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報警了[劍三]_分節閱讀_168
顧小魚一驚:“叫叔叔!” 顧爸爸豪邁地搖搖手:“叫什么叔叔,早晚是一家人,叫爸爸就行了?!?/br> 顧小魚:“……” 多么似曾相識的一句話。這真是她的親生爸媽?這就是江喻白的親爸媽吧! *** 畢竟在蓉城呆了近十年,江喻白比“老蓉城”顧小魚還識路。 車子一溜兒開到了環球中心。依舊是她最喜歡的牛排店,蜀香麻辣的牛排一端上桌,顧小魚垂涎不已。 顧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顧小魚大口嚼著牛排,邊吃邊問:“爸爸你怎么會在健身館里?前幾天我給mama打電話,mama說你們在奧地利,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顧爸爸樂得合不攏嘴:“你陳叔叔介紹爸爸到這里學習泰拳,但是爸爸覺得不是很滿意。還沒想好借口推辭,就看見你導演了這么大一出戲——” 所謂的王牌教練,被自己女婿一拳KO不算。連著兩個所謂的王牌教練都被女婿KO了,這臉打得啪啪響,爽得人直想啪啪鼓掌! “哪能怪我,”顧小魚也跟著笑,“那個教練可討厭了,二白換衣服去了,他就跟我約炮?!?/br> 話畢,就聽對面的餐刀在盤子上摩擦得“吱吱”作響。顧爸爸鐵青著一張臉,真跟那洪水猛獸,要吃人似得,滿口陰沉不悅:“混蛋小子,早知道爸爸就該親自教訓他!” 一聽這話,顧小魚“噗”的一聲,頓時就樂了:“你歇歇吧爸,你別揍他不成,反倒是閃了腰,傷了自己——反正二白幫我報仇了,有他保護我,沒事的,你不要擔心?!?/br> 當著爸爸的面,不敢直接摟上去。顧小魚回頭望著他,甜甜地笑。 四目相撞,江喻白也會意地抿唇失笑。沒有接話,但一眼溫順,分明便是答著“他會保護她的”。 對坐的顧爸爸突然清咳了兩聲。 體格確實比不過年輕小伙,顧爸爸不服氣,哼了一聲,便道:“……就算不動手,那、那爸爸也可以不請這個教練?!?/br> “你還說呢,”顧小魚無奈道,“爸爸,你那樣說讓陳叔叔多尷尬……” “哪有什么尷尬,”顧爸爸卻不以為意,滿是坦然地笑了,“寶寶,你爸爸人老了,心眼還不老。我剛才看了這么久,你陳叔叔介紹的這個教練論實力還不如王教練,也是王教練出國深造了,爸爸現在找不到人,不然能過來找人?” 至于一個小忙背后的各種商業糾紛,顧爸爸沒有明說。話不說,顧小魚也該明白,商場如戰場,哪有便宜的餡餅送上門。 “他想讓你幫什么忙了?”顧小魚順口一問。 顧爸爸果然重哼了一聲:“一開始只說借點錢,剛剛才知道原來他們公司遇上點事,想讓我買點股份,幫著周轉一下?!?/br> 但這哪能給他周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全球經濟低迷的大背景下,所有企業自顧不暇。擺明是個坑,還出于私人情面去幫陳董的公司,要是把自己家也套了進去,自家員工也發不出工資……這能成? “爸爸手頭寬裕的已經借出去了,再多的爸爸沒有,也不能坑了自己的員工?!鳖櫚职至x正言辭。 顧家分工明確,爸爸主外,做決策,mama主內,管設計。夫妻齊心,其利斷金。這么多年來公司業績蒸蒸日上,都是他們共同努力的結果。 商場上的事情顧小魚從來不多管,顧小魚只管干她自己的事,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爸爸點到即止,她也不多插嘴。 “爸爸,醫生不是說了不準你再打拳了嗎,你干嘛還來學?!鳖櫺◆~只關心這個。 這句話把顧爸爸問得沉默了。 先前還飛揚跋扈的高談闊論,一提到這個話題,顧爸爸眉頭一緊,突然沉寂了下來。 顧小魚直覺有事,趕緊撂下了刀叉:“怎么了爸爸?” 自知也是瞞不過了。顧爸爸舒了口氣,沉聲啟口:“奧地利舞會上我跟你mama跳探戈,結果你mama不小心扭傷了腰——” 顧小魚心里一緊。 但卻不等她開口,顧爸爸接著道:“寶寶你也別擔心,你mama這是老毛病了。人老了不中用,都這樣,在床上躺著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br> 顧爸爸沉聲道,開口閉口都是安慰她,可自己的眉頭卻皺得緊緊的,比顧小魚還需要安慰。 