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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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是一個很不合格的老師了。 這個在教書上真可謂是沒有一點天賦的元嬰劍修靠著一句“感興趣的可以去藏書閣翻翻書”,便粗略略過了無數內容。 按著長老給的單子把該講的東西都講完后,講臺上的元嬰劍修停住嘴,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發現自己可能是講得太快,在說完所有的內容后,時間還遠遠沒到玄霜門規定的下課時間。 他嘖了嘖嘴,開始從過往的記憶里翻出他當年入門后的第一課里,任課先生在講完這些基礎內容后都和他們說了些什么。 想到那些內容,回憶起那時候自己的反應,這個以往便一直殺伐果斷的元嬰劍修難得踟躕了一會兒。但回憶著自己的過去,想了想這些東西對他們門派弟子的重要性后,他還是開了口:“既然時間還夠,那我就和你們說一些我們玄霜門弟子在外行走后,靠著無數人的經歷一起總結出來的經驗吧?!?/br> 相比那些被講得七零八落的修真界基礎知識,在這坐著聽課的內門弟子顯然對元嬰劍修現在說的這個東西更感興趣一些。 他們的脊背都挺直了不少,所有人的眼睛都兩眼發光地看著講臺上給他們講課的元嬰劍修。 ……玄霜門弟子一起總結出來的經驗,這是該有多珍貴啊。 “這第一條,我就和你們先說說最重要的吧?!痹獘雱π耷辶饲迳ぷ?,問:“你們還記得我剛才和你們著重介紹過的天寶齋的位置么?” 講臺下,聽到他說出這話的俞銘寒聞言,下意識地蹙了蹙眉。 和其他內門弟子聽到元嬰劍修問天寶齋位置就只單純地想到天寶齋位置的反應不同,受過門派文化熏陶的俞銘寒聽他說到天寶齋后,第一反應就是里面都是食修,而后再由食修,思緒慢慢延展到路上遇到的那群“見義勇為”的貧窮劍修上。 ……俞銘寒好像心里有點清楚,那個元嬰劍修之后會想說些什么了。 其他內門弟子并不像是俞銘寒那樣,對玄霜門的門派文化曾有過深入了解。他們聽元嬰劍修這么問,便都表示自己還記得,有一些還復述出了他之前介紹過的地址。 元嬰劍修見狀,滿意地點點頭,說:“各個門派弟子統一出門歷練的時間各有早晚,而我們玄霜門正巧比天寶齋早上幾天??恐@幾天,我們盡可以趕在他們歷練前趕到天寶齋門口,然后等他們出門后悄悄跟上去?!?/br> “大家沒錢也不用怕,只要誰打劫那群食修,我們就能對那些人下手?!?/br> 俞銘寒這時候,終于有些明白過來夏錦逸第二次靠著他實行反打劫時,和他說的那句“天寶齋的食修,怎么著我應該也會有點印象”里,是個什么信息量了。 為什么會對天寶齋的食修都有印象? ——因為他正巧都見過啊。 與此同時,在講臺上的元嬰劍修說完這句話后,坐在這間屋子里的所有內門弟子都僵住了。 他們看著那位修為頗高的元嬰劍修,臉上認真傾聽的表情出現了裂痕。 第一百九十七章 元嬰劍修說出來的這句話, 讓在場的所有內門弟子內心都產生了強烈的混亂感。 在房間里幾乎所有內心弟子的心目中,劍修就是仗劍天涯、行俠仗義的代名詞。 若非是被玄霜門對外所表現出來的這份正義所吸引,講臺下聽課的這群世家子弟占比不小的內門弟子,又怎會在家人的勸阻聲中離開家族,毅然放棄繼承家業, 拿著一把劍邁入玄霜門的山門。 有些人下意識地掏了掏耳朵, 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晃神聽錯話了。然而, 那位元嬰劍修接下來繼續說出口的話,卻是把所有人心底的僥幸全擊碎了。 “當然, 因為天寶齋的食修也只占了全修真界所有食修中的一小部分,要是跟不上他們也不必太過沮喪, 只要在外多轉轉,你們最后總是能找到需要幫助的食修的。