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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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一舟目光閃爍,覺得白明時真是給自己挑來一個好苗子。 小張端來了水,劉一舟大模大樣地在水盆里洗手,一旁的胡嬌嬌則認真仔細地將帶來的工具也放到水里洗干凈,然后一樣一樣擺回老劉背著的藥箱里。 工具上也是有血的,而且還腌臜著。一個長相清麗俊俏極了的小姑娘,一板一眼地清洗工具上的血跡,再有條不紊地擺放回箱子,這畫面怎么看怎么詭異瘆人。小張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剛剛對胡嬌嬌心存的輕視,此時早就扔到腦后去了。 劉一舟背起箱子,這時孟大慶正好過來了。同小張一樣,見到胡嬌嬌的第一眼,他也流露出了詫異?!皨蓩?,怎么就你一個人?你媽呢?” “我不是人??!”劉一舟嚷嚷道,“這丫頭是跟我來的,正好跟你說一聲。往后小胡就跟著我做幫手了,我教她看病醫人;以后我不在村里,你們就找她?!?/br> “哎哎,不是……你之前不是說要我幫忙在村里給你挑個機靈勤快的后生嗎?”孟大慶大吃一驚,攔住了劉一舟。 劉一舟鼻子里哼哼,“后生?就你上回推薦的你們家侄兒冬生?別提了,任二喜被狗咬了,傷口rou連著筋,我讓他看我怎么處理傷口包扎,那小子扭頭就嘔了,還說看了頭暈。這在醫學上叫暈血。一大小伙子怕看這個,往后還怎么跟學?你別看人小胡是小姑娘,血淋淋的場面可應付得來,不信你問小張,剛剛是不是小胡協助我?” 小張目睹了剛剛胡嬌嬌不慌不忙的樣子,連連點頭。不知怎的,他總覺得這小姑娘,比一般小姑娘心狠,睚眥必報,可不是村里人看到的那么嬌憨傻,光有一張臉。 孟大慶被劉一舟這么一懟,也說不出話來了。眼睜睜看著劉一舟帶著胡嬌嬌出了生產隊養豬場。 回去的路上,胡嬌嬌步子前所未有的輕松。她跟上去,問劉一舟道:“劉大伯,別人都給生產隊干活,記工分,您的工分是怎么記的?” “不好記。給生產隊干的活兒,像今天這種,就記上工分;給村里其他人家看看頭疼腦熱,抓個藥什么的,能給點的就給點。一般不是啥大毛病的,給我幾顆菜、窩頭、米面、用的什么都有。都是一個村子里的窮人,能要人家啥?” 胡嬌嬌心里默默想著,其實整個銅錢鄉能用得上的赤腳醫生沒幾個。劉一舟歲數最大,家里又是祖傳學醫的,有的村里人不是不富裕不給,而是仗著都是村里人,能不給就不給。有的毛病去鎮上診所看大夫,光坐診和拿藥就得好幾毛,甚至好幾塊。給老劉幾顆白菜、窩頭才值多少錢? 說到底還是年代特殊,加上劉一舟為人厚道不計較。 正想著,小張呼喊的聲音由遠及近,從后面趕了過來。手里提著一個小籃子,胡嬌嬌湊近一看,是一大塊豬rou! “孟支書讓我給你的,今天要殺豬招待縣里來的巡視組,這塊rou給你,還有糧,上個月的工分就當抵了??!”說著,將籃子放到了胡嬌嬌手里。 劉一舟卻跳腳了,“怎么是粗糧?不是說好了細糧嗎?” 小張舔著笑臉,“有粗糧也不錯了,生產隊又不是你一人的,還得給大家分。粗糧細糧不都是糧嗎?” “張大哥,那下次你生病了,我給你抓藥,甘草里也摻點雜草、藥粉里也加點石灰粉,反正也都一樣嘛,還便宜!”