這時候爸爸擔心mama都不夠,哪能再讓他分心去安慰干著急的顧小魚? 顧小魚不想給爸爸添堵,深呼吸了若干次,直到心思真的平靜了,方才啟口:“那mama好些了嗎?” “好多了,能下地走路了。我這不就尋思著,給你mama找個教練,鍛煉身體?!?/br> 習武一事,不談武藝高超與否,至少強身健體是可以達到的。 修習泰拳的那段時間,爸爸的頸椎病有大幅度好轉的跡象。顧爸爸便是念起了這點好處,所以才打著這個主意,想找個泰拳教練也教教顧mama。 顧小魚一聽就會意,仔細琢磨琢磨,也覺得可行,連連點頭。 身邊沉默已久的江喻白卻突然開口:“爸,媽已經傷了腰,再學泰拳,可能只會加重勞損?!?/br> 顧小魚一怔,后知后覺,父女兩只管聊泰拳的好,居然忘了這里還有個泰拳高手坐鎮。 “那就是不能學了嗎二白?” “泰拳殺傷力太大,前期訓練,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建議媽去學,”江喻白直言不諱。 顧家女婿的心當然是向著顧家的,萬萬犯不著跟外人似得,明知道不好,卻為了幾個學費錢鼓吹著人趨之若鶩。 不好就是不好,江喻白只會為她好,從來不騙人。他怎么說就怎么是,在這個問題上顧小魚沒有任何異議。 “……那不然只能放棄了,”顧小魚無奈,想到些什么,又抬頭問,“理療呢爸爸,帶mama做理療了嗎?” 顧爸爸皺著眉,深感無奈:“理療也在做,但是僅靠外部治療,你mama要受多少苦?!?/br> 要是苦痛能平攤,他恨不得全攤到他頭上自己受了??善?,債務能轉讓,苦痛這東西卻不能轉移。 該你的就是你的,只有苦痛這東西,別癡心妄想有人能幫你承受。 在如此界限模糊,不公正的世界里,這恐怕是唯一的公正。 顧小魚也深感無奈,要是身體上的苦痛可以分享,哪里用得著爸爸,她直接幫mama受了就得了。 偏偏她跟爸爸一樣無能為力。顧小魚舒了口氣,下意識看了看身側的江喻白。 江隊長也在看她,瞧著她愁眉緊鎖,他只是微微抿唇,抬手揉了揉她的頭以示安慰,沉聲啟口,語氣懇切,對顧爸爸道:“爸,媽雖然不適合打泰拳,但是可以試試練柔術?!?/br> “柔術?” 江喻白點頭:“以前帶我的老警官,可是算是我師父,他是中華柔術的嫡傳弟子?!?/br> “前兩年他兒子因工傷去世,家里沒有別的經濟來源,僅靠老兩口退休工資過日子。兒子死得早,現在老兩口把兒子資助的孤兒領回來當孫子養。我們公安部給的捐助他們一直不肯收。我師父手上有門柔術的手藝,就靠這門手藝賺點外快。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聯系他問問?!?/br> 江喻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到底還有什么好介意的? 人家家里有困難,卻不愿意拿人捐助,自己有門手藝,就本本分分地靠這門手藝養活自己。這是多高尚的人格,顧小魚都得由衷地表示敬意。 畢竟是她親爸爸,聽完江隊長一番話,顧爸爸多半也動心了,當下發話:“那你可以問問,他手上方不方便——我準備給你mama放半年假,好好養身體。要是這警官手上還有別的弟子,兩頭顧,豈不是不太方便?” 習武最忌諱半途而廢,要學就要天天練基本功。有條件的話,當然是老師一對一教導效果最好,兩頭顧在某種意義上等同意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只是浪費人力物力財力而已。 爸爸學過泰拳,心里自然有一番計較。反正公司是自己家的,不給主設計師顧mama放大假,哪里來的優秀設計。 江喻白沉默了片刻:“應該沒有其他人。畢竟中華柔術不太熱門,加上余老師年紀也不小了,每次應聘,健身館都不愿意接他?!?/br> “余老師?”沒等爸爸再問,顧小魚愣了愣。 仔細想想,“兩年前兒子因為工傷去世”……這話實在耳熟能詳。顧小魚恍然大悟:“啊二白,你說的是余盼的爸爸?” “恩,就是他,”江喻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