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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不知道,從她走的那天到現在,蕭桐又很多天沒吃過東西了,否則她得心疼死不可。 有了糖葫蘆,蕭桐終于從被窩里出來,盤腿坐在床上,拿著那只糖葫蘆,伸出舌尖,在糖衣上輕輕舔了一下,舌尖立馬甜絲絲的,蕭桐立馬高興起來,兩手握著糖葫蘆的竹簽子,舌頭一點點舔那層糖衣,珍而重之的模樣。 景行看她吃得開心,心情也好起來,笑道,“你這么吃,待會兒只剩山楂還不得酸死你???糖葫蘆得整個吃才好吃?!?/br> 蕭桐不聽她的,依舊自顧自地小口舔食,后來才道,“吃完了,就沒了?!?/br> “沒了我再給你買好不好?” “不信你,你是,騙子?!?/br> “僅此一次!”景行就差沒跪下發誓保證了,“蕭桐,絕沒有下次了!” “哼!”蕭桐一邊小口小口地舔糖葫蘆,一邊氣鼓鼓從喉嚨里發出一個單音節,景行心疼得要命,又覺得可愛得要命,忍不住笑開。 世上怎么有蕭桐這種人呢?就算神智不清了也這么可憐可愛。 一顆山楂的糖衣終于舔完,景行怕蕭桐吃多了甜的齁嗓子,拿杯水給她漱漱口,蕭桐敷衍地喝了一口,迫不及待去消滅那顆山楂,兩顆門牙在山楂上咬出一個小缺口,還沒嚼呢,整張臉就皺了起來。 “呸呸呸!”蕭桐把剛咬下來的那點山楂吐得老遠。 景行早就料到,故意問:“怎么了?” “酸……” “哈哈哈哈哈……”景行大笑起來,“這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轉念想起蕭桐比自己還大一歲,于是改口道,“不對不對,這叫不聽妹子言,吃虧在眼前!” “你……”蕭桐拿著糖葫蘆,氣鼓鼓憋了半天,總算憋出一個詞,“……壞!” 她因為糖葫蘆實在酸,眼里有點濕潤,亮晶晶的,分外好看。 “我冤枉啊,我都讓你整個吃了!”景行夸張地苦著臉,“你看,這次我沒騙你吧?” 蕭桐將信將疑,果真橫著簽子,把一顆山楂連著糖衣一塊咬了下來,鼓起腮幫子大口大口咀嚼,山楂的酸和糖衣的甜混在一起,酸也不酸得那么夸張,甜也不甜的那么膩人,剛剛好的酸甜滋味,勾得蕭桐食欲大開,吐出山楂籽,又連著吃了兩個下去,一眨眼功夫,簽子上只剩下一顆糖葫蘆,單薄地掛在上面。 蕭桐猶豫了一下,把糖葫蘆連著竹簽子一塊遞給景行,“你吃!” 就這一個動作,景行心里暖洋洋的,“你吃吧,我不愛吃糖葫蘆?!?/br> “又騙我?!笔捦┑?,“不愛吃,怎么、知道、好吃?” “……”景行笑了,“那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br> “吃?!笔捦┮琅f舉著簽子。 景行看了她一會兒,歪過頭,就著她的手,把那顆僅剩的糖葫蘆沿著竹簽咬了下來,含進嘴里慢慢嚼。景行不怎么愛吃甜,也不太喜歡酸,但這顆糖葫蘆果真好吃,入口后糖衣的甜脆和山楂的香軟交織蔓延在整個口腔,吞下去之后,嘴里余味仍然甜蜜悠長。 “好吃吧?”蕭桐問。 景行咂咂嘴,“好吃,太好吃了!” “下次,多買?!?/br> “好,下次給你買兩串?!?/br> 蕭桐伸出三個指頭,“三串?!?/br> “那可不行,這玩意兒吃多了長蛀牙,到時候你病還沒好呢,又長出一口蟲子呀來,等你好了還指不定得怎么怪我呢,就兩串,再多可不行了?!?/br> 蕭桐愁苦起來,“那好吧?!?/br> “行了,吃完糖葫蘆也該吃飯了吧?你不吃飯,下次我可不給你買了?!本靶写蜷_自己帶的飯盒,喂蕭桐吃飯,兩人其樂融融,病房里一下子熱鬧起來。 走廊里,俞輕寒一個人站在窗外,悄悄地注視里面發生的一切。蕭桐和景行那么融洽,與和自己在一起時的劍拔弩張完全不一樣,俞輕寒知道,蕭桐永遠把自己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了。 是她自己自找的,俞輕寒想。 俞輕寒想看蕭桐鮮活的表情,但一想這表情永遠不可能對著自己了,越想越難受,最后整顆心都開始刺痛起來,終于轉身,沿著走廊慢慢離開了。 她從沒覺得這條走廊那么長,自己一個人往前走,好像永遠也走不到盡頭。 …… 俞輕寒原來準備去給俞輕明慶生的,因為蕭桐病情惡化錯過了,過后才想起來,于是讓人把自己上次在巴黎訂的手表包起來給俞輕明送了過去,當時俞輕寒一眼就看上了這塊表,覺得她哥帶著一定不錯,只是后來發生了那么多事,就把這茬兒給忘了,現在才想起來。 她送了這只表,第二天俞輕明就親自來找她,俞輕寒這段時間一直住在二院,俞輕明一個,再加上助理、保安一行人,兩輛賓利停在醫院門口,把院長都嚇傻了,以為這是大股東來突擊檢查來了,帶著幾個科室的主任副主任的急急忙忙去迎接,俞輕明和他們寒暄幾句,表明來意,讓他們都散了,說完直奔十六樓找俞輕寒,醫院里的一行人這才放下心來,長舒一口氣,該干嘛干嘛去了。 俞輕寒比以前瘦多了,俞輕明心疼meimei,要接她回俞家去住,俞輕寒道:“我不走?!?/br> “父親很擔心你?!?/br> “只要蕭桐一天沒好,我就一天不離開這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