胡嬌嬌笑盈盈地道。 小張看著這小臉,不由打了個寒顫,趕忙換了笑臉對劉一舟道:“那rou您先拿回去,粗糧我先拿走了,明天你來拿細糧?!?/br> 劉一舟這才應了。 掂量著筐里的rou,劉一舟心滿意足,哼起了小曲。其實rou也不多,但夠吃上頓好的了。 “劉大伯,回去我給你做小炒rou還是燜rou?” 劉一舟瞇著眼,“你說你啊,你爸會掌勺做飯,你也會做飯。怎么又愿意跟著我學看病醫人了呢?” “吃飯和吃藥都一樣,都是吃進去的學問。藥吃錯了,也有三分毒;飯吃對了,也能調養身體。其實飯里也能煮藥??!”胡嬌嬌如是說。 “飯里煮藥?”劉一舟倒是對她這個說法頭一次聽到,感到很新鮮,“你說的是藥膳吧!我聽我爺爺說過,過去大戶人家會這么做。嘿嘿我們嘛,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哪里奢求藥膳?現在都沒有大戶嘍,大戶都跟我們一樣窮?!?/br> 胡嬌嬌心想,過不了兩年,大戶就會重新出現在時代洪流中。 兩個人一個挎著籃子,一個背著箱子,穿過村子,往回走著。照例引來了不少人指點。胡嬌嬌全都當做沒看見,大大方方地一邊走一邊跟劉一舟討教知識。 到了劉一舟家院子,胡嬌嬌放下小挎籃,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對劉一舟道:“劉大伯,我還有件事要做一下,馬上回來!” 劉一舟正彎著腰看那rou,不明所以,沖胡嬌嬌背影喊道:“早點回來幫我做rou??!” “哎!” 胡嬌嬌一溜小跑,跑向知青點。早上離開前,她還特地去看了,白明時果然替她收留了那只瘸腿兔子,也不知從哪兒找到一個籠子。田曉萍她們也很歡喜,在鄉下日子苦又單調,這些知識青年思想上多少都帶有一點浪漫主義情懷。有個毛茸茸的小東西,各人愛不釋手哪里還有人提起要吃它? 她心里盤算著,等她們養得有感情了,也就不舍得殺了吃了。 知青們似乎還沒有下工。知青點沒什么人,胡嬌嬌從屋后薅了幾把草,直奔兔子籠,卻見兔子籠里空蕩蕩的,壓根就沒有什么兔子的影子。大樹底下,白明時又在曬藥,人則躺在那塊青石板上,仰面朝天。 胡嬌嬌急了,忙問他道:“明時哥,你有看見那只兔子么?” 白明時沒有立即回答,只悠悠抬了抬右手,輕輕拍了兩下自己的肚子。 胡嬌嬌差點哭出來了,“你吃了?” 第21章 紅燒rou,小背簍 胡嬌嬌心里一酸,雖說也知道現在她是在一個連溫飽也難以保障的小鄉村里,但凡是有點rou的都恨不得拿來吃??赡翘熠w子林拎來這只兔子給她時,她還是保留了一點美好的小心思。 白明時從青石板上起身,冷冷道:“我是說我肚子餓了,誰吃你的兔子!” “真的?這么說那只兔子還在?”胡嬌嬌欣喜,又有點不敢相信,就這么略帶懷疑又充滿期待地盯著白明時的眼睛,似乎想從中看出話的真假來。 白明時被她看得不耐煩了,理了理衣領,纖長的五指撈了一把簸箕里曬干的藥材,淡淡道:“給它包扎腿治傷,花了我一晚上功夫。還要被人疑心吃了它。早知道還不如昨晚就扔進廚房給田曉萍她們了?!?/br> 胡嬌嬌這下確定兔子是真沒死了,一下子高興起來,“明時哥,謝謝你!生產隊給了老劉伯一塊rou,我中午要去給他做飯,你要不要一起過來?” 剛聽到這話,白明時的肚子就很配合似的,嘰咕叫了一聲。