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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菡：“……” 這房子很少有人住，準備的東西不齊全，沒有感冒藥，也沒有蜂蜜。莫菡給她接了杯熱水，命令似的說：“喝了?！?/br> 季淺凝先暖了下手，在莫菡咄咄目光逼視下喝光那杯水，身體總算不抖了。她舔了舔唇，說：“謝謝?！?/br> “你跑什么？”莫菡擰眉。 “……”摔了一跤，淋了點雨，又受了凍，季淺凝腦子徹底清醒過來，她眼神亂瞟，支吾道：“里面太悶，我想出去透透氣?！?/br> 莫菡審判的目光直勾勾看著她，看了幾秒鐘，走過來，拿掉她衣服上的一片枯葉，摸了摸她微濕的頭發，說：“先去洗個澡，免得真感冒了?！?/br> “我回去再洗?！奔緶\凝說。 莫菡眉心微動，說：“下雨天路滑，開車不安全。而且現在很晚了，明天我再送你回去?！?/br> 季淺凝無語地看著她，涼涼地說：“你故意的吧？” 莫菡聳聳肩，面容平和地說：“我又不是雨神，我怎么知道會下雨?！?/br> 話是沒錯，可要不是這人非要大老遠把自己帶來這里，就不會有這么多事??！ 季淺凝下意識想反駁，可是轉念想到莫菡今天為她精心準備的火鍋和煙花，心里有那么一丟丟感動，只好把怨氣壓下，硬邦邦說：“我睡哪一間？” “客房都是干凈的，你隨便睡哪一間?！蹦照f：“你想睡主臥也行?！?/br> 季淺凝當然不能睡主臥，那里面有太多她們美好的回憶，睡主臥她肯定睡不著。 后來事實證明，睡客臥她也睡不著。 雖然很荒謬，可是她總感覺這別墅充滿了她們生活過的氣息，回憶總是伴隨著空氣，無孔不入地襲擊她。 她輾轉反側了很久，好不容易睡著，卻又做了噩夢。 她被熊熊大火包圍著，逃不出去，扯著嗓子喊救命。 她痛苦難當，口干舌燥。 就在她以為自己將要被燒死之時，一雙手成功將她拉了出去。 “淺凝？淺凝你醒醒！” 季淺凝大汗淋漓醒過來，借著窗簾透進來的一點亮光，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發現自己是在一個人的懷抱里。 她聞到了對方身上的淡香，這熟悉的味道讓她放下了戒備，啞著嗓子說：“是莫菡嗎？” “是我?！蹦站o緊抱著她，“你又做噩夢了?！?/br> “是啊?！奔緶\凝也顧不得這樣曖不曖昧了，渾身脫力地躺在她懷里，示弱地說：“我又夢到了大火?！?/br> “你怕火？”莫菡愧疚道：“是不是因為玩了仙女棒？對不起，我不應該逼你?！?/br> 季淺凝每次做關于大火的噩夢都沒有什么預兆，她也不確定是不是跟今晚玩的仙女棒有關。有一點很奇怪的是，這次醒來，她感覺沒有像以前那樣難受了，只是覺得口渴。 她喘了口氣，弱弱地說：“我想喝水?！?/br> “我去給你倒?！?/br> “不，你別走！”這句話說出口，季淺凝就有些后悔了。 莫菡愣了一下，伸手似乎是想開燈，被她阻止：“別開?！?/br> 她知道自己現在有多狼狽，她不想在莫菡面前暴露自己脆弱無助的樣子。 莫菡果然沒再動了，捏了捏她汗津津的手心，說：“還喝水嗎？” 季淺凝點頭，又搖頭，不自覺地抓著她睡衣領口，說：“等下再說吧?！?/br> 莫菡沒說什么，默默用手背抹去她額頭上的冷汗。 季淺凝艱難地吞了口唾沫，聽著莫菡平穩的心跳聲，情緒慢慢穩定下來。她突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不對，我明明反鎖了門，你是怎么進來的？” 莫菡動作一滯，緩聲說：“你這間房，和我那間陽臺是連通的。而且你沒有關好陽臺的窗，你不覺得冷嗎？” 這別墅太大了，季淺凝一個人有點害怕，所以故意選擇靠近主臥的客房睡，她哪里還記得主臥客臥的陽臺相通這件事……再說了，地暖溫度這么高，就算有風吹進來她也感覺不到。 她訝然一瞬，不確定說：“剛才，我又叫你了？” “嗯?！蹦障掳筒淞瞬渌l頂，說：“我聽到你在喊我名字，猜你一定又做噩夢了?！?/br> 也許因為前世太過依賴莫菡了，導致重生后她都沒能改掉做噩夢時第一時間找莫菡這個毛病。果然人在最無助時容易暴露自身的弱點。 季淺凝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說：“謝謝你?！?/br> “不客氣?！焙诎抵锌床磺鍖Ψ侥樕鲜鞘裁幢砬?，莫菡只能看到她模糊的輪廓，問：“現在還害怕嗎？” “我……”季淺凝想說不害怕，可是張嘴卻變成了：“你能再陪我一會兒嗎？” 莫菡安慰地摸摸她的頭，說：“好?！?/br>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房間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莫菡?！?/br> “我在?！?/br> “我也做過一個關于我和你的夢?！奔緶\凝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顫聲說：“夢到我們兩個離婚了?！?/br> “……”莫菡心底一聲嘆息，說：“你的夢一定是反的?！?/br> “憑什么我的就是反的？” 莫菡頓了頓，說：“我希望是反的?！?/br> “……” 希望這種東西，是虛無縹緲的，不可預知的。 季淺凝覺得自己一定是做夢做傻了，好端端為什么要提這些沉重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