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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發現蕭桐真的不對勁的是景行,在景行的再三逼問下,蕭桐不得不招出實情。 “我和俞輕寒分了?!笔捦┑?,“準確地說,我被她甩了?!彼f完,自己先裝作不在意地笑了笑。 景行看著她的笑,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分了好,你該燒高香?!?/br> “可不是?!笔捦┐钪那坏?,繼續笑。 景行卻道:“別笑了?!?/br> 故作灑脫不適合蕭桐,她的笑,比哭還難看。 蕭桐聞言,訕訕收了笑。 “你后來……犯病了么?”景行問。 “沒有?!笔捦┞柭柤?,“我也以為自己又要犯病,誰知道,真神奇?!?/br> 真神奇,離了俞輕寒,自己也活得好好的,沒有瘋,也沒有失控,沒病沒災,連胃病也許久不犯了。 只是還是很怕黑,怕空蕩的房間,還添了個新毛病,就是連曾經和俞輕寒一起住過的臥室,蕭桐也不敢進去了,不知道為什么,她老想起俞輕寒在那間臥室里和不同女人做的那些齷齪事,忍不住犯惡心。 可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進就不進唄,反正不影響生活。 俞輕寒有句話說對了,這世上誰離了誰不能活???誰也不是非誰不可。 “年底了?!本靶械?,“忙忙叨叨,又過了一年?!?/br> “是啊?!笔捦┫?,誰能想到,今年竟然是自己和俞輕寒的最后一年。 景行問:“過年了,好不容易有個假期,想好去哪兒了么?要不去我那兒過年?反正我也是一個人?!?/br> 景行還有個弟弟在美國,父母想看孫子,也跟著去美國定居了,她在國內就一個人,每年過年都跟一群狐朋狗友鬼混了,今年如果有蕭桐,她就推了那些朋友的聚會,和蕭桐一塊過年,其實也挺不錯的。 “不了?!笔捦u頭回絕,“我想去看看我奶奶,好久沒去看她了?!?/br> 景行點頭道:“應該的,替我向老人家問好?!?/br> 景行的邀請可以拒絕,公司的年會卻必須參加,況且蕭桐作為公司力捧的首席設計師,還要上臺致辭。 年會在公司自己的酒店舉辦,頂樓的超大宴會廳,還有露天大陽臺,除了本公司的人,也有不少媒體記者和娛樂圈的明星,等俞輕明和幾個高層致辭完畢,蕭桐也上去背完了自己的稿子,接下來就是自由活動時間,個個都是盛裝出席,相熟的人聚在一起聊聊這一年的情況,真情假意地吹捧一番,過年了,就講究個高高興興,誰管說出的話是不是真心。 蕭桐不擅長這些,躲到陽臺角落里一個人抽煙,離了俞輕寒,她也沒了那么多的顧忌,前段時間工作忙起來的時候,一天就得消耗好幾包,她邊抽煙,邊覺出點一個人生活的好處來,居然自己在那兒就開始樂了起來。 “夕原,外面風大,你圍個披肩再出來,小心著涼了?!标柵_那頭一個聲音,讓蕭桐全身都震了一下,指間夾的半只香煙掉在地上,滾了兩圈慢慢熄滅。 蕭桐坐的那個角落里這下一點光都沒有,只剩一片黑暗了。 俞輕寒,又見到俞輕寒,居然是這種場合,蕭桐冷笑,她和俞輕寒果然是孽緣。 “小寒,看你急的,我就是在里面太悶了,出來吹吹冷風的,我有那么嬌貴么?” “就是有這么嬌貴?!庇彷p寒把披肩披在莫夕原光裸的肩頭,下巴墊在她的肩上,就著她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香檳,“夕原,你不知道,你能回來,我有多高興,我等了你十年,整整十年?!?/br> 原來那個美麗的女人叫夕原,真是個動聽的名字,蕭桐想,俞輕寒和自己在一起十二年,原來有十年都是用來等這個夕原的。 那還有兩年呢?是留給蕭桐的么?大抵也不是吧。 “我這不是回來了么?這么大了,怎么還這么愛撒嬌?!蹦υχ彷p寒的頭,柔聲道,“你放心,我再也不走了?!?/br> “你說的,不許變?!?/br> “好,不變?!?/br> 于是俞輕寒笑起來。 那是發自內心的喜悅,蕭桐和俞輕寒在一起十二年,也不曾見她這樣笑過。 蕭桐咬著牙,惡意地想,憑什么? 憑什么,俞輕寒寂寞空虛要找替身的時候,自己就白白搭進去十二年,還有幾乎一輩子的人生? 憑什么,俞輕寒一句分手,她就能全身而退,再不管自己的死活? 憑什么? 蕭桐在黑暗的角落里,看著那個眼角也長了一顆淚痣的女人,嫉妒又憤恨。她想,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丑,被嫉妒心填滿的女人,怎么可能不丑陋。 因為俞輕寒,這場年終盛會變得尷尬又難熬,席間蕭桐偷溜出去一次,再溜回來時居然還沒散場,好不容易忍到曲終人散,蕭桐找準機會攔住了俞輕寒,把她拉到無人的角落里。 “是你?”俞輕寒看清蕭桐,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你還想干什么?” “輕寒,你還有些東西落在我的房子里,什么時候去???” “我不要了,你扔了吧?!?/br> “好?!笔捦c點頭,嘆了口氣,從桌子上端了兩杯香檳,其中一杯遞給了俞輕寒,“我們在一起十年,也算好聚好散,干了這杯酒,就算散伙了吧?!?/br> 俞輕寒毫不猶豫地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俞小姐爽快人?!笔捦┠樕下冻鲂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