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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楚云全然沒興趣,知曉楊英可能會長篇大論,連忙過來接果汁,拿了一杯遞去,待楊英接了,說:“我再去拿一杯?!?/br> 言罷,趁機去飲料區。 前腳剛走,后腳就有其他熟人找楊英聊天,而她亦在大廳中間遇到了其他同學,大家嘮嗑嘮嗑,很快就到吃飯時間。 吃飯時都是剛剛聊的比較好的一桌,賀西寧就坐在楚云旁邊。 多年沒回過C市的不僅楚云一個,長久未見,同學之間是情深義厚,甭管當年讀書時關系怎么樣,總之就是敬酒喝酒,天南地北地聊。 長期在職場上混跡的人都諳熟這種所謂的酒桌文化,楚云不著痕跡地推掉許多酒,但仍舊喝了不少,吃到后面幾乎就沒坐下過一次,一直在敘舊閑聊,擋酒喝酒。 酒勁兒大,喝到最后身形一晃,還是賀西寧給扶住了。 聚會結束,賀西寧攙著兩人到酒樓門口等楊英老公開車來接,不想一出門就遇到嚴宗旭。 見楚云醉得走路都有些晃悠,嚴宗旭好心說:“我送你們一程吧,正好要去老城區那邊?!?/br> 是否真的順路不清楚,但等在門口的不止她們,還有幾個與他吃過多次酒的同學。 楊英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楚云,剛想應下,卻被賀西寧搶了先。 “我們有車接,不用了,謝謝?!?/br> 聲音清晰而沉穩,不大聲,卻能讓嚴宗旭聽得清清楚楚,語氣不冷不熱,沒有任何多余的情緒,聽著還真像委婉地拒絕。 嚴宗旭了然點點頭,倏爾想到什么,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楚云,不容拒絕又舉止得當,哂道:“老同學,以后可以常聯系,那我就不送你們了,還有點事,先走了?!?/br> 周圍有人在看,楚云把名片收進包里,同樣疏離客套地說:“今晚破費了,改天有空請你吃飯?!?/br> 只是句你來我往的交際場上的話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然而嚴宗旭好像當了真,笑了笑,說了句“行,改天再約”,再跟楊英聊了會兒,又去和其他人打招呼。 外面起了風,冷颼颼的,接她們的車不多時抵達,上了車,楊英多嘴地說:“嚴宗旭現在事業有成,算是咱們班上混得最好的,當初他成績那么優異,老師都說以后肯定能成事,早些年還去美國留學了,讀的還是名校,真是厲害?!?/br> 楚云沒接這話說,而是轉移話題,“你現在也不錯啊,家庭美滿,有兩個孩子,工作又穩定,我都羨慕得很?!?/br> 大晚上的,兩個孩子都在家里由爺爺 奶奶帶著,沒帶出來。說起這些,楊英臉上立時出現滿意的笑容,瞅瞅自家老公,忍不住嘴角上揚,回頭說:“你要是羨慕,就早點找個人結了,等過兩年都一樣,穩穩當當的日子多舒服?!?/br> 勸結婚的話楚云聽多了,全當耳旁風,吹過就算了,沒往心里去,聰明地用別的話來堵。 聊著聊著,楊英識趣不再講這些。 賀西寧較為沉默,可能是沒什么可說的,年齡差擺在那兒,即便有說的都插不進嘴。 考慮到要送兩人到廊橋院子,楊英老公特意繞路,下車時,楊英讓有空就過去坐坐。她雖話又多又雜,但心眼兒不壞,是個老好人。 楚云應下。 酒喝得多,后勁兒大,在飯桌上就有些難受了,只不過都在忍著,車上亦沒表現出來,一進屋,她直挺挺躺涼板床上不動了,連進房間都懶得走。 “西寧……給我倒杯水……”她闔著眼睛輕聲道,卷住涼板床頭的毛毯蓋上,一只手搭在外面,都快掉到地上。 賀西寧皺眉,可還是照做,客廳里沒有熱水,只能進廚房重新燒,燒水期間又出來把人扶進房間。 楚云渾身無力頭重腳輕,都倒床上了,還不忘脫衣服,可惜自己脫不了,最后是賀西寧扶起來幫忙脫的。她大概是想清醒點,但無奈腦袋實在昏沉,外套剛脫下,頭一歪就倒在了對方肩上。 外套里是毛衣,再是緊身的姜黃打底衫,布料滑滑的,將身材曲線勾勒無余。 脫得只剩打底衫,賀西寧沒再繼續,抓著這人的胳膊剛要放下,結果沒抓穩,楚云直接一歪。感受到手臂上的兩團柔軟,她一怔,面上無波無瀾,手忽地用力把楚云拉開些,然后放在床上,把被子拉過來蓋著。 楚云睡得沉,眼皮子都沒顫動一下,呼吸勻稱平穩,就是出氣有些重。 她還戴著圍巾呢,竟然能睡得著。 鍋里的水不多,應當快燒開了,賀西寧先去把水倒溫水瓶里,再格外涼了半碗水進來,試著喊了兩聲,床上的人沒動靜不回應。 她只得把溫水放一旁,幫著把圍巾取了。 十一點多快十二點,陳君華打電話回家,今兒臘八節,她等了一天都沒能等到家里的電話,只得自己打了。 “阿七呢,已經睡了?” 賀西寧回身望了望大房間的門,如實道:“她今天同學聚會,喝多了酒,剛剛睡下?!?/br> 陳君華唉了聲,囑咐道:“晚上別睡得太死,不要關門,多起來看看?!?/br> “我知道,不用擔心?!?/br> 娘倆說了好些話,大體就是陳君華的近況,在縣里一切順利,那邊還提前給了小部分工資做開支,她都打家里的存折上了,讓賀西寧記得查一查。 快掛電話時,賀西寧說:“放了假,我和楚姨去看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