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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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和往常的每一天一樣,宣醫者,吃藥,解下頭巾,扯去傷疤,脫下衣衫,換上袈裟,找出佛珠串,籠在腕上,盤坐在佛像前,打坐禪定。 昨日雨中的擁抱,只是一時忘情。 云銷雨霽,紅日捧出,艷陽普照,一切煙消云散。 他念了幾卷經,畢娑和巴米爾過來稟報事情。 “王,這段時日城中一切安好……” 畢娑道,臉上神情復雜。 “說起來,多虧文昭公主在?!?/br> 曇摩羅伽抬眸。 畢娑朝巴米爾示意,巴米爾緩緩地道:“海都阿陵發動奇襲時,朝中大臣全都跑到王寺來了,大相親自出面,主持朝政,訓斥朝臣,朝臣也就散了,老老實實回去當差。期間有寺中僧人求見,小的按王的吩咐,找了理由打發走他們,命城門各處看守加強警戒,緊閉城門,各處相安無事?!?/br> 城中糧食充足,大相頒布禁令,商鋪不敢漲價,一切和平時一樣,除了城門緊閉外,并無異樣。 “沒想到城中早就有北戎細作,葛魯將軍他們一時半會抓不到海都阿陵,戰況膠著,百姓害怕了,那些細作就散播謠言,鬧得人心大亂,他們趁機引發sao亂,慫恿百姓沖擊城門……” “大相率領官員去城門勸阻百姓,百姓聽信謠言,說大相早就把他的家人送出城了,他們也要出城,大相怎么勸說都沒用,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挑撥,有個守城的兵卒突然毆打百姓,后來亂成一團……大相帶人過去查看情況,人群里沖出幾個女人,要刺殺大相!大相沒有防備,被刺傷了,好在傷口很淺,只是破了點皮?!?/br> 曇摩羅伽聽到這里,眉頭微擰。 大相到底還是太老實了,每一步都照著他的指令去做,忠實歸忠實,未能隨機應變,以至于無法平息小sao亂。 巴米爾接著道:“這時候,文昭公主突然出現在城樓上,她的親兵救了大相……” 那天,李瑤英忽然出現,救下大相,站在城樓勸說百姓,說佛子早就布置好守軍,海都阿陵絕對打不進圣城,百姓將信將疑。 巴米爾想到當日情景,忍不住賣了關子:“王,您猜公主做了什么?” 曇摩羅伽淡淡地瞥他一眼。 巴米爾渾身一個激靈,想起自己是在回稟事情,而不是和同僚吹噓,忙斂容正色道:“公主一直注意城中動靜,聽到消息就趕過去了。她站在城樓上,指著人群里鬧得最兇的幾個人,二話不說,讓她的親兵把那些人綁了!” 李瑤英以男裝示人,臉上蒙著面巾,她的親兵動手抓人,城中百姓嘩然一片,她一點不懼百姓的指點議論,當場戳穿那幾個細作的身份——原來她從回到圣城的時候就開始暗中調查,只等那些細作自己跳出來,她好一網打盡。 這時,巴米爾聽說城門前有sao亂,派王寺僧兵前去處理,百姓信任僧兵,又看到那幾個細作在親兵的質問下當場露出馬腳,各自散了。 自那以后,不論再有什么謠言傳出,百姓都當成是北戎細作在興風作浪,一個個老老實實地待在家中。 大相虛驚一場,愈發警覺,連續頒布數道禁令,城中不僅夜晚宵禁,白天也各處戒嚴,一直到前天知道大軍即將凱旋,這才解除禁令。 巴米爾說完,退到門邊。 曇摩羅伽垂眸不語,手指轉動佛珠。 畢娑接了一句:“王……文昭公主這段時日派她的親兵來回圣城和河谷之間,給葛魯他們傳遞消息,她一直防備著海都阿陵?!?/br> 曇摩羅伽手上的動作一停。 “為何沒人稟報?” 他輕聲問。 畢娑小聲說:“公主以我的幕僚巴彥的身份示人,葛魯將軍他們不知道她就是文昭公主,大相以為她只是我府上的一個文書?!?/br> 從沙城回圣城的路上,李瑤英始終沒有暴露身份,只有巴米爾和般若他們知道她回城了。 巴米爾以為這事曇摩羅伽知情,也就沒有想到要寫信稟報。 一縷晨光照進禪室,切過書案,落在曇摩羅伽的袈裟上,淡淡金光瀲滟。 他沉默了很久,問巴米爾:“文昭公主什么時候回來的?” 巴米爾想了想,道:“差不多有一個月了……在海都阿陵發動奇襲前,公主就回來了?!?/br> 曇摩羅伽站起身,走到窗前,凝望庭院。 也就是說,瑤英隨后軍離開后,立刻馬不停蹄直接趕回圣城。 那時沒人知道海都阿陵會帶多少人馬。 她那么怕海都阿陵,明知他會發動奇襲,還是義無反顧地來了。 