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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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風在他們的耳邊呼嘯,樹葉、石子,剮蹭在倆人身上。張妤埋著頭,同樣將臉緊緊的埋在懷中人的脖頸里,鼻尖聞到了一股檀木的香味。 像是她在廟宇里聞到的香火一樣,聞得人熏熏麻麻。 這過程持續不久,不過一會,他們就滾落在了一塊平地上。 停下的瞬間,誰都沒有動,直到張妤動了動身子,懷里那人先一步推開了她。 陸諫赤紅著眼。 看著那雙眼,讓人想到一只被逼到絕處,無可奈何又痛苦的小野獸,迸發著他的恨意:“張妤,你就這么想我死嗎!” 陸諫這話,隱沒在了張妤那聲忍疼的輕哼中。 他這才注意到,張妤此刻有多狼狽。 她的發上沾滿了枯葉、樹枝,身上的衣裳也破爛的厲害,便是手背上,也有好幾條紅血印,他看到的時候,就愣住了。 反觀他自己,除了手臂有些酸之外,其他什么地方都沒傷著。 那一股暴戾之氣,瞬時像是被一盆涼水澆了一下。 他想起方才,她將自己抱在懷里,那彌漫在耳側,沉悶的呼吸聲,以及刻意隱忍的聲量,此刻攪得他整個人的情緒都在翻騰不休。 她那會抱的很緊,他甚至來不及推開。 方才拉下他的人是她,現在護住他的人仍舊是她。 這個認知讓陸諫胸口就像是被打了一拳,那一拳堵的他胸口發悶,更是瞬間抑制住了他的喉嚨,讓他半個字也發不出來了。 可這明明全都是她的錯,為什么到最后,如此難受到無以加復的卻是自己,陸諫不解又委屈。 張妤被他推得往后一仰,牽扯全身,倒吸口涼氣,想著方才應該是傷著了。 耳邊聽到陸諫的質問,忍著疼,隨意搭腔:“呵呵,是呀?!?/br> 她這話當然是開玩笑的,但沒料到,話落后對面那雙望著她的眸子瞬間紅了,嘴角繃緊,甚至那眼底深處,暗紅的像是染了水光。 陸諫覺得自己自從碰上張妤后,就沒有順心的時候,就像現在,明明是這人的錯,可她一句話,難受到要死的人卻仍舊是自己。 陸諫覺得委屈極了。 這委屈來的十分突然,以至于他只能死死咬緊貝齒,才能抵制住這波濤洶涌的情緒。 “為什么?” 張妤注意到陸諫的情緒不對,又聽到這句話,立馬將調笑的心收了起來。 其實說起來,這事對于陸諫來說絕對是無妄之災。 他本可以安安穩穩避開的,如前世一樣,平安回府,不用受任何傷。但這世因為她的私心,所以無妄遭了難,確實是自己做的過分了些。 自自己回來后,就對于陸諫百般針對,但明明面前的人年紀還不大,而自己因著那些還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對他過于苛責了? 說起來,這會的陸諫倒沒從前那般討人厭了。 這么一想,愧疚感油然而生。 張妤心底嘆了口氣,看了看面前一直瞪著她的人。 陸諫一直沒說話,只咬著自己的下唇,小嘴繃的很直。 張妤突然伸手,抬手沖著他歪掉的玉冠而去。 她這動作突然,陸諫一下子躲閃的動作就慢了些,等反應過來想揮開時,又在看見她手腕上那道紅痕后,頓住了。 最后只是抿緊唇,憤憤然扭過頭去。 張妤沒說什么,像是并未看到他的不情愿,將他歪掉的玉冠扶好,站了起來。站起時才察覺自己小腿疼的厲害,想來是剛才磕到哪了。 她忍住疼,穩住身子,面上故作淡定,對坐在地上的人,語氣添了幾分溫柔:“走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天哪……太難了……我剛剛發現我竟然發錯文章了?。。。?!我的天哪我……算了,還是賣萌求個收藏吧! 第20章 那些刺客還在上面,現在還不知上頭是好是壞,所以現在他們最好的打算是趕快離開這里,以防那些刺客下山來尋人。 陸諫卻不聽她說,只抿著唇撇過臉不看她,仍舊有些傲氣的抬著下巴。 張妤等了等,半天卻也沒見他有什么反應,最后只看了他一眼,似是自言自語道:“這天就要黑了,這深山老林的,指不定得多少野獸吧?!?/br> 說完轉身就走了。 陸諫對她突然拋下自己,自顧自走了的行為有些錯愕,待回過神來,悶堵在心里的情緒更像是拱了把火在燒。 他瞪著她的背影,像是要將她背影瞪出一個窟窿來,眼眸陰沉沉的。 