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種田之棠梨葉落胭脂色_分節閱讀_134
宋籬驚訝地望向吳錦文,“你怎么會有?” 吳錦文嘆口氣道,“實在是陰差陽錯,就知道了。那你是想知道與否,你家里不是一般人家,到時候,若是相認,你怕是再不能隨心所欲,說不得要做自己不樂意做的事情?!?/br> 宋籬這下更驚訝,據他那些斷斷續續零零散散的記憶,他家里實在不算是大富大貴人家,吳錦文怎么會用如此沉重的口氣說他家不是一般人家呢。 不過,現在宋籬出了這種事情,他雖想知道親人為誰,但卻并不想回去相認了,畢竟,他現在完全是名聲在外,但是卻是這種侮辱門庭的名聲,實在不能讓親人知道,到時候他記憶里的那位小叔要逐他出戶,他該當如何。 不過,知道親人是誰,宋籬覺得還是必要的,于是就問道,“到底是何種情況呢?” 第五十章 相認 “我來告訴你這件事,是因為覺得你應該知道你的過去。知道了這些,如何選擇,也應該由你自己來決定?!眳清\文望向宋籬,宋籬坐在那里,神色里帶有一種說不出的沉重和憂郁。 吳錦文想到是董武當年遇到了走失的宋籬,也從此阻斷了宋籬和外界廣闊天地聯系的路途,這種阻止,如同是斬去了一個人的陽光與春雨,只能讓人漸漸枯萎掉。 他又想起第一次見到宋籬時,他的臉上,那如陽光般跳動的生機,他能夠感受到,那時候的宋籬心里是多么地歡喜,就如夏日里生機勃勃的向日葵一般,明艷動人。 但是此時,宋籬雖然依然美麗,他身上卻再也找不到當初的那種生機,看不到他如同春日里明媚陽光下的蝴蝶般閃耀的活力與光彩。 而無論是董武,或者是他,或者是其他任何人,其實都沒有權利來束縛住宋籬,讓他失去這份光彩。 他們應該讓宋籬自己來選擇,讓他重新獲得陽光。 宋籬應該是屬于他自己的。 而也只有這樣的宋籬,才該是最美麗的。 吳錦文此時甚至想到,自己不應該去擁有他,因為一旦擁有他,必定只能走董武的老路,從此讓他只能在苑囿里漸漸枯萎,失去光彩。 “我前段時間,見到了一個客人,你和他長得非常像,他說他的親人在三年前走失了,至今沒有找到,想到我是土生土長的云州人,所以就請我幫忙,也許不只是我,還有很多人,他都這樣去請別人幫忙,說他的親人和他長得很像,讓幫忙找像他的人。我那時候就想到了你,但是,我沒有告訴他,我怕告訴他了,他就會來找你,然后把你帶走,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這是我的私心,宋籬,我怕再也不能見到你?!眳清\文面上帶上了一層哀傷之色,他定定地望著宋籬,話語低沉,無由地讓人也跟著沉痛起來。 宋籬被吳錦文這話說得驚住了,他無法和吳錦文對視,對方的深黑的眸子里含有太深刻的感情,那種感情讓他害怕。他是無法承受他的這種感情的,因為他不可能給予回報,也回報不起。 宋籬把眼睛轉開了,避開吳錦文那表白的話語,問道,“那他叫什么名字,現在在哪里?” 吳錦文看宋籬回避自己的心意,雖然他告訴自己不會因此而傷心痛苦,但是不免地依然很失望,心上似乎也帶上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疼意。 宋籬果真是對自己沒有意思的,前些時間他待自己親密,也無非是將自己當朋友,而且是能夠給他提供一條出路的朋友吧。 吳錦文臉上露出個苦笑,說道,“他叫魏頤,住在杜家宅子里?!?/br> 宋籬苦思了一番,費力地想了想自己的記憶里哪個人叫做魏頤,但無奈實在想不起來,道,“他確定是叫魏頤嗎?我對這個名字沒有任何印象?!?/br> “他的字該是叫子琦,魏子琦,想來是很多人都知道這個稱呼的,他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魏家留下來的小兒子?!?/br> 宋籬聽到吳錦文的解釋,臉一下子僵了。 他當然知道子琦,這不就是他記憶最深的那個少年嗎,只是,他從不曾想過,他記憶里的那個少年,居然就是現在人人都知道的那個皇帝的寵臣,雖說是寵臣,但其實更多人叫他是皇帝的男妃,以色侍人,色衰愛弛,大家都等著看他的結局呢。這個世上,歷史長河多少年,有多少個皇帝身邊的男寵是有好結果的。 宋籬突然心就揪起來了,想到那個溫柔又美好的人居然就是那個人人背地里傳著的皇帝的男寵嗎? 他為什么要去做這種事情呢? 宋籬想到自己以前為何在聽到魏家的消息時,每次都潛意識地難過,以至于生病,原來,原因在于此嗎? 