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化工廠與小丑

    提到哥譚市，人們總會想起叁個名詞：蝙蝠俠，阿卡姆，以及韋恩。

    蝙蝠俠，哥譚的守護者，哥譚的黑暗騎士，無證的執法者。他的名字在哥譚如雷貫耳，可評價同樣有好有壞，他是哥譚的義警，阻止了無數超級反派的作惡，將他們關進阿卡姆，可同樣的，他不殺人的原則讓生活在哥譚這個灰色城市的居民感到不解，甚至摒棄。

    那么就要提到第二個名詞，阿卡姆，這所幾乎是蝙蝠俠一手建立的特殊監獄，關押著哥譚里特殊的罪犯，而綁來卡洛萊的小丑，便幾乎可以算是阿卡姆的代言人。他無數次地糾纏著蝙蝠俠，每一次破壞與作惡都與蝙蝠俠有關，而后者卻也不厭其煩地不斷與小丑斗爭著，將他送進阿卡姆，再把逃出阿卡姆的小丑抓回去。

    這樣算來，韋恩卻是哥譚市里較為獨立的一方，布魯斯最多最多也就是正義聯盟的資助者，再多一點也許是哪一次被小丑用來威脅過蝙蝠俠吧！但卡洛萊卻是真真實實地與蝙蝠俠毫無關系，她是韋恩領養的女兒，與小丑曾經是無比間接的上下屬關系，但卻從未見過蝙蝠俠，這就讓卡洛萊對小丑抓來自己的原因感到無比疑惑了。

    但空曠的廢棄化工廠里只有自己微微顫抖的回聲，在疼痛席卷清明之前沒有任何想象中的回應?？迦R愈發不能控制自己，即使被緊緊綁著四肢與身體，但顫抖卻是止不住的，體內無數的神經像是被丟進熱油里的活魚一般瘋狂翻滾打騰著，那強烈的痙攣讓椅子也跟著顫抖磨蹭著地面。

    在卡洛萊已然把下唇咬出鮮血，指甲刺進手心的情況下，小丑才姍姍出現，他穿著紫色西裝，綠色的凌亂頭發下是涂得怪異又搞笑的面容，他的步伐像是在跳踢踏舞，但一步一步走來時卻給予卡洛萊無比危險的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讓卡洛萊再次從瘋狂的毒癮中找到清醒，她的眼眶通紅，幾乎連眼白都要泛起不正常的顏色，她盯著小丑微笑著的，卻又毫無感情的雙眼，很快低下頭來，聲音顫抖而無力地再次向他問道：“小丑先生……你為什么要抓我？”

    穿著皮鞋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化工廠里無比響亮，踏踏踏地就像踩著卡洛萊的腦袋前行。小丑停在卡洛萊跟前不到叁步的地方，他的眼睛顏色足夠好看，是十分淺的藍色，但當他將眼睛瞪得大大時，便顯得恐怖起來，尤其是帶著他那咧開笑的鮮紅嘴巴：“你不覺得這很有趣嗎？”

    小丑沒頭沒尾又毫不在意對方此時情況的模樣著實讓卡洛萊有些生氣，可小丑是個瘋子，這是全哥譚都清楚的事情。哥譚人雖然不避諱罪惡，甚至追求罪惡，但他們也講究平衡，就像販毒的不做皮rou生意，而娼妓也不能借用親密接觸的機會去做殺人的勾當一樣。一個幫派消亡，就會有另一個取而代之，他們保持著相對的勢力平衡，讓哥譚不至于從灰色變為黑色，但也不會阻攔著黑暗的滋生。

    可小丑不一樣，他毫無顧忌，想要吞并幫派就下手，想要殺人就開槍，不在意哥譚，只想和蝙蝠俠做搏斗。

    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沒有理由，這才是最讓人感到害怕的一點。

    所以卡洛萊的生氣只能加劇小丑的快意，他看著卡洛萊憤怒的，因為疼痛而扭曲的，但卻又因恐懼自己而忍耐著的臉龐，在片刻后迸出高聲的大笑：“哈哈哈哈……這就是有趣的地方，卡洛萊?！?/br>
    卡洛萊一點也不希望從小丑嘴里聽到自己的名字，對方那癲狂而尖銳的笑聲更加劇了卡洛萊的痛苦，無論是從生理還是心理上，卡洛萊感覺自己每一個毛孔都要溢出血滴了，可她卻因為神經的過分敏感而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身體，除了后腦勺的疼痛和自己制造的傷口之外，健康得過分，甚至健康到能繃起肌rou，似乎很快就能把束縛住自己的繩子扯斷。

    小丑停下了笑聲，繞著卡洛萊走了幾圈，邊走邊用輕快而詭異的語調說著：“我可真不舍得讓你死去，瞧瞧你，明明是個瘋子，卻要把自己偽裝成普通人，多么可惜——”小丑長長地嘆息著，似乎真的對卡洛萊心軟了一般，站定在卡洛萊面前的他離得更近了一些，用油彩畫出來的眉毛擺成了難過的八字形。他就以這樣仿佛在憐惜卡洛萊的姿態俯下身子去一點一點靠近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淺藍色的眼睛與卡洛萊碧綠的、不那么明亮的雙眼幾乎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時，小丑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帶點沙啞的，沉穩的，似乎是在用本音地說著：

    “可惜你的命現在掌握在我的老朋友手上?！?/br>
    小丑抿著嘴勾起笑容；“蝙蝠俠……女孩，你一定會讓蝙蝠俠過來救你的對嗎？”

    卡洛萊緊皺著眉頭，她還穿著那件故意弄得骯臟的男裝，寬大的版型讓她的肌rou動作變得難以察覺，她太陽xue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仿佛是咬著后牙槽地否定著小丑：“我不認識蝙蝠俠——他不會來的——”

    她的聲音變得干澀而沙啞，像是用砂紙刮著金屬一樣的刺耳?？迦R忘記了，或者說他們默認的忽視了，這種毒品最開始研究出來是為了制造瘋狂的士兵，在最初的設想里，這種毒品會是一種反向的神經毒素，并不傷害神經，而是放大每一根神經的感知，從而讓普通人擁有翻倍的自我cao控能力，當人能百分之百地調動起自己的每一塊肌rou，每一寸骨骼，每一根神經的時候，在物理能力上幾乎是無人能敵。

    但這個設想并沒有實現，所有被注射了這種毒品的人都只承受著神經被放大感知后的痛苦，他們自我傷害起來似乎比攻擊別人來得猛烈，但這絕不是研發者的目的，于是到最后這只能被當做控制性較強的毒品來對待。

    只是卡洛萊沒有想到，自己會是那個特例。

    “嗯嗯——”小丑搖了搖頭，也否定了卡洛萊的說法，“我希望你活著，所以蝙蝠俠一定會來，或許你可以呼喚超人的名字，他救過你，我知道?！毙〕蟪迦R笑出整齊的一排牙齒，背過身去要離開。

    小丑哼起了歌，也許是他怪誕又跑調的歌聲足夠響亮，或者是化工廠的空曠引來的回聲太過吵雜，又或者他根本不在意，不在意到當他的后腰傳來足夠劇烈且突然的疼痛時，他才意識到不對勁——

    ————————————

    丑爺再次上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