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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的看了眼從屋里走出來的九舜,勾著嘴角說道,“幸好我及時離開了這里,方才能在短短三百年,得到如今的尊貴地位”。 蓮回撇嘴,慢條斯理的削著木劍,說道,“要不是靈洛突生惡疾,你哪有機會能撿到這個左使當?”。 “惡疾?”,易水掩唇笑著,緩緩走到蓮回身前。 陽光投下一片陰影,覆住了蓮回,她不耐的抬頭,就看到陰影里易水冰冷的雙眼。 “宮主是個多疑的人”,易水輕聲道,“唯有忠心不二,方能得她信任”。 易水的眼瞼快速眨了眨,那雙黃綠色的尖細眸子,帶著蛇族獨有的冰涼感,滑過蓮回的脖頸,癢癢的,讓人發涼。 “靈洛毀了宮主對她的信任,背叛了神虛宮”, 易水望進蓮回的眼底,“宮主割斷了她的手筋、腳筋,讓她在神虛宮爬出去,鮮血流的滿地都是...”。 蓮回手一抖,險些削到了手,放下匕首,抬頭看易水,聲音發緊,“你別胡說”。 易水勾著嘴角,“靈洛以為宮主饒她一命,可爬到桃林時,全身的血都流光了,拖了一地的血痕; 宮主斬下了靈洛的首級,拋下山崖,而她的尸身則掛在神虛宮外面,整整三個月,直到腐rou橫生,蚊蠅滋生,惡臭難聞”。 蓮回的臉色蒼白,探究的望向易水,嘴上仍在逞強道,“你休要故意嚇我”。 “神虛宮所有人都看到了,可沒人敢對外說一句”, 易水望著她,“我告訴你,便是犯了宮主的忌諱”, 易水微微伏低身子,低聲道, “念在主仆一場,奉勸你,不要激怒宮主,下回,可就沒那么好運了”。 蓮回的匕首哐當落在地上,臉色蒼白,受到很大的驚嚇,下意識望向九舜,聲音發緊,“九舜,她說的,是真是假?”。 “主人何必在乎真假?只要知道,宮主是萬神山的主宰,便夠了”,九舜低頭說道。 蓮回扔下木劍,跑到辛夷樹下,指腹緩緩拂過樹干,神情變幻莫測,她仰頭望著遠處的神虛宮,低低說道,“你怎會變成這樣的人?”。 易水走了后,蓮回大病了一場,在榻上躺了足足二十日。 吱嘎的推門聲響起,正在喂落英吃葵花仁的蓮回,立刻躺在榻上。 “主人,喝藥了”,九舜端著藥走進來,說道。 蓮回虛弱的撐著身子,臉色蒼白,問道,“九舜,你可去神虛宮稟過了?”。 九舜把藥遞給她,點頭道, “稟過了,宮主允你在病好前,可不必修行縹緲決,也免去了讓你去神虛宮”。 “當真?”,蓮回眼睛一亮,一把抓過九舜,“太好了”。 九舜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說道,“主人先把藥喝了罷,醫官說是受了驚嚇,魂魄不穩”。 “只要不修行縹緲口訣,我的病就好了一半了”,蓮回拍了拍九舜的肩,見她皺眉不語,遂問道,“你怎么了?”。 九舜抿唇不語,蓮回大抵能猜到,問道,“纖阿為難你了?”, 見她還是不開口,蓮回掙扎著下榻道,“你不說,我就去問纖阿!”。 九舜連忙攔住她,“讓主人受驚,是九舜失職,受責罰是應該的”。 “把衣裳脫了”,蓮回沉著臉命令道。 九舜不肯,“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了?”,蓮回輕聲道,“既然如此,那你便留不得了”。 “主人!”,九舜板著臉,老氣橫秋道,“一點小傷罷了,你何必多此一舉?”。 “你不脫,這碗藥我就不喝了”,蓮回賭氣的把藥碗放在一旁。 九舜無奈,只得脫下墨色外袍,里面白色的中衣已經被血染透了,隱隱可見縱橫交錯的血痕。 “三十六鞭,九舜還受得住”,九舜說道, “不知為何宮主知道易水到木虛峰了?”, 她勾著唇說道,“易水也受了十八鞭”。 “我不用你服侍,你下去歇著罷”,蓮回背對著她,握過藥碗一飲而盡。 九舜把裝著蜜餞的罐子放在她手邊,“總是不肯喝藥的人,這回倒是干脆”。 見蓮回沒作聲,九舜把外袍重新披上,稍稍一動,鮮血直流,濃郁的血腥味在屋里,她收拾好藥碗,就往外走去。 蓮回低著頭,眼眸黯然,軟弱的是她,為何要連累其他人? 三個月后,沒有修行縹緲口訣的蓮回,身體得到極好的恢復,連靈力都有了。 “娘親保佑,保佑”, 蓮回搖搖晃晃的站在木劍上,望著底下的山嶺深澗,臉色蒼白,口中默念著, 突然腳下一空,木劍往下栽去,蓮回嚇得大叫,抱著木劍,趕緊念著口訣,又騰了上來。 她扭頭望著身后漸遠的萬神山,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 沒想到,不再承受飄渺口訣帶來的痛楚,她竟然能御劍了。 出萬神山,仙界分四御,縱橫東西南北,各一萬二兩千里。 分一宮、四大門派、十三島島主和七十六峰。 以神虛宮為首,北御凌霄、南御玉清、東御東極、西御九天。 統御萬星的凌霄派,擅長推演星辰卜卦,執掌天地經緯,率日月星辰,呼風喚雨,役使雷電風火; 統御萬靈的玉清府,擅長煉丹制符,執掌人間壽天禍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