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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淺凝不置可否，寒聲質問她：“如果不是我發現真相，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瞞著我？” “沒錯?！?/br> 季淺凝一噎。 “我只騙過你那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蹦贞_她鉗住自己的手，捧住她的臉，緩聲說：“對不起?！?/br> 季淺凝喉嚨緊得難受，怔怔地看著她：“為什么?！?/br> “你相信靈魂嗎？”莫菡牛頭不對馬嘴地說：“其實在這之前，我從來不相信這些鬼神之說?？墒窃谖一杳缘臅r候，我看到了你的靈魂?！?/br> “……” “你就飄在我的病床前，用仇恨的眼神看著我，罵我冷血無情，說你活著很累，可是你又不甘心就這樣死了?！?/br> “……”季淺凝死后很長一段時間，確實感覺自己靈魂到處在游蕩，可是她沒有意識。 “我至今也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我不能讓你死。有個很奇怪的聲音告訴我，可以用我的命換回你的命，我答應了?！?/br> “如果不是因為跟我結婚，你就不會過得那么痛苦。如果不是因為離婚，你也不會那樣傷心難過，不會經過那個地方，不會發生意外……為你而死，我心甘情愿?！蹦疹D了頓，說：“可是等我再次睜眼，發現時間回到了十年前，我才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重生了?！?/br> 季淺凝陡然想起老奶奶說的那些話——以命換命。 如果不是自己也經歷過重生，她一定以為莫菡是瘋了在胡言亂語。 雖然老奶奶提前告訴她了真相，可是聽到莫菡親口說出來又是另一種感受。由于太過震撼，她連話都不會說了，微張著嘴，兩眼空洞。 “重生以后，我發現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我有過懷疑，但是又不能確定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樣重生了?！蹦瘴橇宋撬凉皲蹁醯难劢廾?，繼續說：“不管是不是，我只希望你可以忘掉過去的不愉快，放下那些執念，和我重新開始。所以，我不得不騙你?！?/br> 季淺凝何曾沒有過懷疑？她一直想不通為什么莫菡像是徹底換了一個人，有一手好廚藝，體貼溫柔，會說情話，會撩人，冰冷的石頭總算有了些許人情味。 過去重重疑惑，此時此刻終于有了答案。 她曾經問過莫菡是不是重生，被對方否認了。當時莫菡還發了那么重的毒誓，她相信了。 她天真地以為莫菡永遠不會騙她。 她心上懸著一把刀，雙手握拳，鼓足勇氣，說：“所以，你用你的命換我的命，為我做的這些改變，是因為你對我愧疚？” “我不會因為對一個人愧疚，就撇下父母親人不管不顧?！?/br> “那是……” “能讓我豁出性命的，除了父母，就只有我的愛人?！蹦湛粗凉駶櫥艁y的雙眸，一字一頓地說：“有句話，我好像從來沒有對你說過。淺凝，我愛你?！?/br> 季淺凝身體頹然往后倒，閉上眼，無聲落淚。 這三個字，她等了十年。 莫菡接住她下墜的身體，將她按在懷里，沉聲說：“以前的我是個混蛋，你打我罵我都可以。我不奢求你原諒，只求你能重新相信我?！?/br> 最后還是叫了醫生過來。 檢查完身體沒什么問題，醫生說：“掛完這瓶葡萄糖就可以出院了?！?/br> 對于在山上發生的事，季淺凝三緘其口，不管丁零他們怎么問，她只說自己什么都不記得了。 丁零對此充滿好奇，被老媽數落了幾句后不敢問了，轉而把注意力轉向莫菡。 “菡姐，你和我姐很熟是不是？” “嗯，很熟?！?/br> “拍戲好不好玩??？” “不好玩，累?！?/br> “那你覺得我能當明星嗎？” “你是想當明星還是想當演員？這兩者是不同的概念?！?/br> 兩個人你來我往聊了很久。丁零聒噪，有時候季淺凝都受不了，莫菡卻很有耐心，她不打擊小meimei的積極性，也不夸大表揚，只就事論事。 丁零越說越起勁，抬頭挺胸，信誓旦旦地說：“明年我也去報考北院！” “你都不如你姐一半漂亮，還想考電影學院，誰要你啊?！倍寭p她。 丁零不服氣頂回去：“很多沒我姐漂亮的也當演員啊，我憑什么不能?！?/br> 母女倆說不到兩句又吵起來。 全程季淺凝沒有插一句話。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放任大腦，想一些不著邊際的問題：一條命怎么可能換兩條命？她和莫菡都不屬于這個世界，她們會不會某一天突然死掉？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嗎？ 后來她把這些疑慮告訴莫菡。 莫菡安慰她說：“珍惜眼前，別想太多?！?/br> 也是，這條命算是白撿的，能活著就很好了，為什么要自尋煩惱？ 莫菡沒讓安惠跟來，她獨自帶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從偏遠的小山村輾轉換了幾趟車才找到這里，已經很疲憊。 回去坐的是季明陽的車，繼母坐在前面，季淺凝、莫菡、丁零坐在后排。 丁零嘴巴叭叭一直不停，季淺凝示意她別出聲，把不知何時睡著的莫菡的頭輕輕放在自己肩膀。 回到市里已經很晚了。 季明陽做東，找地方請遠道而來的莫菡吃飯。 吃完以后，季淺凝讓他們先回去，她帶莫菡去找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