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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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糊道:“這事嬤嬤別擔心,采荷她們最后不是回來了,嬤嬤還是給我抹些藥吧?!?/br> 雖然不知陸諫最后怎么想的,但是在她回院子后,他就將人給她送回來了,這算是今日唯一一件值得慶幸的事了吧。 陳嬤嬤成功被分了神,拿了藥,小心的給她抹上去。 肩胛上的牙印比之前深,上次那個過了兩三日便好了,這個看著像是要留疤啊,往后若是被姑娘的姑爺看到了,可怎么解釋啊。 “這若是留疤了可怎么辦?”這般想說,陳嬤嬤說了出來。 張妤也看了看肩胛的壓印,想到那個小瘋子,蹙了蹙眉,咬牙道:“就當是被狗咬了?!?/br> 可不就是條狗嘛,還是條小瘋狗。 她這純屬氣話。 陳嬤嬤嘟囔了兩下,不忍多看。 一邊給她擦藥,一邊想著,自家姑娘和陸世子還真是八字犯沖,這見面幾次的,次次見血,可不是個好兆頭。 隨后又想到,這被狗傷了往日里可聽說那是會得病的。 這般想完心事有點重。 倒是張妤因著今日精神緊繃,有些倦了。 此刻泡在溫暖的湯水里,感受到肩上清清涼涼的藥,一直緊張的心情松懈了下來,只感到十分舒適溫暖。 她腦子里一會浮現出陸諫憤怒的臉,一會又浮現他咬在自己肩上的那股狠勁,心情起伏的厲害。 伴隨著陳嬤嬤舒適的按摩,最后在熱水的浸泡下,疲倦的睡了過去。 月至半空,陸諫的房門終于開了。 言清趕忙站了起來,蹲了半晌,他腿都有些麻了:“世子,您餓了吧,小的這就讓人將飯菜給您熱熱?!?/br> 陸諫沒有應聲,只問了其他的事:“人送回去了吧?” 言清不敢看他,低頭點的跟撥浪鼓似的:“當然,一回來小的就讓人將她們送回去了?!?/br> 他說完后,陸諫很長時辰都沒再開口,就在言清以為他不會說什么的時候,他突然道:“她,可有說什么?” 這話問的有些無厘頭,然言清一瞬間就清明了他說的“她”,到底是誰:“沒有,回來稟報的人說,張姑娘已經歇下了?!?/br> 言清回完后,似乎聽見自家世子笑了笑,只不過那笑聲里,并不怎么歡愉。 “她倒是愜意?!?/br> 房門再次被關上了。 言清對著關上的房門,喊道:“世子,晚膳您還用吧?” 門內人沒搭理,言清卻歡喜的立刻退下了,“那小的現在就給您端來?!?/br> 阿八最近有些可憐。 它上次被傷了狗臉后,連帶著伙食都減了半。 而且因著它左狗眼上被張妤的簪子傷了,所以整日里都纏了個白繃帶,平日里囂張的氣焰也消了大半,但還好的是,狗眼保住了。 然而這還不算完。 阿八狗眼上的劃傷還沒治好的時候,次日又聽說被人裝在了一個麻袋中,迷暈了。 阿八被剪了頭頂上,那簇最盛的狗毛。 這一下子,阿八直接從以往一只威風的大狗,變成了禿頭狗,平日里總是昂著的狗頭,這幾日也終于低了下去,整日里病懨懨的哀嚎。 說來都讓言清唏噓。 陳嬤嬤小心的拿著一袋子東西,東瞧瞧西瞧瞧后,關上門將袋子拿給了采禾,然后對她道:“我洗干凈了,快燒了吧!” 采禾一臉嚴肅,哆哆嗦嗦的從她手里接過,然后轉身向著身后早就燒起來的一爐子火走去。 采禾走到爐子旁,將袋子里的東西倒了出去。 那是一搓暗黃色的狗毛,在灼烈的炭火下,很快就燒成了灰末。 陳嬤嬤見著那東西已經燒完,松了口氣。 旁邊收起灰的采禾有些猶豫,邊將這玩意裝進盒子里,邊道:“嬤嬤,這東西真的能治姑娘的……” 她指了指小手臂,繼續道:“???” 陳嬤嬤急忙道:“這當然了,這是我當年聽的偏方,以前我們村有個大壯就是被狗咬了,就是這么治的,你廢什么話,趕快裝呀?!?/br> “哦哦?!辈珊淘俨粏柫?,趕忙就將爐子里,燒成粉末狀的東西給裝好。 不過裝好后,她還是有些不安:“等會若是姑娘問起,咱們怎么說?” 陳嬤嬤蹙了蹙眉想了會,最后道:“將這個混在姑娘的外傷藥粉里,就說是大夫新出的方子?!?