那么,其他也不用吳錦文說了。 魏家實在太有名了。 宋籬知道他家早家破人亡,若是他和魏子琦相認,到時候,他要怎么做呢,回家去,振興魏家嗎? 而現在情況倒更讓人發笑了,魏子琦給皇帝當男寵,他也以女人的身份活了這幾年,魏家僅剩的兩個人都是這種遭遇。 若是他真和他小叔相認了,不知道他小叔心里會多傷心。 但是,如果不相認,想到魏家現在只剩下他小叔一個人,真是太孤單了,自己不應該回去給予他一些支撐嗎? 宋籬正難抉擇是否要回去認親,小方就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邊跑邊喊道,“宋哥哥,有一大批人過來了,還有人配了劍,他們是不是來抓我們的,我們要躲起來嗎?” 宋籬因為小方的話而愣了一下,趕緊起身道,“佩劍的人,為什么?” 他又沒有惹出什么事情來,為什么會有佩劍的人過來。 因為朝廷頒布了法令,實行了武器管制,一般人根本不能佩劍,除非是朝廷辦差的。 那么,有佩劍的人過來,便說明是衙門里當差的人來了,這足以讓人覺得驚訝。 而吳錦文要鎮定得多,跟著起身道,“我們出去看看吧!有我在,不會出什么事!” 宋籬看了吳錦文一眼,想到他是當官的,應該能夠鎮得住場面吧! 兩人剛走出房門,對方已經走到了院門。 隔了一叢芭蕉,宋籬轉過走廊望過去,看到一個一身月白衣衫的人邁進院門來,來人的長相與他記憶中的樣子有些變化,不過,只是削了少年時的圓潤,帶上了成年人的堅毅,但是,他在他的心里,依然是如月華般溫柔又恬靜的人,如同帶著清輝般,是他靈魂里的一道光,從不刺眼,也不過分灼熱,是支撐他走過以前十四年光陰的溫暖。 宋籬如同被魘住了,身體有自主的意識,加快腳步朝那個身影跑過去,甚至像是返回童年,帶上了孩童般的歡欣和暢快無憂,“小叔……” 魏頤是前一天上午從杜晟那里知道宋籬有可能就是魏歸真的,但杜晟說宋籬不僅不傻,而且很是聰明伶俐,他于是也拿不準到底是不是,只是覺得應該向他說明,說不定會對他有幫助。 雖然杜晟不敢確定,但是魏頤卻產生了一種強烈的預感,那就是他在找的侄兒。 他想,也許是魏歸真恢復了心智,就如那個大師說的那樣,總有一天,他的魂魄會歸位,會有一個大富大貴的圓滿人生。 所以,歸真從傻乎乎變得聰明伶俐了,這不是他一直所盼望的嗎。 那個叫宋籬的,就該是歸真吧。 不過,魏頤想到馬上要找到歸真了,他又膽怯了,他想,恢復了的歸真一定不是原來的那個歸真了,不會像原來那樣依賴他,好像他就是他的全世界。 而且三年過去,兩人都有了變化,若是相見卻宛若不相識,那該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魏頤如同近鄉情怯一般地產生了緊張。 人都是需要被人喜歡,被人愛的。 魏頤想,當年,雖然是他那般照顧著歸真,歸真像是離開了他就不能活下去一樣——而且,的確也是這樣,三年前,就是因為大嫂要把歸真帶在身邊,歸真見不到他,為了找他,才從車隊里自己跑出去了,讓歹人有機可乘,這樣說來,歸真的走失,其實也是他的責任,是他讓歸真離了他就不行。但是,魏頤知道,自己那時候在那樣一個家庭里,又何嘗不是因為歸真單純又依賴的目光才能夠一直保持著溫暖地過下去的呢。 雖然心中思緒復雜,感概萬千,魏頤還是決定馬上去把人認回來。 而且,他聽杜晟說,那個宋籬好像過得很不盡如人意。 當初被救了,卻男扮女裝地做了別人家的媳婦兒。 歸真是長得很漂亮的,也許他那丈夫看上他的美貌,最開始待他倒是好的,但是現在,卻養了個風塵女子做外室,這個外室還有了身孕,都快生了。這種時候,他是男人的身份又暴露了,似乎在家里和外界都受到不少攻擊,甚至不能在家待了,而是住到朋友家里去。 想來日子過得很凄慘吧!一定受了很多苦和罪。 那么,自己怎么也該趕緊去給予他幫助與理解,讓他不至于孤獨無依。畢竟,那可是他從小就疼愛非常的孩子,他怎么能夠讓他在外面受人侮辱,被人欺負。 魏頤當天下午就要去找宋籬,不過,卻發生了他沒想到的事情。 那個本該在京城里的人居然跑到這里來了,還派了人把他抓去了城中的一處莊子。 魏頤氣憤難當,但是也沒有辦法。 以至于昨晚上就和他浪費了一個晚上,早上又睡過頭了,起床來看那人不在,魏頤倒是高興的,馬上就要出門來找宋籬,不過卻被侍衛攔住了,說那人吩咐了,不讓他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