胡嬌嬌不免有一絲尷尬,可人家的臉上可沒有半分別扭,只掐起那些藥,不緊不慢地往劉一舟家挪了。 胡嬌嬌忍不住發笑,這人瞧著挺冷,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嘛! 這時候的農村也就逢年過節或者像生產隊那樣招待十分重要的客人才會宰豬,拿出rou來。胡嬌嬌不知道劉一舟打算如何處置這塊rou,是切成細細的rou絲,一頓一頓吃,還是腌制成臘rou,風干了,慢慢切著吃。 哪知道劉一舟大手一拍桌子,“先燒,后小炒!吃完拉倒!” 胡嬌嬌捧著rou,瞪大了眼睛。怪不得這劉一舟要手藝有手藝,又是個單身狗,卻還是家里除了爺爺輩留下的磚瓦房,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有rou今天吃??!就這么一大塊rou,都夠知青點那一大幫子知青吃上兩三頓了。 既然人家要求怎么做,那就怎么做唄! 簡單地炒rou她還是會的,可想做好,還差點火候。趁著幾人不注意,胡嬌嬌回屋翻開了菜譜本子,用比在上面寫下了:豬rou二字。不一會兒,菜譜上就刷拉拉出現了很多字跡,做法應接不暇,胡嬌嬌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腦子里記了個大概。 銅錢鄉偏北,當地人口味重。白明時和楊玉喬都是南方人,口味偏甜又愛清淡。胡嬌嬌將豬rou切成方方正正的一大塊,在大塊上劃成八個小塊。油鍋里放了一點點冰糖,這冰糖是她上次去縣城買的,自個兒收在紙包里,冰糖跟秋梨煮可以化痰,還有很多其他用處,平時自然是舍不得吃??蓜⒁恢劢o了她和楊玉喬住的地方,還要傳授她手藝;而沒有白明時的推薦,劉一舟也未必會肯收下她。所以胡嬌嬌心甘情愿地貢獻出了這點珍貴的食材。 雪白的冰糖在鍋中逐漸化成好看的焦糖,將焯水過的五花rou下鍋。劉一舟這里好,胡嬌嬌在草藥的地方找到了桂皮、八角、花椒和枇杷葉。不一會兒,濃郁的rou香就彌漫了整個屋子。 做好后,胡嬌嬌用砂鍋罐子盛了,又用蓋子燜了幾分鐘,這才端上桌。一打開蓋子,劉一舟眼睛都看直了。油亮亮帶著糖色的紅燒rou酥爛,肥而不膩。這年月有rou吃就不錯了,誰還會想著去怎么做得精致?有的窮人家一輩子都沒吃過一塊rou,大多也就是煮rou、炒rou,像這樣的紅燒rou,別說劉一舟沒見過,就連白明時也微微皺起了眉頭。 rou說多也不多,劉一舟給屋里的老母親盛去一半,剩下的也就是一人兩筷子的量。胡嬌嬌再三推辭,劉一舟卻還是給她用碗盛了四塊,讓她端回去和楊玉喬一起吃。劉一舟吃得眉開眼笑,直呼能吃到這么一頓rou,這輩子也值了。 胡嬌嬌回到家,將事情原委同楊玉喬講了。楊玉喬卻怎么也不肯收那米飯和rou。 “媽,你要是心里實在過意不去,咱等過些時候給劉大伯的母親做雙鞋墊吧,我悄悄給送過去?!?/br> 楊玉喬聽了,這才勉強答應。 rou湯香濃,吃在嘴里胡嬌嬌都舍不得咽下去。想著以前自己多浪費,現在的胡嬌嬌連一粒米都是珍惜的。 吃罷飯,胡嬌嬌收拾好碗筷,背上了一個小籮筐。剛剛從劉一舟家出來時,劉一舟叫住了她,給她布置了一個任務:下午去上山采藥。這時候的西藥貴又稀缺,劉一舟的家里也就有一些簡單處理外傷的紅藥水、紗布什么的,多數還得指望用草藥。 