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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是他的運道,沒多久就打聽得唐王病入膏肓,只怕沒有多少時日。薛平貴立刻意識到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自然越發著緊,也暫且將王寶釧這邊撇開了。 王寶釧冷眼看著他的行動,并不理會,只是日日在寒窯里翻看書籍,如饑似渴地吸收各種知識,尤其是兵法和治國之道。 又過了兩日,適逢王允壽辰。王寶釧雖然說過不回家的話,卻還是忍不住進了城,在相府附近徘徊,遙祝了一番。然后繼續回去苦學。 袁宵一開始還耐得住,跟她一起待在寒窯里看書,但沒多久就厭了,索性自己一個人上街玩耍,看看大唐風物。 倏忽又是幾日,宮中傳出來消息,唐王晏駕。 劇情終于來了。 這一天,薛平貴是滿臉興奮地回來的,見了王寶釧,便是好一番噓寒問暖,十分體貼。 王寶釧也將他的目的猜到了七分,因此神色一直淡淡的。薛平貴奉承了一番,果然便問道,“三姐我妻,不知咱們何日能啟程出發?代戰公主在三關外只怕等得心焦了!” “不急?!蓖鯇氣A道,“這一去,不知幾時能回,這里諸多事情,一時片刻如何放得下?” 她指著袁宵道,“便說我這妹子,因無家可歸,因此在寒窯與我同住,如今我們一走,撇下她一個人如何是好?” “那就帶挈了她去?!毖ζ劫F道。 “不可。我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自然薛郎在哪里,我就跟去哪里。她是大唐人,如何去得西涼?”王寶釧道,“薛郎且稍待幾人,讓我安頓好了她?!?/br> 薛平貴又勸說了一陣,見王寶釧執意不走,便問出了自己真正的打算,“既如此,三姐可能將那金鈴鴿兒與我?我先將之放回,讓公主曉得咱們在這里一切平安,免她擔憂?!?/br> “這也是正理?!蓖鯇氣A點頭道。 薛平貴立刻面露喜色。 但旋即王寶釧又以袁宵還沒有拜見過姐夫為由,說要在家里整治酒菜,彼此正式見禮。那金鈴鴿兒,就等宴席罷,他要走時再給。 薛平貴不疑有他,還主動出了錢財,讓王寶釧整治酒菜。 不一時諸菜齊備,三人便上了桌。 薛平貴本來沒有正眼看過袁宵,如今細細打量,便見她生得容貌清秀,更難得氣質極佳,像是好人家教養的女兒。對于王寶釧在這里交的朋友還算滿意,于是態度也十分和煦,倒像個“姐夫”的樣子。 袁宵其實還不太習慣這種場合,又沒有酒量,表現得有些拘謹。但薛平貴只以為她是少于男子往來,反倒印象更好了。 王寶釧在一旁不斷勸酒,他心情好,也來者不拒,沒一會兒就有了酒意。 見他已經有了幾分醉意,袁宵才松了一口氣。 她知道王寶釧今日設的是一桌鴻門宴,但她雖然穿越了好幾次,這種事還沒有做過,總怕自己露陷,所以一直很緊張。 幸而一切順利。 兩人取了繩子,將喝醉的薛平貴五花大綁。 “有了此人,我對父親也交代得過了?!蓖鯇氣A蹲在薛平貴面前,面色復雜地感嘆,“不想我夫妻二人,最后竟走到這個地步?!?/br> 但眼下,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比從前只被動地等待著夫君發達了自己夫榮妻貴,更叫她心里踏實。 在魏虎的攛掇之下,王允果然生出謀逆之意,取唐皇而代之,自己坐了皇位。 聽得王寶釧回來拜見,一時不由志得意滿。 想當初這女兒與自己三擊掌,了斷了父女情意,非要跟著那薛平貴走。即便都言薛平貴早已戰死,她也死不悔改,著實叫人感嘆。如今自己一朝登位,女兒便也回心轉意,由不得王允心里不喜。 只是見了面,不等王允擺出為父的架子,便看到了被抬進來的薛平貴,一時不由大驚。 第27章 皇太女 見抬進來一個虬髯大漢,王允不由問道,“這是何人?” 王寶釧躬身道,“這就是兒夫薛平貴,征西路上未曾死,他又回來了!” 王允聞言先是一驚,待見薛平貴滿身酒氣,又被五花大綁,便又放下心來,向王寶釧問道,“我兒這是何意?” “爹爹有所不知,你的禍事到了!”王寶釧立在殿中,也不拜見,張口朗聲道。 這話王允自然不愛聽,頓時怒道,“胡言亂語!你一十八載不曾歸家,如今一回來就要惹為父生氣不成?” 本以為她是回來服軟,沒想到說話越發無禮,比從前更不中聽。 王寶釧道,“女兒并非危言聳聽。雖然眼目前爹爹登龍位、坐龍椅,但若不信女兒的話,只怕江山傾倒也只在一時罷了!” “這話又是從何說起?”王允雖然不信,但還是問道。 王寶釧便道,“事情便要從兒夫薛平貴身上說起!” “不是說那薛平貴死在西涼,怎的又回來了?”王允問,“便是回來,他又有什么禍事與我相干?” “爹爹果真不知?” “自然不知?!?/br> “當日他本被封做后軍都督,是爹爹一封奏折,圣旨貶他做了平西先行。那魏虎又幾番害他,令他身陷西涼。誰知老王不曾殺他,卻將女兒代戰公主許他。后來老王駕崩,他今已是西涼國主了!”王寶釧道。 王允見了薛平貴,本就心虛,又聽得他已經做了西涼國主,更是大驚,“那他又如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