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
但大伙兒也不是傻子,那剛剛死去的倒霉鬼總沒多大可能自己給自己種這玩意兒,讓自己變成行尸走rou的東西。 并且就算自己種的蠱,為什么非逮著陸清嘉攻擊?在陸清嘉回來以前,也不是沒有玩家因為檢查碰到他的尸體,當時也沒事,就陸清嘉出了問題。 這樣一來事情就顯眼了:“他是被誰中了蠱?” “我們三人是昨天就回村子里的,除了一開始的婚禮之外,后面沒有跟大伙兒打過照面吧?”極端游戲的玩家道:“婚禮新郎死后大家就散開了,到了晚上的時候陸先生打聽到所有人把大伙兒拉一個群里,才第一次網上對線?!?/br> “過了一晚咱們三個就組隊回來了,幾位還留在城里,在那之前你們所有人碰過面,又一路組隊來這里,這才有接觸時間吧?” 意思很明白,除非還有別的隱蔽威脅存在,否則給死去這倒霉鬼下蠱的,嫌疑最大的就是和他們一起來的幾個玩家無疑。 更何況游戲難度已經這么大了,還有隱藏威脅的可能性極低,那么幾乎就可以坐實他的猜測了。 有個一同來的玩家聽這話就不樂意了:“你倒是斷案斷得快?!?/br> “你能成為交換生確實優秀,但也別把其他中級玩家當傻子,咱這么多人,要是誰中間有個動作,會絲毫沒有察覺?” “給人下蠱這種事,典型的投入小威力大的技能,那么就決定了要么程序負責所需條件高,要么有極高的實力壓制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br> “說實話到目前為止,雖然大伙兒合作還算愉快,但要講誰多信任誰,說出來你也不信吧?那憑什么粗暴的把嫌疑扔咱們身上?你們到底是提前一天來而已,又不是進入游戲后就沒出過村子?!?/br> 極端玩家聞言冷笑:“好,就算也存在別的可能,但論鬼祟陰邪的能力,哪是你們恐怖游戲的威脅吧?我們兩個游戲倒也不是沒有類似的副本,但數量跟你們恐怖游戲比起來嘛,那真是可以忽略不計了?!?/br> “這兩點算一起,我不說蓋棺定論,但你們得承認概率上,你們的嫌疑遠遠大于咱們的事實吧?” 眼看兩邊的氣氛凝重,無限游戲的玩家連忙打圓場:“嗨,別這么說,咱又不是警察斷案,現在相互懷疑對誰都沒有好處?!?/br> 又轉移話題道:“陸兄弟你剛剛用的那兩招我記得是叛變過的能力啊?!?/br> 陸清嘉點了點頭:“還好,至少目前看來,除了叛變的時候,別的時間還是自由靈活的,不妨礙使用?!?/br> 無限玩家的眼神閃了閃。 他跟著陸清嘉一起行動的,親眼看見昨晚冰霜能力的叛變和中午氣泡能力差點把他憋死。 尤其氣泡能力,這是才發生不過幾個小時的危機。 但才過去這么點時間而已,陸清嘉居然敢毫不遲疑的繼續信任并使用自己的能力,并且在危機時候毫無遲疑的展開使用,身體也并沒有因為能力的叛變表現出哪怕一秒的本能遲疑。 說明對方是真的對此毫無介懷。 別的不提,單是這份強大的神經就讓人覺得恐怖。 沒見其他幾個玩家這會兒還對親眼看見的別人的能力叛變心有戚戚,已經在商量少用能力為妙了。 無限玩家又問道:“不過你是怎么知道他腦子里有蠱蟲的?” 陸清嘉道:“我有透視能力,看透區區人體不是問題?!?/br> 見周圍的玩家有些僵硬,陸清嘉笑了笑:“放心,身為這個等級的玩家,腦部還有重要的器官都有靈力包裹的,靈力可以隔絕窺探,我的透視還沒強大到直接看破活著的你們?!?/br> “要說起來的話,頂多能穿透四肢,不過這人已死,靈力消散,就不在話下了?!?/br> 這話不知道他們信了幾成,但至少面上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些。 