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_分節閱讀_2
“君上,恕末將愚鈍,敢問您此舉是何用意?” “用意?這陣子太過無聊,想制造一場亂局罷了?!庇钗膭荽竭吂雌鹨荒ㄝp笑,“王御甌脫,可號令天下——這是他的提議,那時候他就繃著臉讓我整肅甌脫,一直沒抽出空來,趁著這個機會,我想帶他去湊湊熱鬧?!?/br> 聽到君上提及那人時柔和下來的語調,桑沙的神色有瞬間僵硬,但終究不敢多說什么,諾諾應下:“末將領命?!?/br> 待桑沙離開良久,門口的小廝才悠悠轉醒,見自己趴在地上,還以為睡昏了頭。驀地想起大管事交代過,四更要進去給君上添燈油,他連忙拾掇了一下,進屋伺候。 這小廝剛進宮沒多久,還不大懂規矩,做事有些毛躁,原本大管事是不會讓他來侍候君上的,但也不知他走了什么運,竟被君上看上了,欽點來了容青殿。 小廝剛來的時候頗有些膽戰心驚,他聽說這容青殿算是宮里的禁地,未經君上允許,擅入一步就是死罪,負責清掃的仆役也只有一個,還是個啞巴。 一開始他怕自己伺候不好君上,不過后來發現,君上待在這里的時候基本上不會有什么吩咐,只讓他侍立在門口,偶爾進來奉個茶挑個燈就好。雖然有時君上會神色古怪地盯著他的臉,但日子還是平平安安地過來了,于是他提著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 今夜他跟往常一樣進屋添油奉茶,卻沒在屋里看見君上,他嚇了一跳,以為君上在他貪睡的時候出去了,這要是給大管事知道了,可是要挨鞭子的。 小廝一下子慌了起來,在屋里茫茫然地轉了幾圈,注意到通往偏殿的門不知何時開了,里面似乎還有點點亮光,他拍拍胸口,吁了口氣,原來君上是去了偏殿。 這道門平日里是上了鎖的,小廝有些猶豫,伸頭探看了一眼,沒什么異常的,就是回廊上只燃了一盞燈,顯得有些清冷。 小廝少年心性,對這處偏殿很是好奇,于是大著膽子往里走,越走越覺得那股子清冷愈加濃重了,這里似乎比正殿冷得多,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君上呢?要不要給君上添件衣服? 想到這里,他回頭取了件輕裘,再度走向偏殿深處。 在這間寒涼的小屋中,宇文勢只著單衣,卻絲毫不覺得冷。榻上的人闔目睡著,神色安詳,他輕輕拂過那人的鬢發,手指纏在那黑緞般的發絲上,繞了一圈又一圈。 “青折,等那個天下武斗大會籌備好了,我帶你去甌脫好不好?你可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是在甌脫?” “那年大旱,運河干涸,甌脫缺水缺得厲害,殺人飲血的事都經常發生,我路過那里,渴得兩眼發暈,還以為我堂堂蒙秦王就要渴死在半路上了,然后就看到你們兄妹倆在施水。你都不知道,你給我的那碗水有多甜?!?/br> “那種時候,你們哪兒來那么多水?我當時就想,這定然是老天派來的神仙,我要把你帶回來,一直栓在我身邊,那我就可以一直喝到那么甜的水……” 小廝縮在屋外,驚訝地聽見主人絮絮地跟誰說話,還有極親昵的淺笑聲。這偏殿里還住著人?這么冷的地方能住人嗎?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冷宮?那人又是誰?冷宮里的妃子嗎? 揣著一肚子疑問,小廝不敢上前打擾,只得老實地站在外面,大氣都不敢出。接著,他聽見屋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他從窗縫偷偷往里看去…… 小廝從未見過這樣的君上,他坐在豐軟厚實的床榻上,懷抱著一個人,垂首與那人說話,親吻那人的眉眼,眼里盡是化不開的柔情,似乎除了那人,再看不見世上其它事物。 隨著君上的動作,那人衣衫半褪,露出大片背脊,作為女人來說骨架好像有些偏大,但肌理勻稱,皮膚光潔,手臂靜靜垂在身側,輕柔的撫摸與呢喃加諸在這副軀體上,造就滿室艷景??吹贸鰜?,君上對那人非常珍愛。 小廝對那個人越發好奇,踮著腳看去,只遠遠看見半邊臉,那白皙剔透的皮膚上,有一顆淺褐色的小痣,像是不小心沾上的芝麻,說是瑕疵,卻給那安靜溫順的人平添了些許靈氣。小廝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他也有一顆長在相似位置的痣,看到君上的唇落在那顆痣上,他不由得紅了臉。 “青折,青折……” 宇文勢一遍遍喚著這個名字,沉迷于那人身上,呼吸漸漸粗重。他細碎地啄著每一寸肌膚,最后輾轉于那兩片薄唇,頂開牙關,如饑渴了許久的人,癡迷地吮吸。 