她為什么回來? …… 半個時辰后,小院。 沉重遼闊的鐘聲響徹王寺,晨曦傾灑,佛塔尖頂上金光閃顫。 聽到鐘聲,伏案書寫的瑤英抬起頭。 院子里的小沙彌眉開眼笑地道:“公主,我們佛子出關了!” 瑤英放下筆,走到門邊,遙望石窟的方向。 明亮的晨光中,高聳的石窟鍍了一層金燦燦的光暈,看去莊嚴圣潔。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靠近,巴米爾找了過來:“公主,王請您去禪室?!?/br> 瑤英收拾了一下,隨巴米爾去禪室。 進了拱門,長廊深處一道高大的身影朝幾人迎面走了過來,腰間佩刀折射出一道道寶光。一只渾身古錢紋的花豹跟在他身旁,爪子落在蓮花紋磚地面上,輕巧無聲。 巴米爾停了下來,朝男人行禮,“攝政王?!?/br> 男人嗯一聲,目光掃過瑤英,背對著日光,碧眸看起來比平時顏色略深一些。 瑤英看著他,沒有上前,“將軍今天好些了?” 蘇丹古微微頷首。 他身邊的花豹抬起頭,黃色豹眼微瞇,突然猛地上前,抬起爪子勾瑤英的裙角。 “阿貍?!?/br> 男人一聲清喝。 花豹收回爪子,聳身一躍,跳上欄桿,尾巴耷拉著跑開了。 男人朝瑤英致意,抬腳走開。 瑤英目送他背影遠去,問巴米爾:“蘇將軍要出城?” 巴米爾道:“王出關了,攝政王奉命前去伊州追擊瓦罕可汗和北戎殘部,今天就出發?!?/br> 瑤英雙眉略皺,一邊繼續朝禪室走去,一邊回頭張望。 到了門口,般若笑嘻嘻地迎上前,小聲說:“公主,王出關了,公主前些天立了功,王一定會獎賞公主?!?/br> 瑤英沒說話,目光越過他的肩膀,望向禪室。 殿中清芬彌漫,空闊明凈,一個男人盤坐在書案前批閱奏疏,一身寬大的雪白金紋袈裟,身姿端正,氣勢威嚴,眉眼清冷。 她走上前。 “法師?!?/br> 曇摩羅伽嗯一聲,示意她落座。 瑤英目光脧巡一圈,長案旁有張短案,正是她之前留宿禪室時用過的書案。 她走過去坐下,抬眼細看曇摩羅伽。 他眉骨疏朗,鼻梁高挺,輪廓鮮明,眉宇沉靜,似不染塵俗,光看臉就很有幾分佛像。 曇摩羅伽眼簾抬起,和瑤英若有所思的視線撞上,道:“海都阿陵往高昌去了,緣覺已經南下,他會示警高昌?!?/br> 瑤英回過神,道:“多謝法師?!?/br> 海都阿陵往南逃竄,她一點都不意外。王庭城池堅固,易守難攻,他為保存實力,不會強行攻城,只會以偷襲的方式制造sao亂。當聽說瓦罕可汗大敗,他會毫不猶豫地撤兵南逃,對眼下的他來說,趁機收攏殘兵壯大勢力顯然比為瓦罕可汗解圍更重要。 曇摩羅伽低頭,翻開一本奏疏。 “我聽巴米爾說,公主幫大相維持城中秩序,抓了幾個北戎細作?!?/br> 瑤英一笑,說:“我只是抓了幾個人,審問、查證、維持秩序的事都是大相和巴米爾在cao持?!?/br> 她擔心海都阿陵的那些毒計,專門盯著城中的可疑之人,所以比大相和巴米爾反應快一點。 曇摩羅伽提筆寫字,“公主為何返回圣城?” 語氣平穩,仿佛只是隨口一問。 瑤英神色平靜,輕描淡寫地道:“阿史那將軍請我隨軍,就是因為我了解海都阿陵,海都阿陵要攻打圣城,我當然不能避開……法師對我恩重如山,我也想為法師盡一份力?!?/br> 她停頓了一下,看著曇摩羅伽手里的筆,“我是為法師回來的?!?/br> 紙上的筆尖沒有絲毫停滯,書寫的動作優雅流暢。 曇摩羅伽望著攤開的絹布,沉著地書寫,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第139章 要緊東西 香氛裊裊。 禪室里靜得出奇, 唯有沙沙的書寫聲。 瑤英一手托腮,盯著曇摩羅伽手里的筆, 看了很久。 他不說話, 她也不吭聲。 般若抱著一大堆書冊進屋,跪在書案前整理了一會兒, 瑤英還是坐著不動,他忍不住看她一眼,示意她趕緊出去, 別打擾曇摩羅伽。 瑤英抬頭去看曇摩羅伽。 “出去?!?/br> 曇摩羅伽停了筆,輕聲道,話卻是對著般若說的。 般若一臉莫名其妙,放下書冊,恭敬地退了出去, 走之前, 埋怨地瞪一眼瑤英。 瑤英沒搭理他, 一雙明眸專注地盯著曇摩羅伽,看得出神。 曇摩羅伽眼眸低垂,再次執筆, 寫了幾個字,忽然發現自己在默寫經文, 而不是批答文書。 半張絹布上都是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