反正食修么,無論是哪個,就實力上來說都不算是很強, 一般來說都需要我們的‘幫助’?!?/br> 說完這些話, 元嬰劍修像是突然回憶起來了今年門派里還破天荒地招了個食修入門,他想著自己剛才說出口的話, 末了補充道:“當然, 我說這話也不是在歧視食修, 只是在簡單陳述事實?!?/br> 話這么說完,他似乎也感受到了經由自己解釋后, 歧視意味反而更重。元嬰劍修便咳了兩聲, 開始轉移話題:“咳咳, 那啥,我剛剛說的那些也不是只指食修,你們在選擇的時候目標也能放得更大些。譬如說落單的醫修藥修、世家子弟,被仇家盯上的大宗門弟子,這些熱鬧若是出現在眼前,你們都可以試著拿著劍上去湊一湊?!?/br> “這樣不僅能在一路上對上無數對手,繳獲無數錢財,最后把人送到目的地后還能獲得其宗門、家族的感謝,一躺下來簡直一本萬利?!?/br> 俞銘寒旁邊,段潛聽到了元嬰劍修口中說的“世家子弟”,耳邊突然就響起了“嗡”的一聲,然后大腦一片空白。 ……世家子弟,那不是說的就是自己么?! 他曾被靖陽所救,記憶里那個擋在他身前持劍的背影也成為了他心底的憧憬,貫穿了他的一整個少年時期。 而如今,等他真正來到了玄霜門,走在和記憶中的那個劍修同樣的路上時,現實卻是明明白白告訴他,曾經他以為的所謂正義,不過只是一種僅拿錢財就可以驅動的品行。 “……假的吧?”段潛看向那位元嬰劍修,厲聲質問道:“冒充門派長老來抹黑我們玄霜門的形象,你到底是誰?!” 來了來了,果然來了,元嬰劍修回憶起來了當年自己入門時的情景,那時候的課堂在授課長老說完這話后也是這么混亂,同樣也有人在質疑對方的身份。 一年一年下來,這個場景似乎也成了他們玄霜門的一個傳統。 元嬰劍修心里感慨著,掏出了那塊記錄著授課小目標的玉牌。他往里輸入稍許靈氣,而后將那塊玉牌上浮現出的門派徽印示意給所有人看:“冒充?呵,這不存在的,我就是被門派授予任務前來授課的?!?/br> “況且,哪有人敢入我玄霜門,還大搖大擺地進了這內門弟子峰?!?/br> 所有人都能意識到,他說的沒錯。就以這群劍修的戰斗力,哪有人敢這么堂而皇之地上山冒充門派長老。 大家都開始絕望了。 有人出聲怒斥玄霜門的這項傳統:“也就是你們會這樣了,我將來就算是窮死,死外邊,也必定不會與你們同流合污!” “呵,話別說太滿啊?!痹獘雱π抟姞?,意味不明地笑了兩聲。 當年的他們在初入門后,哪個不是撂下狠話,說自己絕對不會有用上這幾條經驗的那天。 可事實呢? 事實不是大家早晚“真香”,個個都開始了黑吃黑。 和其他修士相比,他們玄霜門的劍修當真是最費錢的那個了。其他普通劍修光是用以保養劍上的資源便是不計其數,而他們玄霜門的劍修比他們更是特殊,為了使劍與人之間的關系更加緊密,他們連劍都是得自己親手去打的。 每次進階后,他們還得拿著更多珍惜材料對劍進行再鍛,讓劍也跟著進階以匹配修者不斷上升的修為。而隨著修為的提升,用以再鍛的材料也是越發珍貴。 一旦進階,為了對劍進行再鍛,他們攢下來的所有身家往往都會被揮霍一空。 ……就他們玄霜門中,好些弟子因為窮買不起材料對劍進行再鍛,要么壓著修為不敢進階,要么進階后拿著沒進階的劍實力無法充分發揮。不過這兩類人也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要么在賺錢要么就是走在去賺錢的路上。 而他們劍修除了能打也沒什么別的能賺錢的才藝,偏偏如今的修真界也沒什么大仗打,總體都很和平。他們玄霜門的弟子也是礙于形勢所迫,最后想出來了這么個辦法。 “不過,你們這一批也算是命好?!痹獘雱π薷锌溃骸斑@年你們內門弟子中出來了我們玄霜門頭一個食修?!?/br> “和他一起行動,大家也算是知根知底?!?