但張妤好似真的不在意他有沒有跟上去,自顧自撥開了雜草往前。 等到那身影都快完全消失在雜草后時,陸諫攥緊了手,扯斷了旁邊的一把枯藤。 周圍的風有些冷,遠處的天很快黑下來了。 陸諫咬了咬牙,通紅著眼看著方才張妤離開的方向。 安國寺雖然是在山上,但山腳下,也有大大小小幾百戶的村戶,所以就算是她閑逛,想必也能夠碰著幾戶,這是張妤在之前就聽那老奴說過的。 所以她心里并不急。 果真,在走了片刻后,就看到了前頭出現了一個村落,瞧著有十幾戶。 張妤先周圍逛了一圈,待見到某戶外頭曬著的衣物時,才選定。 當然,她沒急著進去,而是站在了原地。 但等了一會,都沒發現有人上來,回頭望去。 陸諫就停在距離她幾步遠開外的地方,也不過來,只用那雙憤恨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她。 這一路走來,可能是被各種樹枝灌木勾了刺,衣袖破了邊角,發絲出了玉冠,之前整好的衣袍又亂了,只瞪著她的那雙眼,仍舊暗紅發亮,就跟頭被拋棄的小野獸似的。 張妤這會,那口氣終于嘆了出來,柔和了臉色,伸出了手。 陸諫當然看見了,但是他沒動。 張妤倒是沒生氣,也不像方才那樣轉身就走。 這一次主動邁了步子向他靠近,只不過伸手碰他那一刻,他閃身避開了。 張妤面露無奈:“方才我知道你跟上來了,若是你不跟上來的話,我不會先走的?!?/br> 這算是解釋? 陸諫那雙烏黑的眼珠子看了她一會,她眼里澄澈,看不出說謊的樣子。 可她方才走的時候,明明連個頭都沒回。 張妤見他身上的戒備未退,依舊柔和著神色,這讓她看起來溫煦無害。 她柔笑著重新抬了手:“方才是我錯了,好不好?” 她攤開的手,放到了他的身前。 手指蔥白如白,纖細瑩潤,煞是好看,就連目光也溫柔到不可思議。 “所以,原諒我吧?” 張妤從來沒有跟他這樣說過話,陸諫一瞬間愣住了,十分迷茫的懷疑眼前這個人到底還是不是她了。 就在此時,張妤趁機拽住他的手。 他手尖有些涼,被握住后奮力掙扎。 “哎呀,疼?!?/br> 張妤喊了一聲,撫著自己的手腕,陸諫明顯不敢動了。 張妤心里暗笑,嘴上順勢道:“我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是說笑的,你千萬別當真?!?/br> 她沒具體說是什么,但是她知道陸諫明白她說的是什么事。 此刻的陸諫十分矛盾,他心底有兩個聲音同時冒了出來。 一個聲音跟他說,現在就應該立刻甩開張妤的手,然后告訴她,自己絕對不會就這般簡單的被她哄騙的。 然另一個聲音卻奮力的阻止他,阻止自己甩開她的手,阻止自己要動的身子,那個聲音嘶吼的告訴他,陸諫,你認命吧。 因為此刻陸諫低著頭,所以張妤看不見他眼底深處的掙扎。 相反,張妤見他聽話,還滿意的笑了笑,替他將臉側那一塊污泥抹去,順便揉了揉他那發涼的手,握緊:“走吧?!?/br> 耳尖燙的燒人,溫度從她的手心,一點一點渡進了他的指尖,燙的他渾身都不自在。 這戶人家果真只住著一個年約四十的村婦,村婦在見到狼狽的倆人,十分詫異。 “你們是?” 張妤將早就準備好的一套說辭說與她:“我和弟弟倆人本是跟著家人去安國寺燒香的,卻不小心迷了路,還請夫人您能收留我們過個夜?!?/br> 這話沒怎么摻假,誠然也不需要說謊。 倒是陸諫,在聽見“弟弟”這個稱呼時,莫名感到不適。 動了動嘴唇,然看到她笑對著自己時,不情不愿的點了點頭。 村婦是個好心的,見他們倆人年紀都不大,也沒怎么懷疑,趕忙召了他們進屋。 村婦的草屋不大,只有兩間,張妤跟陸諫被安排在了另一間小些的屋子里頭。 “這是我剛燒的熱水,你們姐弟倆先洗個澡吧?!?/br> 張妤道完謝,村婦就出去了,而后房內只剩下張妤跟陸諫,對著一個裝滿熱水的木桶發呆。 張妤斟酌著用詞,問道:“你,會洗澡吧?” 她眼神滿滿的懷疑,畢竟陸諫平日里被人伺候慣了,連指頭都不用動一個,她很懷疑這廝能不能自個洗澡。 可要讓她伺候他,她又真不情愿。 許是她眼中的不情愿刺痛了他的雙眼,陸諫咬著牙道:“你出去!” 張妤半句多余的話都沒說,抬腳就走了,倒也沒在意他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