/br> “嗯嗯?!?/br> 采禾覺得這法子不錯,撥浪鼓似的點頭,倆人這才走出去。 陳嬤嬤擔憂了很長時間,但是幸運的是,她擔憂的狀況并沒有出現。 那日張妤回來的場面太過于驚悚,便是她現今想起來,都覺得害怕。 好在是,隔壁院子似乎從那天起,就消停了下來,突然歸于安靜一樣,就像是什么事都沒發生似的。 兩處院子隔著一堵墻,之前還覺得近,這幾日卻像是連隔壁院子的人都看不見一樣。 就算有時候她扶著姑娘出門撞見了陸世子,他也不和從前那般,為難她們。 倒更像是看不見她們似的。 往往都是匆匆而過,說來都讓人覺得奇怪。 而姑娘嘛,就更奇怪了。 以往見著陸世子時,總是一副看見煞神的樣子,而今,竟然時不時的會往陸世子身上瞧,頻頻蹙眉,像是在琢磨著什么。 不過只要姑娘還好好的,她也安心了。 等張妤再次和與陸諫同處的時候,是在去安國寺的日子。 安國寺距離京城十里,所以要出城門。 知道這個消息時,宮里皇上專門吩咐下來,派了廖指揮使親自領著數十個身著鐵甲的官兵護衛。 張鳴成顫顫巍巍的站在長公主邊上,比起一臉肅穆的將領,張鳴成更像是個手下。 張妤一時多看了幾眼廖指揮,就被張單拉了衣袖:“阿姐?!瘪R車旁的小廝剛好已經拉好了腳凳。 見此,她拉了拉弟弟張單的手,想讓他先上去。 沒想到被旁邊的人捷足先登了。 陸諫陰沉著臉,什么話都沒說。 一張臉活像是被欠了百八千兩銀子似的,三兩下就擋住了她扶張單上馬的位置,甩了簾子進馬車,眼角都沒甩她一個。 張單一直就有些怕他,這會已經縮回了手。 陸諫這幅樣子,張妤近些日子沒少見,倒也習慣了。 只不過看見他這幅神情,還是隱隱覺得肩胛骨發疼。雖然傷口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但不可避免的留下了個牙印。 每日起床更衣,看了都讓她唉聲嘆氣。 旁邊,陳嬤嬤憂心忡忡的扶著她上了馬車:“姑娘,真不用采禾跟著您嗎?” 陳嬤嬤年紀大了,受不了馬車的奔波,但也沒想到,張妤這次去安國寺,竟連采禾都不讓跟著。 張妤是有自己打算的,這次會遇上意外,她不想采禾也牽連進去,到時候她顧不上她。 搖了搖頭。 陳嬤嬤見此,仍舊想說些什么,但那邊張妤已經抬步上了馬車。 車簾撩開后,陸諫那張陰沉的小臉只朝著窗外,眼珠子同樣沒往他們這里轉過一下,像是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張妤撇了撇嘴,拉著張單坐在了另一側。 說實話,她也實在不想見這小混蛋。 陸諫這張臉雖然十分賞心悅目,但是也實在臭。 小小年紀,學什么不好,偏學人擺張臭臉。 她坐下后,也沒吭聲。 張單雖然性子活躍,但也隱隱覺出這會氣氛不對,于是也不敢動,只低頭瞧自己的腳尖玩。 車廂內一時安靜的厲害,直到馬車行起來,都沒人多說一句話。 過了一會,張單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小聲道:“阿姐,我口渴?!?/br> 張妤四周瞧了瞧,車廂內唯一的一套茶壺擺在陸諫面前。 她探手去取,碰到杯子時,那人本低垂的眼眸突然抬了起來。 說實話,張妤還是被那雙過于陰郁的眼神嚇了一跳的。 這讓她想起前不久見的另一雙眸子,雖然同是漂亮的眼珠子發出來的,但是讓她覺得脊骨有些發涼。 猛地,就怕那人突然沖上來,又咬自己這么一口。 她面上淡定自若的拿過茶壺,順手掏了個杯子,暗地里卻繃得緊。 從那日開始,她面對陸諫時,不由自主會帶些戒備以及探究。 好奇那日的陸諫為何會如此,為何又會落荒而逃? 但她又實在摸不出頭緒來,現在又是要緊的時刻,于是只能將疑惑藏進心里。 吹了吹有些熱的茶水,才小心的遞給張單,張妤溫聲道:“慢點喝?!?/br> 期間,面對似有輕嗤,她只做不聞。 作者有話要說: 沒想到我今天也更新吧,啊哈哈。 頭禿了……卡文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