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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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眼的人仍舊閉著眼睛。 陸諫用手遮住張妤的眼睛,再不猶豫。 低頭,吻了下去。 起意只想輕淺的吻一下,卻沒想到身體的本能反抗了他的意識。 那炙熱而又溫軟的觸感,惹得陸諫一時沒控制住,不由得加重了這個吻。 鼻息間,全是那人的氣息。 床榻間,是濃重的喘息聲,還有那滿含情欲的呢喃,似午夜夢回時,光怪陸離的夢境,旖旎又芬芳。 “我該拿你怎么辦……” 夜漸深,奈何春色撩人。 第50章 張妤醒的時候, 頭疼得厲害。 她揉了揉太陽xue。 昨晚她睡得不大妥當,恍然好似在夢里見著了陸諫。 這一想起, 趕忙甩了甩頭。 她真的是醉的太厲害了, 不然的話, 怎么會夢見那小禍害, 看來往后真的要少飲酒。 這般想的時候,門正巧被推開,外頭采禾端著碗醒酒湯走了進來。 她走到張妤面前時, 面色有些怪異。 張妤順著她的視線撫上了自己的唇, 皺了皺眉問道:“怎么了?” 采禾滿眼困惑:“姑娘, 您昨晚是不是被什么咬了呀,這嘴角怎么都紅了?” 張妤輕輕碰了碰,有些微疼。而后舔了舔唇角, 倒真發現自己嘴角破了個口子,還好破口不大。 她仔細想了想,但怎么也沒想起來。 宿醉后的頭只覺得恍惚, 而關于昨晚的事,她卻是半點也想不起來了:“許是昨晚我醉了自己咬的吧?!?/br> 采禾“哦”了聲,點了點頭, 也沒多想,隨后就將手里的醒酒湯遞給她, “姑娘你快喝吧,今早陳嬤嬤知道您喝酒了,罵的奴婢狗血淋頭, 這一大早就指著奴婢給你送過來了?!?/br> 張妤一口灌下了醒酒湯,才覺得整個人好受些,看著采禾委屈的樣子好笑:“怎么了,受委屈了?” 采禾搖了搖:“也不算是委屈,嬤嬤是關心姑娘?!?/br> 張妤而后又笑著安慰了她兩句。 “哦對了,今早上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感覺吵吵鬧鬧的?”張妤捧著醒酒湯,下了床榻。 下一刻,發現了件奇怪的事。 她發覺自己身上的外衣被脫了,如今只剩了件單薄的白色內里。 想起方才自己被子也蓋的好好的,難不成她昨晚醉了,還記得給自己蓋被子來著? 一時有些迷茫,張妤想不通她昨晚到底是怎么上的床,又是怎么脫的外裳。 “是隔壁院子,聽說陸世子今早才回去?!辈珊淌帐爸查降?。 張妤點了點頭,沒什么反應。 徹夜不回,怕是混在哪張床榻吧。 她揉著腰,將碗擱在了桌上。 采禾收拾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對了姑娘,老爺今早來找過您,但看您還睡著,便先走了,說是等您起了,再去見他?!?/br> “我知道了?!睆堟セ顒恿讼赂觳仓?,順道聞了聞自己的衣衫,嫌惡道,“還是先給我準備些沐浴的湯水吧?!?/br> 這一身酒味,重的連她自己都受不了了。 張妤收拾完后,半刻鐘到了張鳴成的書房,她到時,張鳴成正捧著幾張宣紙在瞧。 見著張妤,他招了招手:“來了,那先坐吧?!?/br> 張妤行了禮,安靜的坐了下去。 在張鳴成面前,她一向裝得乖巧。 張鳴成手上一邊挑挑選選,一邊對著張妤道:“關于顧府的那些事,你就快些忘了吧?!?/br> 張妤挑了挑眉。 其實不用張鳴成說,她自然是會忘的一干二凈。 張鳴成見她面色還好,并沒有什么悲戚的情緒,還覺得滿意,捏著手上幾張挑好的畫紙遞到了她面前:“這幾人里,你挑個喜歡的?!?/br> 那幾張畫紙上畫的不是其他,正是一些男子的畫像。 張妤心頭一跳,面上蹙眉不解道:“父親這是?” 她昨日里剛退了親,張鳴成這是作何? “顧府那般做派,簡直就沒將我放在眼里,所以為父這次定要讓你先成了親,給他們顧家瞧瞧,沒了他們,你這婚事照樣轟轟烈烈,八抬大轎,遠比嫁給他們顧家好上百倍!不過你也放心,為父選的這幾人無論家世還是品性都不錯,若是樣貌有你喜歡的,那就最好了?!?/br> 張鳴成一想到顧經知,現今還覺得氣憤。 張妤心里壓抑著心里的火氣,面上強裝平靜道:“所以父親這是為了補償女兒,才給了女兒這個機會,讓我自己選夫君?” 張鳴成點了點頭:“你若是這樣想,也未可?!?/br> 張妤瞬時抬頭,緊緊盯著張鳴成:“只是不知,父親這是不是為了將女兒賣個好價錢?” “休要胡言亂語?!睆堷Q成對于她的表述十分不滿,“你怎說的這般難聽,你如今也將滿十八了,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既然顧府那邊的婚事吹了,自然是要為你再挑選夫君的,況且我也給了你機會,讓你挑個你喜歡的,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說的像是她得了多大恩典似的。 “說來說去,你就是在為你自己著想!”張妤心頭拱著一把火。 從顧經知開始就是這樣,他哪里是在詢問她的意見,明明就是畫好了圈,還道貌岸然的問她要進哪一個。 張鳴成氣的吹胡子瞪眼,覺得今日的張妤委實不聽話了些:“反正這事沒的商量,你若是不想選也好,那為父就自己定了,反正自古以來,都是媒妁之約,父母之命,這是你自己不要這個機會的?!?/br> 誠然如張鳴成所說,這般做對她確實沒有好處,只會激怒他,到時若是真讓他隨隨便便就給自己定親了,才是真的后悔莫及。 張妤雖然心里氣,但知道這時候不是硬碰硬的時候。她告誡自己,這些年都忍了,這一時片刻的,也沒什么不能忍的:“可女兒剛與顧府退親,這會若是立刻便挑好了夫家,怕不是會對女兒的風評不好?” 張鳴成聽她這番話,還以為她方才氣憤是因為擔心自己會被人評頭論足,于是也沒方才氣勢強硬了,安慰道:“你若擔心的是這些,大可不必。這事本就是他們顧府做的不對,現今他們的荒唐事鬧的滿京城皆知,怎么著也說不到你頭上。再者你和顧經知的婚事知道的人本就不多,他們現下自顧不暇,哪還敢出去多嘴,再得罪我。所以,妤兒,你放心,為父都替你想好了,到時你一嫁,就與顧府是真的再無瓜葛了?!?/br> 說的好聽,還不是為了自己。 張妤低眉斂目,好似真的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 張鳴成還想再勸,張妤抬頭打斷:“既是不會與我有關,那女兒就不擔心了,只是這事實在是大,女兒覺得還是要思索幾日,這些畫像我就回院子好好看看,到時再告知父親?!?/br> 張鳴成見她松口,只以為她這算是點頭同意了,也沒再步步緊逼:“這自然可以,你就帶回去多瞧瞧,若有看得上眼的再跟為父說,到時我親自上門與他們家商量,定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br> 張妤見他說完便要走了,再待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當著張鳴成的面撕了這些畫。 臨出門前,張鳴成又囑咐了她一句:“對了,前幾日蔣將軍剛回朝,宮里要給他準備壽宴,屆時各府的公子也都會進宮,我與長公主說好了,那日她會帶你去宮里,你也好見見人,早些拿定主意?!?/br> 張妤沒有回應,手里畫紙捏的緊,出了張鳴成的書房。 出來后話都沒說,直接冷著臉往前走。 后頭的采禾見此,知道她此刻定是心情不快,也不敢開口,只沉默的跟在她后頭。 不想,正走等到半路,卻巧突然迎面飛來一個毛球,砸在了前頭張妤手上的畫卷上,隨即,畫卷落了一地。 順著毛球飛來的方向看去,不遠處是牽著阿八的陸諫。 他正彎腰摸著阿八,只不過一只手來回摸了阿八同一個地方數次,摸的阿八差點毛都禿了。 此刻的陸諫眼神有些飄忽,有一下沒一下的,時不時的往張妤的方向掃去。 張妤原本從張鳴成書房出來就心情不善,這會只覺得陸諫是故意挑釁,一下便被徹底惹毛了,氣沖沖的走了過去,咬牙切齒道:“陸諫!你故意的?!” 若是往常,這人怕是立刻便會反唇相譏。 然此刻的陸諫,卻絲毫發怒的前兆也無,甚至出乎意料的,訕訕的笑了笑,摸了摸鼻頭:“手滑,手滑?!?/br> 那笑,確實看不出嘲諷的意思。 不僅如此,過后,還心有不安的問了句:“方才,沒嚇著吧?” 陸諫今日心情一直挺奇怪的。 這會,他忍不住的往張妤唇邊看去,待看到她唇角那處破口時,眼神暗了暗,到底有些虛心的撇開了眼。 心不在焉的繼續摸著快被擼禿的阿八:“若是損了你什么物件,我照賠?!?/br> 方才陸諫看了她一眼,張妤覺得那眼神挺不對勁的,但又上不上哪不對勁,不過總感覺今日的他心情不錯:“賠,你賠得起?” 陸諫撇了撇嘴:“你放心,還沒有我賠不起,不敢賠的呢?!?/br> 就怕你不想要。 拾好畫紙的采禾剛好走過來,陸諫瞄了眼她懷里的畫紙,眉心跳了一下:“這是?” 張妤見著畫,又想起方才張鳴成的話,冷聲道:“這啊,可都是我將來的夫君?!?/br> 她這般說本是在氣自己,也是在氣張鳴成。 但莫名的,陸諫的臉色比她還沉,他摸在阿八腦袋上的手有一瞬的僵:“你說什么,我沒聽清?” 張妤當然沒什么好心情跟他再說一遍了,只覺得今日的陸諫不光眼神不好,便是連耳朵也不好使了。 對著采禾道,“我們走吧?!?/br> 她和顧經知的事剛解決,本以為能安個幾天心,沒想到張鳴成竟這般急切的想將她嫁出去。 陸諫原本的好心情也被攪了個稀巴爛,他太陽xue突突的跳,伸手攔住了張妤的路:“你說清楚些,什么叫夫婿?不是剛退親!” 張妤瞪了眼他,道:“你讓開!” 陸諫緊盯著她,一副不罷休的樣子:“今日你不說清楚,休想走?!?/br> 陸諫這幅無賴的樣子,張妤看著就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