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她本質是什么？”

    唐天湉頓了一下：“大尾巴狼?！?/br>
    李桐，阮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說是十五分鐘就是十五分鐘，十分鐘過去了，鄭希羽還沒有來。

    阮阮和李桐已經徹底放松了，甚至把剛才收拾的零食又拿了出來，準備招待鄭希羽。

    唐天湉坐在電腦前，盯著右下角的時間，覺得等得有些煩。

    她站起了身：“對門借我們的熱水壺是不是沒有還？”

    阮阮：“下午拿過來了?！?/br>
    “針線盒呢？”

    “你要縫什么東西嗎？”

    “嗯，紐扣松了?！?/br>
    “我這里還有，拿去?！?/br>
    唐天湉：“明天再說，我去問個事?！?/br>
    門關上了。

    李桐：“你猜她干嘛去了?！?/br>
    阮阮：“還用猜嗎？”

    李桐：“你說你們女孩子怎么這么做作哦，去看人就看人唄，還非得找個借口?！?/br>
    阮阮：“你沒發現她倆挺久沒見了嗎？我覺得發生什么事了?！?/br>
    李桐：“多久??？”

    阮阮：“有一周了吧?！?/br>
    李桐：“艸啊一周不見很正常吧，體院和文學院隔這么遠，你們女孩子的友誼這么可怕的嗎？”

    阮阮嘆口氣：“看見誰呢，有的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br>
    李桐：“比如江雪？”

    阮阮撲了過去：“艸啊你今晚死了我跟你講?！?/br>
    李桐笑得有些癲狂：“她還不記得你啊天吶?！?/br>
    兩人在自家宿舍鬧成一團，唐天湉在對門陽臺按了暫停。

    她本來是想看一眼而已，誰知道一眼就看到了鄭希羽。

    她撐著把大黑傘，就在她們宿舍樓下，靜靜地站著。

    唐天湉看著她，這樣完全的俯視角度，是一個縮小的鄭希羽。

    她骨架利落，但人很瘦。

    她打扮得十分普通無害，但就這么靜靜地站著的時候，并沒有人敢上去搭訕。

    鄭希羽等了一分鐘，兩分鐘，一動不動。

    唐天湉看了一分鐘，兩分鐘，想起曾經在宿舍樓下抱著玫瑰花喊她名字的肖季。

    那天的肖季，許多人看見了，但唐天湉并沒有看見。

    今天的鄭希羽，沒有人注意，唐天湉卻盯著她，視線一秒都沒有移開。

    三分鐘，四分鐘，鄭希羽在等待她們約定的時間。

    不是遲一點出門，不是早一點到達，是說好就說好了，一定做到，絕不差錯。

    其實一直都這樣。

    唐天湉提出的無理要求，鄭希羽只要答應了，都會做到。

    因此她讓人覺得良善，踏實，充滿安全感，和親近的沖動。

    但那其實只是守諾罷了。

    真正的鄭希羽是狼是羊，唐天湉的腦袋里反反復復，并不清楚。

    五分鐘，鄭希羽腳步動了，很快進了宿舍樓，消失在唐天湉的視線里。

    唐天湉亂七八糟地跟同學說了兩句話，快步回了自己的宿舍，進門聽見舍友的打鬧聲，心里有些慌亂。

    “你們安靜點?！碧铺鞙彽?。

    “來了嗎？”阮阮問。

    “來……”唐天湉及時收住了，“我怎么知道?！?/br>
    李桐：“切~~~”

    宿舍真安靜了下來，三人在各自的位置上，端坐。

    唐天湉更不自在了：“你們也太安靜了?！?/br>
    李桐特崩潰：“你們女人……”

    她話沒說完，宿舍門被敲響了。

    “我同類來了?！崩钔┍闹ラ_門。

    門外，鄭希羽帶著潮意，微笑著道：“學姐好?！?/br>
    “好好好?！崩钔┱泻羲M門，“來找糖豆吧？你們聊你們的?！?/br>
    鄭希羽點點頭，把還滴著水的傘放到了宿舍門外。

    唐天湉在自己的書桌前，面對電腦，沒動彈。

    鄭希羽進了屋子，跟阮阮打了招呼，沒多看這個房間，也沒多說一句話。

    她走到了唐天湉身后，道：“我來了?！?/br>
    唐天湉的身子不受控制地輕輕顫了一下，手指抓著鼠標，一通滑動：“拿把椅子過來坐著看吧?！?/br>
    “好?！编嵪Ｓ鹜钊畹?，“學姐借一下你的椅子?！?/br>
    “你用你用你用?！比钊畎岩巫右话牙^去，“不要客氣?！?/br>
    椅子在唐天湉身邊放下，不近不遠的距離。

    唐天湉打開了早就準備好的照片，眼睛盯著電腦屏幕：“參賽要求是一組照片，那天我們拍的剛好合適。名字我起得很簡單，就叫《訓練》，你狀態很好，所以人我基本都沒怎么修，主要是調色和二次構圖……”

    “嗯?！编嵪Ｓ疠p輕應了聲。

    唐天湉很快按完了一遍：“就這些?！?/br>
    鄭希羽道：“沒看清?！?/br>
    唐天湉有些心虛，她的確因為心里慌亂，手上按得特別快。

    腦袋里不斷告誡自己，忽略掉身邊鄭希羽的氣息，手上翻到頭，放慢了速度，再來一遍。

    結束了，鄭希羽道：“能跟我講講嗎？”

    唐天湉終于轉頭看她：“講什么？”

    兩人的視線對上，唐天湉才發現距離并不是什么不遠不近。

    太近了，鄭希羽只是微微地前傾著身子，唐天湉便足以看清她瞳孔里的倒映。

    是她，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