深吻中,舌尖勾出一顆砂礫大小的玉珠——那是千金難得的泠山脂玉,性極寒,化之有駐顏養生的奇效,坊間也有人稱之為仙丹,當真是可遇不可求的稀世珍寶。 宇文勢收了這顆快要化完的玉丸,面露無奈:“青折,說你嘴饞你總不承認,你看看,這都第三顆了,你把這個當糖豆吃嗎?” 說著從榻邊的石盒里取出又一顆飽滿圓潤的泠山脂玉,宇文勢以口喂進他的舌下,寵溺道:“不過沒關系,只要你好好地在這兒,你想吃多少我都會給你……” 他手指靈活地挑開那人的衣襟,大掌有些急躁地撫摸著那副令他貪戀的身體,摸到胸前,揉捻著兩顆乳首,忽然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一縮。 ——這里沒有心跳,只有一個猙獰的傷口。 這是個強迫他清醒的傷口,宇文勢眼神微閃,終于回想起,那柄guntang的金刃是如何在這人身上穿心而過,帶著濃烈的怨恨,與濃烈的鮮血。 宇文勢手掌顫抖,運功將方才只剩一點的玉丸化在傷口上,玉漿滲進焦灼潰爛的皮rou,但一如既往地沒有起到絲毫愈合作用。他俯身,小心翼翼地吻過那道傷疤,然后用衣裳遮掩住,假裝它不曾存在過:“青折,你抱抱我吧,抱抱我好不好?” 宇文勢將他的一條手臂繞到自己肩上,作出擁抱的樣子,又拉著他的另一只手觸碰自己胯間:“我想要你,青折,你碰碰我,碰碰我,你也會暖起來……” 不夠,怎么都不夠。 他要占有這個人,完完全全地占有他,像從前一樣,拴住他的人,搶到他的心,讓他對自己笑,對自己生氣,對自己無可奈何。 泠山脂玉可令尸身不腐,化于骨rou中,還可滋養其保持原本的質感,宛如生人。但因其性寒,所保存的軀體必然陰寒徹骨。 宇文勢不管不顧,挺身進入那人的身體,冰冷的xue口緊緊包裹著他的灼熱,他催動體內真氣流轉于兩具軀體間,感受著那份虛假的溫度,忘情地律動。 只屬于一個人的喘息聲在空寂的房間中回蕩,明知道身下之人不會有任何回應,他還是細心照料著他的感受,怕他硌著了,怕他不舒服。 真氣與寒氣交匯,在那人身上凝成水珠,沾濕了長長的睫毛,伴隨著交合微微顫動,宇文勢癡癡地望著那雙睫翼,仿佛下一瞬便能看見那人睜開眼,羞怒地責怪他如此亂來。 “青折,青折,別怕,我抱著你就不會冷了,也不會痛。我不會傷了你的,誰也不能傷你……”rou體劇烈碰撞著,那人溫順地隨著他的動作起伏,腰肢柔軟,任他為所欲為。 臨至巔峰時,宇文勢抽身出來,讓那些熱燙濺濕那人垂軟的下身,又眷戀地吻遍他的全身,直到確認這人的身上沾滿了自己的氣味,才心滿意足,細細替他擦拭干凈。 屋外的小廝已然傻了。 青折、青折……謝青折?他想起來了,那不是蒙秦的上卿大人嗎? 那不是什么妃子,那是個男人,而且……是個死人,一年前就死了的人…… 君上他……在寵幸一具尸體! 小廝倒抽一口氣,險些驚叫出來。當他再回神時,已被人掐著脖子拎起來,燈油潑灑了一地,那襲輕裘被宇文勢抄在手中。 宇文勢衣襟大敞,修長健壯的身軀一覽無余,他也不做遮掩,對著這名聽墻角的小廝,又恢復了以往的冷峻:“看夠了嗎?” 他聲音里透著殺氣,小廝駭得落淚,喉嚨里發出嗚嗚聲,凄凄求饒。 “膽子不小,他豈是你這種人能看得的?!庇钗膭菔稚鲜站o,扳過他的臉看那顆痣。 “原本一時興起,想養著你看看,如今想來,是我糊涂了。別說你,這世上能與他相比的人,根本一個都沒有。一個,都沒有?!?/br> 咔嗒。他輕易就捏碎了這小廝的頸骨。 丟下這具尸體,宇文勢走回屋內,為軟榻上的人穿好繁復的衣服,又給他披上輕裘,擁他入懷,保存著他身上的余溫……一切如常,好似他剛剛殺死的不過是只螻蟻。 他溫存地蹭著他的臉頰:“青折,還記得你用鏡語給我算了一句批命嗎?你說我一生紫氣,盡散于淵?!?/br> “華晉夏淵……呵呵,你大概也沒想到吧,那孩子居然還是登上了太子之位,當真是天命不可違?!?/br> ——宇文,我這輩子只做了一件虧心事,為了你,我害了那個孩子一輩子。 ——是我鑄下大錯,該我遭受報應,只是我萬萬沒想到,這報應不是要我的命,卻是要我痛不欲生。 青折,你后悔了嗎? 你怎么能后悔,你我之間的所有情意,到頭來難道只剩一句“痛不欲生”嗎? 宇文勢抱著這個再也溫暖不了的人,埋下刻骨哀慟。 青折,你的債,我來背就好。你是這世上最好的人,你要永遠陪著我,陪著我…… 看我取了整個中原,為你守靈。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告: 不為仕途前程,只是,想見見他。 閑言碎語: 大家好我是河漢,兩件事。 1、開新坑了,先掃個雷:年下攻,勵志文,熱血有,狗血有,不虐,HE,1V1。 2、還是想把自己親手鼠繪的封面放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