，聽說那些制造混亂的小混混沒幾分鐘就被制服了，隨后老爺子的保鏢就趕到了，把你的父親強行拖了回去！當時他們倆很危險，老爺子一邊讓打手到處找小芬，想讓兒子直接變成喪偶，好跟他們選中的那家大小姐順利結婚，另外一方面洛磊你的祖母本來就正在身染重病，被兒子的‘大逆不道’更是氣得吐了血，在病床上以死相逼，他只好硬著頭皮去見那位大小姐……”

    當時，簡直就是天時地利人和，一點兒都不占！

    想起保護著小芬東躲西逃的那段日子，趙女士至今還覺得心有余悸，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一路躲避著那些窮兇極惡的打手……可是，也有很多美好的插曲，比如說——

    “后來我帶著小芬直接逃到了千里之外的老家，也就是回到了我自己家，那個北方的小縣城，麥昕真的是個好人，他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后，也知道小芬現在有家不敢回，毫不猶豫的收留了她、完全不顧自己的危險，也因為這件事，我們夫妻也曾暫時冰釋前嫌，小芬在我們家住著的那段日子里，很喜歡我的一對雙胞胎兒子，常常摸著肚子說‘如果是女兒，就定個娃娃親’什么的……”

    說到這兒，毫無疑問的，洛磊和秦天浩的臉色都變了，她生的倒不是女兒，不過那個混蛋陳陌不是也把可憐的小柒吃干抹凈了么？哼！娃娃親，想得美，怎么會把小柒讓給那種混蛋！

    麥子柒的臉色，更是難堪的可想而知。

    只是現在趙女士還沉浸在當初的痛苦記憶中，顯然不是吐槽的時候，而且事情的發展，也遠遠出乎了他們的意料，再不是老橋段——

    “我沒想到的是，沒多久之后，我收到洛磊父親的聯絡，讓我不要帶小芬，單獨去跟他見面！不要帶小芬，自然是為了小芬的安全，可我沒想到會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大小姐，更沒想到她是一個很溫柔也很豁達大氣的女人，并不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惡毒，原來他們倆在接觸中，洛磊的父親也發現了對方并不難溝通，就把實情都說了出來，請求對方退出、成全他和小芬，所以她已經什么都知道了！我們三個坐在一起，仔細的研究了一下接下來該怎么辦，大小姐自己也是被逼婚、其實并不想嫁給根本不認識的男人，但她也無計可施，后來我們三個合計，胳膊擰不過大腿，現在如果硬抗，最危險的人一定是還懷著身孕的小芬，倒不如假裝順從、先讓小芬‘消失’，洛家不是要讓兒子喪偶么？小芬如果消失，申請配偶死亡至少要好幾年，這幾年里，把小芬送到國外去，好好安胎，把孩子帶大，把她們母子藏起來，他們倆在這邊假裝談戀愛、假裝感情很好，只等小芬到了申請死亡的時間就會去領證的那種，騙取各自家里的信任，反正洛老爺子當時年紀也不小了，就想著兒子家也穩定后就把位子交給兒子，只要把洛家當家人的位子騙到手，到時候就輪不到老爺子說了算了，那時候再把小芬堂堂正正的接回來……大小姐也不用跟陌生的男人結婚，帶時候她就能重獲自由！”

    “這不是很好么？可是……難道……”

    秦天浩皺著眉頭似乎臉上有明顯的疑問……有疑問也是當然的吧，這個緩兵之計是很不錯啊，可為什么最后大小姐會生下洛磊？為什么沒有把陳陌母子接回來，陳陌反倒變成了一個復仇者？對，一定是復仇者，現在他倒是想明白了陳陌打從一開始就憋著對洛磊下手的理由……可是這個結果，和他們的初衷也差太多了吧？

    難道說……洛磊的mama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算計了陳陌的mama？

    “我mama不是壞人！”

    ——洛磊顯然也意識到了他是什么意思，立刻怒目圓睜瞪著秦天浩。

    可是底氣卻有些不足……大家都是有腦子的人，就想秦天浩想到卻又不方便說出口一樣，除了這個可能性之外，其實他自己也想不到其他的……他只是絕不能承認那么好的mama，會是那種蛇蝎小人罷了！

    但不管他們怎么猜測，也沒想到趙女士的一錘定音，居然又是那么出人意料——

    “不是……你爸爸mama都是好人！做錯事情的人……是我！是我把一切都搞得一團糟！”

    此言一出，更是引來一片震驚……別人的三人行，她充其量只是個關系要好的女傭，她能在里面充當什么角色？

    可如果不是這樣，這個女人又怎么會抱憾終身！

    “當時這個計策一拍即合，也是唯一的辦法，但是你父親和大小姐都因為抗婚，被家里近乎于軟禁，他們能溜出來找我，也是打著兩個人感情要好、出來約會旅行的名義，但為了怕他們反悔，兩家人都控制了他們的經濟和人脈，上流社會的圈子就那么大，他們認識的富二代里也根本沒有信得過的朋友可以托付，小芬膽小、性子又過分溫和，和我一樣文化不高，還懷著好幾個月的身孕，肯定不能一個人跑去國外……當時他們能相信的人，就只有我！他們大概是覺得，我雖然文化也不高，但有股子闖勁、挺能干，再說也沒別人可以托付……洛磊的爸爸就提出，由他來出錢，先把我送到美國來，我在這邊先雇翻譯、找房子，都趕緊安頓好了，然后把小芬接過來，由我照顧她！當然作為回報，他會把我們全家都送來美國，會給麥昕安排一個好工作，等將來洛氏由他接掌之后，更是會讓我在這邊做更大的事業！這也就是當初我和小柒的父親離婚的原因，因為他根本不同意到美國發展，而我不可能錯過這么好的機會！當時洛老爺子在到處尋找小芬，沒有那么多時間讓我跟他爭吵，這個機會稍縱即逝，我當時為了自己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