剛走出門,胡嬌嬌就在大樹底下看到一雙熾熱的眼睛,牢牢地盯著她,從她出門一直盯到近處,像是要在她身上燒出一個洞來。 胡嬌嬌被這眼神嚇到了,背起簍子加快了腳步。那人見她跑了,也著急了,趕忙跟上,沖著她的背影喊了一聲“嬌嬌”。 聽到叫她的名字,胡嬌嬌一怔,腳步想邁又不敢邁,就幾步的功夫青年已經跑到了她跟前。對方長著一張方正的臉,和村里年輕后生一樣微微黝黑,濃眉大眼、人高馬大的。胡嬌嬌嚇得本能性往后退了一步,一手握緊了割草的鐮刀。 見到胡嬌嬌這副光景,后生也有些驚訝,“嬌嬌你怎么了?” 聽這語氣似乎對她挺熟稔,胡嬌嬌在腦海里仔細回憶了一遍,才想起來,這個人叫許冬寶,原書中的胡嬌嬌親事被孟春生退了后,村里又有一個青年追求她。但胡招娣也中意這個人,自然更加嫉妒胡嬌嬌,背后被少對她使絆子,更是費盡心思討好了許冬寶的媽,最后如愿嫁給了許冬寶。 既然原書中注定是未來妹夫,胡嬌嬌也沒有心思跟他拉拉扯扯,胡招娣想要,這輩子就直接讓給她好了。于是胡嬌嬌便不冷不熱地道:“找我有事?” 對胡嬌嬌的態度,許冬寶并不感到陌生,以前她就是這樣,對村里的誰都是愛答不理的。也就是對孟春生另眼相看一點。 “嬌嬌,好些天不見你了,你不知道我多想你?!痹S冬寶一臉癡漢狀,對著胡嬌嬌訴說衷腸??蛇@樣的話語并沒有讓胡嬌嬌感到絲毫感動,反而有些起雞皮疙瘩的rou麻兮兮。原本她以為這個年代的人保守含蓄,現在看來是想錯了。這個年代的農村雖然還是有包辦婚姻的存在,但已經有人自由戀愛了。山里人淳樸,表達起來也很直接熱烈。 胡嬌嬌訕笑兩聲,“冬寶哥,你別這樣說,讓人聽了容易有誤會。我們就是清清白白沒什么關系的兩個鄉鄰?!?/br> “我知道春生退親跟任月云結婚那事做的不厚道,傷了你了,你才這么避嫌。但我不是孟春生那種人?!痹S冬寶急著表決心道。 既然這么說,胡嬌嬌也不客氣了,她放下了背簍在腳邊,微微一笑,“那天我跟任月云打架,怎么沒看到你替我出頭???” “嬌嬌,你誤會我了,我媽不同意我倆的事,關了我好幾天?!痹S冬寶忙對胡嬌嬌解釋說。 胡嬌嬌嗤笑,“你要是真有心維護我,你一個大男人,腳長在你身上,你家又不是銅墻鐵壁,真能關得住你不成?明明是不堅定,還要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行了,其實你對我感情也沒有你想得那么深,咱們就此別過,以后你也別對我有什么想法了?!闭f著,便重新背起背簍,往小路上走去。 “嬌嬌,你要出去?” “是啊,我要去采藥?!焙鷭蓩蓪⒈澈t朝上拽了拽。 “采藥?”許冬寶微微詫異,忽而想起上午聽村鄰議論胡嬌嬌的事,不由皺起眉頭,“我聽村里人說,你現在跟著劉一舟了?” “嗯,是啊?!焙鷭蓩牲c了點頭。 許冬寶更為驚訝似的,眉頭緊鎖,沉默了幾秒,十分嚴肅地對胡嬌嬌道:“嬌嬌,你這樣做是干嘛?你一個女孩子家,住在一個老光棍的房子里,還成天跟著他東奔西走,就不怕村里人說閑話嗎?” 胡嬌嬌沒想到他會這么說,反而要被氣笑了,“房子是劉一舟用來放草藥的,收拾出地方借給我,我是跟我媽住,又不是跟他住,有什么閑話可說?我跟著劉一舟做赤腳醫生,給生產隊做貢獻、往后給村民醫治小毛病,都是光天化日擺在明面上積德的好事,又有什么閑話可說?” “你……”許冬寶被胡嬌嬌幾句話懟得啞口無言,頓時漲紅了臉?!