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報警了[劍三]_分節閱讀_260
頭一天來他家,顧小魚不想給江爸爸江mama留下不好的印象。嚇得一激靈,趕緊坐起來找衣服穿。 她尚未來得及下床,懷里一空,旁邊男人立馬睜了眼,一胳膊伸出去,攬住她腰,生生把人給拖了回來。 顧小魚還在掙扎,江喻白卻業已閉了眼,連看都不再看她,輕車熟路地把人塞回懷里,捻好被角,聽她要開口,一個翻身,guntang的唇舌一并侵入,簡單粗暴地堵上了她的嘴。 顧小魚:“……” 他吻得又深又沉,不同尋常般輕柔,緊緊附在她唇上,由淺及深,寸寸纏綿。 床鋪軟得叫人心醉,被他整個護在懷里的感覺棒極了。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每一寸肌膚都那般鮮活,叫人怦然心動。 顧小魚有些動情,剛攀住他肩,就聽床頭手機猛地震了起來。 電話是江三柏打來的:“哥,你跟嫂子起床了沒?” 他嗓音本身明快,可在聽筒里卻被壓得極其低沉,聽來不太對勁。 連顧小魚聽著都蹙眉,江喻白微微挑眉,早已不動聲色地肅然了神色:“出什么事了?” “哥你快下來吧,啟哥來了,” 江三柏道,掛電話前還特別交代,“對了哥,你把嫂子一塊兒帶下來?!?/br> *** “啟哥”是誰,顧小魚一頭霧水。電話打了十秒鐘不到,江三柏說得不明不白,具體情況,想必就算是江喻白也不清楚。 掛了電話,江警官再沒在床上多呆一秒,起床穿衣,不緊不慢地洗漱完畢,拉著顧小魚出了臥室。 客廳里煙霧繚繞。江爸爸端坐在大家長的位置,沉著臉一根根地抽。江mama坐在旁邊的長沙發上,一貫和善的臉色此刻也不見得好。 二老都還穿著睡衣,和他們一樣,顯然也是臨時被叫下來的。 一家人里只有江三柏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除此之外倒還有一位穿軍裝的,形象比起江三柏卻是天上地下——他端端正正地跪在江爸爸面前,腦袋耷拉著,眼睛死死盯著地面,一動不動,沉默得像一尊雕塑。 客廳里一片死寂,場面無論怎么看都不太對勁。 暗想江三柏電話里的口氣,再看這人的姿勢……顧小魚用大腳趾頭去想,都知道這肯定是出事了。 “爸,這是怎么回事?!苯靼讍?。 江爸爸被問得臉上一沉:“你問問這小子干什么好事了?!?/br> 那男人沒說話,跪在地上一動不動。顧小魚觀察了一番,這人倒是沒什么奇怪的,怪的是,他年紀看著不大,面前居然放了個裹著棉被的小嬰孩! 氣氛相當沉重,江喻白一瞄地上的小家伙,頓時沉了臉,沉聲啟口,不怒自威:“江啟,說話!” 叫“江啟”的年輕男人身形一顫,跪得愈發老實:“哥,這是我女兒?!?/br> “女兒?”江喻白皺眉,嗓音驀然沉下幾個度,“江啟,你婚都沒結,哪兒來的女兒!” 江啟保持沉默,再也不答話。 但他親自承認這是他女兒,再看看江爸爸江mama的態度,琢磨琢磨江喻白的話,就算江啟不回話,顧小魚也看明白了情況: 難怪和善的江爸爸江mama沒給他半分好臉看,婚還沒結,孩子先送到家里來,這事就算換了哪個家庭,家長臉上也給不出好顏色呀。 更不必說大家庭大多都有自己的一套規矩。江家是軍人世家,家教必然嚴,江爸爸江mama又是整個家庭的大家長,小輩做錯了事,萬不能草草了結。 顧小魚一看這場面,心里多少有點譜了。 難怪江三柏叫她一定得來,大家長擺臉色是要鎮小輩的不良風氣,不能叫下面人認為家里沒規沒矩,但孩子畢竟是無辜的,大家長擺著臉色,江家人插手去接小孩是目無尊長,但顧小魚不同,她是嫁進來的媳婦兒,她代表不了江家二老——江三柏是洞悉其中道理,特意叫她來給小孩子解圍。 這一琢磨透,顧小魚不得不對江三柏刮目相看。 昨天她還覺得小堂弟虎頭虎腦怪可愛的,這一看,可愛之余,三柏倒是很懂事??! 孩子不知道有多大,但旁邊的包裹里并沒有奶粉奶嘴,只有幾包看似廉價的米糊,顧小魚猜測,或許是已經到了斷奶的時候。 想必還是頭一次離開mama,而且還有點怕生,在江啟面前哭得嚎啕。 