陸清嘉手里出現一個噴槍,對著死者的尸體打開了開關。 這噴槍是無限游戲買的,可以迅速火化尸體,針對的是喪尸副本之類尸體可帶來威脅的世界。 陸清嘉解釋道:“如果不清理的話,玩家的尸體會被做成燈油,延續下一次的詛咒,留著無益?!?/br> 眾人對此倒是沒有異議,總歸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同伴,死在游戲里的角色尸體也沒有意義。 清理過后,陸清嘉便道:“好了,我們要上山找點線索,你們要一起嗎?” 有人選擇了和陸清嘉一起行動,但更多的卻是選擇了獨自去探索情報。 畢竟陸清嘉他們早來一天,原本就有優勢,現在雖說還算平和,但誰也說不準他會不會在分享的信息里摻假,以玩家的警惕和多疑,還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發掘的。 陸清嘉也不強求,順著村民的指路,來到了后山某塊地方。 此時正值花期,果然與他們形容的一樣,這片地的花色明顯與周圍不一樣。 原本就是漫山遍野都是的普通花朵,隔著數十米外的土壤上便是白藍紫三種顏色,到了這塊方圓不到一百米的土地里,便成了浸血般的紅。 陸清嘉看了下地勢,這里明明很適合居住的,看周圍的痕跡,很久以前應該也有人在這里修建房屋,陸清嘉甚至看到一口枯井,往下探查也能發現石頭做的地基,說明這邊是住過人家的。 但現在卻退化成荒,周圍一片冷清,既沒有人在這里搭建房屋,也沒有人開辟種地。 這里平坦的地勢,加上離村里房子很近,以農耕為主的村子,顯然不可能放著一塊好地荒廢的。 陸清嘉便回到那女孩兒家,又叫出她奶奶,問那塊地怎么回事,為什么沒人耕種,也沒人在上面建房。 女孩兒奶奶搖搖頭:“不成的嘞,山神花開的地方,哪兒能糟蹋?要遭天打雷劈的嘞?!?/br> 陸清嘉又問:“其實我想問問,祭祀到底是從哪年開始的?” 女孩兒奶奶搖頭:“記不得了?!?/br> “那祭祀名單總有記錄吧?”陸清嘉道:“這種事,合該是與族譜一樣,代代流傳的?!?/br> 這次女孩兒奶奶倒是點頭:“有有,山娃子收著哩,千百年了?!?/br> 山娃子就是村長,老太太年紀大輩分大,有資格這么稱呼。 陸清嘉滿意的離開,立馬找到了村長,這會兒村長也聽說他們中死了一個人了。 搖頭嘆氣道:“造孽啊,娃子們?!?/br> 陸清嘉卻笑道:“哪兒能這么說呢,生死有命,與其毫無意義的終結,去服侍山神到底意義重大,村長您該高興的?!?/br> 村長:“……” 果然二鬼子比大鬼子更惡,如果村長讀過心理學的話,應該知道這貨現在的表現稱之為‘皈依者狂熱’。 陸清嘉又道:“對了村長,為了能夠更好的服侍山神,了解一切過往,當然也有對自己血統的追溯,我想看看歷代的祭祀記錄還有族譜,成嗎?” 村長倒也大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只不過只能在他這里看,不能帶走。 陸清嘉笑道:“那正好,晚上在您家蹭頓飯,我喜歡吃回鍋rou還有魚香rou絲,您外面種的茄子我看長得挺好,再來個涼拌茄子吧,謝謝堂伯了?!?/br> 按照輩分村長也是陸清嘉這個角色的堂伯。 見這家伙這么死皮不要臉,村長一肚子氣憋著上不來。 但摳索一頓飯又顯得小氣,便只能把圍過來看熱鬧的家里孩子攆開:“去去去,寫作業去,玩什么玩?” 接著陸清嘉翻看族譜和祭祀記錄的時候,就發現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一個村子存在千年以上,一直風調雨順,傳承不曾斷絕,這得是多小的概率? 