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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菡忽略她話里的調侃,說:“如果不是要去參加首映禮,我是不會這么急著走的?!?/br> 《羊城風云》馬上就要上映,所有主創被邀請去參加首映禮,莫菡殺青了剛好趕過去,作為《前妻的誘惑》女主角的季淺凝很難請到假。 這人眼睛像是被烈酒泡過,清澈,又醇又熱,一瞬不瞬看著她,低聲:“你還在,我不舍得走?!?/br> 好久沒有聽到這樣滿含情愫的話了。 這句話一出來,季淺凝又懷疑莫菡是喝醉了。 她心跳漏了半拍,避開那過分灼熱的目光,說:“等殺青了,我再去電影院看?!?/br> 莫菡眼神如勾,不錯過她臉上一絲細微的變化,牛頭不對馬嘴地說:“你沒喝酒?!?/br> “都跟你說了,我來大姨媽不方便?!?/br> “首映禮結束,我就要進組了?!蹦沼謸Q了個話題:“我們可能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你會想我嗎?” “……”上一次莫菡這么問她,季淺凝語焉不詳說忙得很沒時間想別的。這一次,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莫菡微涼的手指輕輕捏住她下巴,半強迫地讓她看著自己,頭一點點低下來。 季淺凝以為她想吻自己,條件反射地伸手去擋。 莫菡動作一頓,幽深的眼底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嘆息一聲,說:“有時候真想把你灌醉?!?/br> “……你想干嘛?” “因為只有在喝醉的時候,你才會對我毫無保留?!?/br> “……” 莫菡放開她,退后一步,神色和語氣又恢復了正常,說:“明天要趕最早那班飛機,也許你還在睡,走的時候我就不跟你打招呼了?!?/br> “……嗯?!?/br> 回到酒店,季淺凝又失眠了。 第二天渾渾噩噩醒來,她拿起手機查看微信,沒有看到未讀消息,又把手機放下。 沒睡好,腦袋昏沉,心里空蕩蕩的。 從四月中旬拍到六月底,歷時兩個多月,《前妻的誘惑》基本殺青了。 還有一部分需要搭棚布景才能完成的內容,等回了北市接著拍。 休息一周后,季淺凝被叫去拍攝剩下的幾場戲。 薛嘉麗也有幾個鏡頭需要補拍。 幾天沒見而已,季淺凝感覺薛嘉麗似乎憔悴了許多,看上去像是生病了。 她只匆匆掃了一眼就轉過身去了,聽到周虹問:“好些了嗎?” “老毛病了,也就那樣?!毖嘻惵曇艉芴撊酰骸按蛄藥揍樢葝u素,血糖是降下來了,就是容易頭暈?!?/br> 兩個人聊了會兒病情。 周虹話鋒一轉:“怎么沒看到你經紀人?” “我讓她去幫我辦點事?!?/br> “所以是司機送你過來的?” 薛嘉麗病態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說:“是我兒子?!?/br> “你兒子回國了?”周虹驚喜道:“我就見過他一面,那時候還是個小不點兒,現在應該有二十……二十幾來著?” “比我女兒小兩歲,二十四了?!毖嘻惻吭谒呎f:“里面人太多,我讓他在外面等我?!?/br> 周虹了然。 這是一個臨時搭建的病房,王楚心流產、墜崖昏迷,以及張太昏迷住院都要在這間房間里拍攝。 季淺凝在旁邊背臺詞,她無意偷聽,以上對話幾乎一字不落進入她耳朵。 莫聞州回國了? 上次莫菡出事,莫聞州沒有回來,仔細算起來的話,她差不多有兩年沒有見過他了。 莫聞州這個時間回來,想必是國外深造已經結束。 顧心美也聽到了薛嘉麗和周虹的對話,小聲而八卦地問季淺凝:“原來菡姐還有個弟弟?” “嗯?!?/br> “那一定很帥?!?/br> 季淺凝莞爾,不置可否。 寒暄結束,周虹來給她們講戲。 錢笑笑和張太最后一次對手戲:張家破產,兒子吸毒入獄后,張太病倒入院,報復成功的錢笑笑借探病為由來看張太,向張太坦白自己就是王楚心。張太氣急攻心又暈了過去。 薛嘉麗這病怏怏的神色拍這場戲最合適不過。 薛嘉麗今天只需要補拍一場。 季淺凝有三場,兩場住院,一場墜崖需要吊威亞。因為是臨時搭建的病房,沒有洗手間,她得去外面的公共衛生間換病號服。 大白天見鬼了,居然在這種地方碰到趙欣然。 趙欣然好不容易接到一部戲,卻莫名其妙被老爸叫回去,之后兩個月都沒有人找她拍戲。她苦苦哀求經紀人幫她找劇本,經紀人直白地告訴她:“你演技太差,又沒有名氣,誰愿意找你演戲!” 趙欣然怒了,擺出自己大伯,經紀人稍微忌憚,勉為其難給她安排通告。 趙欣然來這里為某個減肥產品拍攝廣告,拍了一個上午,被那不知深淺的導演罵得狗血淋頭,心里正窩著火,碰到季淺凝,心里更是不痛快。 此時洗手間里只有她們兩個人,趙欣然有恃無恐。錯身時,她想故意撞季淺凝,被季淺凝眼疾手快躲開了。 趙欣然恨恨地咬了咬牙,又不甘心就這么走了,罵道:“賤人!” “啪”的一聲,響徹洗手間。 趙欣然一邊臉上印著清晰的巴掌印,力道大得她頭都被打歪了,扶著墻壁才能站穩。 這一巴掌,季淺凝積攢了足足一年,從拍《庭院深深》,到現在,她憋得實在太久了,灌注全身的力氣甩出去,震得她手掌發麻,卻痛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