胺凑凑愫图依雉[翻了不好,這是不孝!你現在和春生退了親事,再找婆家就不好找了,別人都會嫌棄你的。不過不用擔心,我還愿意娶你。雖然你現在名聲不好聽,我媽也不喜歡你。但只要你嫁給我以后,安守本分、干活勤快些,把我爹媽伺候好了,時間久了她們會接受你的?!?/br> 胡嬌嬌一聽樂了,“你愿意娶?我還不愿意嫁呢!我這輩子做老姑娘也不嫁給你這種人?!?/br> “嬌嬌,你是不是心里還惦記春生那個小白臉?你怎么就不明白?我才是會真心對你好的人!”許冬寶說到激動,上前一把握住了胡嬌嬌的手腕子。 “你干什么?快放開!不然我用鐮刀砍了??!”胡嬌嬌掙扎著,握鐮刀的那只手也被許冬寶握住了,纖細的手腕子雪白瑩潤,哪里像村里干慣粗活的那些村姑。加上這會子因為掙扎,叫喊出的一些哭音,落在男人耳朵里,簡直是致命勾魂的。 許冬寶的喉頭動了動,生生咽下一口唾沫。 “啪!”一根木棍重重敲打在許冬寶的胳膊上,許冬寶吃痛地一縮,松開了胡嬌嬌。胡嬌嬌趕忙撿起掉落的鐮刀,驚慌失措地朝后退了兩步。待看清許冬寶身后的人,胡嬌嬌像撈到了救命稻草,帶著哭音喊道:“明時哥!” “我說怎么等了這么久都不見人影,原來在這兒談婚論嫁來著?!卑酌鲿r手里握著拐,這就是剛剛打痛了許冬寶的家伙什。 許冬寶憤憤瞪著白明時,這個人他是知道的,是城里來的知青,脾氣古怪的很。也不知是因為鄉下干活后摔瘸了腿之后變怪的,還是原本就是這么個怪人。這年頭雖然私底下在鄉村中,男女青年也會偷偷談戀愛,可大多也都是找個沒人的玉米地、高粱地、山洞之類的,大喇喇在光天化日之下搞對象,被人知道了,可是件傷風敗俗的大事。 這些知青一向自以為是地好管閑事,要是他捅出去了,生產隊分給他的活兒恐怕都要被收回。昨天大隊長還找到他,說要讓他去鄉里的磚窯當個小頭頭。 第22章 婆婆丁,野桃子 胳膊上火辣辣的,也不知剛剛敲到了什么麻筋,現在整條胳膊都發麻。要是其他村里人,許冬寶挨了這么一棍子,恐怕早就跟他干起來了??芍嗍浅抢飦淼?,又是組織上要求村里特別照顧的。一旦激化了矛盾,那是很嚴重的事。 平時在任家莊村民的眼中,許冬寶是個老實巴交的貧農后代,他爹是個老實人,他自己也長了一張板正厚道的國字臉。沒有人會把他跟剛才的流氓行徑聯系到一起去。要事后真被白明時傳出去了,他就跟村里人一口咬定說是胡嬌嬌勾自己的。嬌滴滴的美人受了委屈,他也覺得心疼??纱u廠的工作更不能丟,村里不知道多少后生眼巴巴搶著呢。 許冬寶在心里盤算,打算先給白明時來個緩兵之計。 “白知青,你誤會了,我跟嬌嬌打小認識,我們以后是要定親的,這兩天鬧點小矛盾?!?/br> 胡嬌嬌趁機趕忙從許冬寶身后逃出來,躲到白明時身后,“明時哥,你別聽他胡說,從來就沒有要定親的事?!?/br> 許冬寶一見胡嬌嬌往白明時身后躲,一下子就惱了,那張老實巴交的臉上黑沉得能滴下水來。胡嬌嬌管對方叫“明時哥”,語氣熟又親熱,這才剛跟孟春生退親幾天?就又搭上城里來的知青了! 本來就對村里的傳聞有幾分吃味,但哪有少年不愛美人?胡嬌嬌長成這個樣子,自然惦記她的也不止自己一個??山裉?,他卻是親眼看到了。許冬寶狠狠剜了這兩個男女一眼,從小路上灰溜溜地回去了。 白明時轉過身,仔細端詳起胡嬌嬌的兩個手腕,“有沒有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