然而根據時間線來看,正是如此,村里人在第一次活祭過后,便不曾遭遇重大災難。 不管是天災人禍還是朝代更迭,山村被一切災難所遺忘,就表面的記錄來看,這活祭還真確實讓村子平安富足。 略過最初的記錄不提,陸清嘉來到第一次活祭的時間,記錄上是當時遭逢大旱,村里獻上祭品原本是為了祈雨。 果然第二天便得償所愿,之后祭祀便成了慣例。 陸清嘉看了眼第一批祭品的名字,當時還處于千年前,這些記錄當然是經過重新謄抄的。 翻出當年的族譜對應,陸清嘉很快就發現不對了。 因為第一批的童男童女,居然是一對親兄妹。 一般來說,這種活祭,不管打著什么旗號,獻祭的家庭始終還是會悲痛的,更何況讓一家同時獻兩個孩子。 要么是那家人在村里孤苦無依受盡欺負,要么有著特定的篩選方法確實只是倒了血霉。 陸清嘉問過女孩兒奶奶了,祭品千百年來的規矩,不挑出身和別的條件的。 第一未滿十五歲,第二是清白之身,滿足兩樣就行。 至于祭品來源,如果家里有病孩兒或者嫌棄的孩子主動獻祭可以,如果沒有便在合適條件的人家抓鬮。 當然如果主動獻祭的,可以免除后面三屆的參與,所以有些家庭為了保住特定的孩子,不是不可能主動送不受期待的孩子送死的。 女孩兒不上族譜,但獻祭的女孩兒則不同,不管生前多不被重視,只要是去服侍山神,便意義重大起來。 所以陸清嘉很容易就能看出歷代祭品的來源出身。 第一代的童男童女是出自一家,第二代仍然是那家人的,然后那家便絕了根,那家原本人口眾多一家族,沒過多久也死絕了。 更刺激的是,初代祭祀,也就是提出活祭并進行主持的人,居然是那家人的女婿。 那女婿算是整個家族唯一的長命人了,活了足有八十九,主持過二十多次祭祀。 最后死了葬在后山—— “堂伯,堂伯你來下?!标懬寮螖]著貓扯著嗓子喊。 村長不耐煩的過來:“咋?你又要干啥?” “這位祭祀,葬的地方在哪兒?” 村長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仿佛并不是第一次回答這個問題了。 便道:“就山神花開的那片了,初代祭祀是最接近山神的人,自然得葬在福地?!?/br> 陸清嘉突然一笑:“福地?不見得吧?” 他翻到族譜那一頁:“根據記載描述,他岳家當初就住在那片,后來全家死絕,從此荒蕪,堂伯您居然說是福地?” 村長牙齒酸:“福地也得看能不能承受的,他家福薄,承受不起,可不就這樣了?” 陸清嘉又問:“那初代祭祀葬在那里,是后來村里人決定的,還是他自己要求的?” “這我哪兒知道?”村長皮笑rou不笑:“都過去千年了,我也不可能把骨頭刨出來幫你問?!?/br> 陸清嘉與他對視了一眼,笑道:“您這是何必呢,知道的事不告訴我,到時候我到了山神面前告您一筆,你個活人跟我個將死之人慪氣,劃算嗎?” “你少拿這事做筏子?!贝彘L道:“真當誰怕你個小毛孩子不成?” 陸清嘉雙手一攤:“我人都來了,反正對您也不是頭一次說出去的事,你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br> 村長冷笑:“憑什么?” “憑我知道外面誰是跟你們狼狽為jian的內鬼啊?!标懬寮蔚?。 “什么?” 陸清嘉漫不經心:“你們早準備好了本命油燈,我找機會翻了今年的油燈,和回來的人名字一個不差,您總不能說你們未卜先知吧?” “唯一的可能就是外面早有人和你們商量好了這屆名單,互相竄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