但無論她怎么哭破喉嚨,江爸爸江mama始終一言不發,端坐在大家長位置,滿臉肅然,看著甚至有些冷漠。 屋里氣氛不是壓抑,而是太過威嚴,以至于只要待在屋里,就像是在接受審判似得,容不得半點污垢存在。 小孩子哭得厲害,但兩個大家長不發話,江啟也不敢抱。他犯錯在先,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看著孩子裹著厚厚的棉襖躺在地板上,心有余而力不足,動都不敢動一下。 母性是種直覺,顧小魚一聽哭聲,心頓時軟了半邊,用不著江三柏示意,主動扯了扯江喻白袖子。 “去吧,”江喻白沖她點頭,默許了她的行為。 江爸爸江mama一言不發,看似端著大家長的面子,實則把下一輩的長幼尊卑都交給了兒子江喻白處理。他是江家大兒子,說話有分量。江喻白一許諾,顧小魚放心大膽地上前。 小家伙多半是第一次見生,怕得厲害,顧小魚抱她到懷里,她“哇”的一聲,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驟然加大的嗓門,歇斯底里的哭喊,乍一聽,直像是顧小魚真把她怎么了似得。 “你輕點——”江啟立馬嘀咕了一聲,護子心切,語氣不見得和善,甚至有點兇顧小魚的意思。 好心竟被當做驢肝肺,無端挨了一句呵斥,顧小魚聽著有些不痛快,但抬頭一看他發沉的臉色,心里又不愿意跟他計較太多。 畢竟大家長沒給好臉色,江家人沒一個敢在這時候幫忙,他孤立無援,處境實在不見得好。想必在兩人起床之前受夠了客廳里的冷眼,早已藏了一肚子窩囊氣,心里正窩火,顧小魚撞槍口,他無意也就冒犯上了。 這一想江啟倒也可憐,顧小魚蹙了蹙眉。他是弟弟,她這當嫂子的到底犯不著跟小輩計較,不好聽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也就出了。 顧小魚沒管他,抱著孩子去沙發上坐著。 她才剛坐好,孩子都沒來得及哄哄,就聽江啟悶哼一聲,人突然從江爸爸面前飛了出去。 江喻白臉黑得跟剛燒完鍋爐似得,一聽江啟那話,提起就是一腳。一米八多的漢子,硬是被他活活踹得倒地不起,地上滑行了好幾米遠,半宿也沒站起來。 這一腳要命,直到站起來,江啟都還有點懵。 江喻白全然沉下了臉,肅然啟口,不怒自威:“沒大沒小,跟你嫂子道歉!” “……這、這是嫂子?” 江啟沒見過顧小魚,他是真無知??伤捯怀?,江爸爸江mama卻立即肅起了神色,相當不悅。連小堂弟江三柏都看不過眼,跟著二老一并護起了大嫂:“我說啟哥,你把孩子放地上也不怕著涼——嫂子心疼孩子,你可好,還兇嫂子了!” 江啟既然管江喻白叫“哥”,那就還真得管顧小魚叫一聲“嫂子”。不管他有心無心,頂撞已成事實。 江三柏話畢,江啟臉都白了:“嫂子對不住,我是無心的?!?/br> 他彎腰就是個大禮,禮行得過頭,顧小魚有點傻眼。 她還沒來得及答,懷里小家伙兩個眼睛瞪得圓圓的,望著顧小魚開始嚎啕大哭。 本就壓抑的氣氛叫她鬧得愈發沉悶,雖然孩子哭鬧無辜,但場面又確實不允許。 顧小魚沒哄過孩子,一時間手忙腳亂,怎么說好話小家伙都不肯安寧,顧小魚哄得沒轍了,學著江喻白哄她的樣子,抱著小家伙親了親。 這招還真管用。小家伙嘟了嘟嘴,可憐巴巴地盯著她看,漸漸收斂了哭聲,縮著腦袋往她懷里鉆。 眼看孩子被哄住了,江喻白去旁邊抽了根皮帶,江啟已經在他面前老老實實地跪穩了。 或許真是父女連心,江喻白拿著皮帶只往江啟面前一站,還沒開抽呢,已經不哭不鬧的小家伙卻突然一下,“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 顧小魚給嚇了一跳。孩子這般敏感,江喻白那頭也沒法下手。 可這事已經發生了,就算小孩子哭鬧能攔得了一時,那也攔不了一世: 雖然顧家以說服教育為主,并不崇尚武力,但唐家教育孩子倒是真真實實要動手的。為改名字、爆粗口一事,從小到大,唐小炮不知道挨了多少頓打,這其中的規矩禮行顧小魚相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