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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兒了?為什么不接我電話?”俞輕寒又抓住了蕭桐的的手腕,“我等你一天了你知不知道?” 電話?蕭桐一怔,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出門的確忘了帶手機了。反正工作上的事都有景行呢,蕭桐沒什么朋友,也沒人會有什么私事找上她,干脆一天沒帶手機,竟然一點都沒發覺。 “俞輕寒,你放手?!?/br> 俞輕寒的掌心帶到帶刺長滿荊棘,抓著蕭桐的手腕,蕭桐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扎穿了,疼得鉆心,揮手還想把俞輕寒的手再甩開,這回俞輕寒有了準備,竟是再怎么奮力也甩不開了。 俞輕寒從小學了點防身的手段,力氣比起男人當然是遠遠比不上的,不過比起蕭桐這樣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還是強了不少,攥著蕭桐的手腕,鉗子似的怎么也甩不掉,蕭桐又急又懼,幻覺又上來了,竟然看到自己的手腕上抓著的不止一只手,還有好多只黑色的尖爪子,再看向俞輕寒,那也不是一個人,在她的身后,源源不斷地冒出眼睛血紅、尖牙利爪的魔鬼,揮舞著獠牙向蕭桐襲來,爪子牙齒嵌進蕭桐的皮rou里,疼得蕭桐幾乎失了理智。 “放手!放手!放手!”蕭桐發瘋似的對俞輕寒又抓又咬。 俞輕寒萬萬沒料到蕭桐只因為自己抓了她的手腕就激動成這樣,她徹底被蕭桐惹惱了,干脆直接把蕭桐、連同她胡亂揮舞的兩只胳膊一同箍在懷里,手掌捂著她的嘴,鼻腔里不屑地冷哼,“從前投懷送抱地賤成什么樣了,怎么,現在知道清高了?蕭桐,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性?!?/br> 剛才沒發覺,貼的近了俞輕寒才聞出來,蕭桐身上有淡淡地酒氣,俞輕寒低下頭,貼在蕭桐的脖子上嗅了一下,蕭桐被俞輕寒捂著嘴,喊叫不出聲,因為俞輕寒的靠近疼得快昏死過去,像離了水的魚一樣抵死掙扎,俞輕寒箍得更緊,紅著眼珠子質問:“你喝酒了?你他媽跟誰喝的酒?穿的還挺正式哈?跟我在一塊兒怎么沒看你穿得這么勾人過?現在離了我了,可著勁兒的sao了是吧?蕭桐,從前怎么沒看出你本事這么大呢?” 蕭桐看著俞輕寒血紅的雙眼,竟然發現這雙眼睛和一直纏繞在她身邊的那些紅色的眼睛一模一樣,一樣的冰冷,一樣的兇狠。 蕭桐信賴了十幾年的,那個把她從惡魔的地獄里拉回來的人,竟然有著和惡魔一模一樣的雙眼。 俞輕寒嘴里吐出骯臟惡毒的字眼,和從前那些惡毒的、泯滅人性的家伙根本沒有任何區別,蕭桐心底的那個溫暖的、善良的、給過她快樂和承諾的俞輕寒,終于被一點一點地擦去,連最后的一丁點痕跡都不剩下。 蕭桐被禁錮著,被捂著嘴,漸漸地,連掙扎的力氣也沒了,她渾身發疼,努力地蜷縮起身體,低垂著眼,終于在俞輕寒懷里不動了。 俞輕寒得意地笑起來,她甚至忘了來這里地初衷,只有再一次征服了蕭桐的愉悅感,她松了松手臂的力道,親了親蕭桐纖長低垂的脖頸。 她道:“蕭桐,你回來吧,我發現自己有點離不開你了?!?/br> “蕭桐,你真厲害,竟然讓我我這么嫌棄你,又這么離不開你?!?/br> 蕭桐無力地看著俞輕寒那張笑得扭曲的臉。 下一秒,蕭桐把路易斯送給她的那瓶頂級紅酒砸在了俞輕寒的腦袋上。 第37章 醫院 俞輕寒甚至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她只覺得頭頂傳來一聲炸裂的巨響, 紅酒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散開來, 朱紅的液體混著疼痛從她頭頂流過臉頰,不知是酒還是血, 本就凌亂的頭發更加狼狽不堪。 她隔著狼狽,帶著一臉難以置信去看蕭桐, 蕭桐推開俞輕寒, 手上握著只剩半個的紅酒瓶子, 對著俞輕寒猙獰地笑,白色的羊絨披肩染上紅酒的顏色,連鎖骨都浸上了酒香,在夜色里, 鬼魅一樣妖艷。這是俞輕寒對蕭桐最后的印象,因為下一秒, 她眼前一黑, 混著血腥和酒香, 倒在了寒冷的巴黎街頭。 蕭桐看著俞輕寒摔倒,看著俞輕寒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她站在旁邊愣愣地看, 突然,她意識到了什么似的, 胸口劇烈起伏,渾身發抖,從指尖到牙齒都在打顫, 她雙腳一軟跪在地上,手里剩下的半個瓶子也脫力地掉落,碎成一地的玻璃碴。 “俞輕寒死了?!?/br> 這是蕭桐腦海中響起的第一個聲音,這個想法讓她呼吸停滯,連心跳都停止跳動,她呆愣地坐在滿地玻璃碴中間,滿腦子都是俞輕寒死了,她看著俞輕寒染了紅酒和鮮血的腦袋,不知該叫誰來搭救,也不知該怎么做。 最先發現蕭桐的是景行,景行和蕭桐通完電話,確定了她的行蹤,算算時間,覺得蕭桐也應該到酒店了,結果遲遲沒等到人,她怕蕭桐出事,于是想著下樓去等,誰知剛出酒店大門,就在拐角有些黑暗的角落里發現了蕭桐。 景行先看見蕭桐披肩上大片的深紅色,大驚失色,一個箭步沖上前去,“蕭桐!你哪兒受傷了?” 蕭桐茫然地抬頭,看著景行,嘴唇動了動,抬起手,指了指昏迷過去的俞輕寒,“她死了?!笔捦┑撵`魂好像被人抽干了似的,木木地坐在地上道:“我把俞輕寒殺死了?!?/br> 景行這才注意到一腦袋血躺在地上的俞輕寒,她不知道俞輕寒怎么會這個時候出現在巴黎街頭,也不知道蕭桐和俞輕寒之間發生了什么,不過看一地玻璃碴和蕭桐的樣子,也大致猜到了一些,她先過去檢查了一下俞輕寒的傷勢,還好,人沒死,大概是被蕭桐砸暈過去了,她趕緊打電話叫人來幫忙,又回到蕭桐身邊,蕭桐的嘴唇已經凍得發白,景行把自己的大衣披在她的肩頭,摟著她安慰道:“別怕,俞輕寒沒死,她這個禍害命大著呢,死不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