/br> 房間角落里傳來幾聲充滿了冷笑聲,顯然對元嬰劍修說出來的話并不同意。 有人陰陽怪氣道:“這樣去賺錢,那還不如直接動手去搶呢?!?/br> “直接動手去搶?”元嬰劍修半垂著眼,周身屬于元嬰修士的威勢于剎那爆發出來,那冰冷而帶著強烈殺氣的劍氣蕩在這個不算太大的房間里,讓所有人都下意識得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所有人都被鎮住,下意識閉上了嘴。站在講臺上的元嬰劍修掀了掀眼皮,一字一句道:“你們若是真走歪了路,我玄霜門必將拔劍,先行自清門戶?!?/br> “就算是僥幸瞞住所有人,但天道一直都在看著呢。待你未來進階之時,它也必將與你一一清算?!?/br> ……玄霜門弟子的進階之路本就因為貧窮,一直游走于光明與黑暗交界的混沌處。若是一著不慎沒能守住底線走錯路,必將因為這一絲懈怠墮入黑暗萬劫不復。而他們這群長輩能做的,也只有在這修道之初,人為地在所有人心里劃出一道底線。 天道在修士心中其實都是一個很虛幻的東西,盡管大家都是修道的,但因為修道途中從未見過所謂的天道,于是有不少人哪怕在修仙,都能算是個唯物主義者。相信天道存在的修士雖然存在,但數量卻也實在不多。 相比于“天道清算”,在這里的絕大部分內門弟子更擔心的反而是玄霜門的討伐。不過無論是哪一項,都能讓這些人記住規矩就是了。 元嬰劍修看著房間里依舊保持沉默的內門弟子,收斂了渾身氣勢,用著之前的口吻繼續說道:“好,現在我們來說第二條?!?/br> “出門在外記得克制住自己的表情與動作,絕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你真正想做什么,從而敗壞我玄霜門名聲,影響自己以及門派的未來發展。做不到的,就要準備準備回來閉關三年,和師兄們好好學學了?!焙唵蝸碚f,就是出門要裝逼,裝不好逼就別出門。 ……也大抵就是因為這個,玄霜門在整個修真界里的名聲都還算是不錯。 有了元嬰劍修之前的那一出,與前面第一條的信息量相比,現在的這條規矩聽著倒是沒多夸張了,這會兒內門弟子也跟著冷靜了不少,只垂頭默默聽著不吭聲。 當然,他們雖然嘴上不說,心里還是對對方口中的門派文化還是保持著不屑的態度的。 ……說得好像你現在就不是在我面前敗壞玄霜門形象似的。有內門弟子看了那元嬰劍修幾眼,心里這般想道。 給他們上課的元嬰劍修看他們不說話,沒人打岔,說話的語速因為不知名的情緒激動而快速了起來:“第三條,見義勇為過后,不到必要萬萬不可害人性命……” …… 下課后,所有內門弟子接受完了門派文化的熏陶,個個面無表情精神萎靡地走出房間。 有人還是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來所期待著的玄霜門會是這么個不堪的模樣,沒忍住掐了個決,給認識的師兄傳了信,以最后的渺茫希望期盼著剛剛元嬰劍修說的那些全都是在和他們扯淡。 “師兄,今天那個教課的修士和我們說了……”說話的內門弟子說到這,頓了好一會兒才把話接著說了下去,“他和我們說……說在一臉高冷地黑吃黑后,不要把人解決掉,這是真的假的?!” ……靠著一句話,這個內門弟子將前面三條重要經驗整合成了一句。 很快的,他收到了來自他們師兄的回信—— “對啊,真的啊。人家長老也是會進階,也得賺靈石買材料啊。他這么說,其實就是希望能在我們搶了小的后來個老的,讓他們也能出手跟著吃點rou?!?/br> ……對于這些新入門的弟子來說,要是有人這么和他們說話,他們的關注點顯然會在“門派手把手公開教你黑吃黑”上,但對這些手法熟練的師兄們來說,一些細節都已經不重要了。認識的師弟這么問他,他也自然就著問題給他們解答。 “而且這對我們來說也有好處,像這種心思晦暗的修士,早晚會因為我們拿了他東西,想著對我們再一次下手。等下一次對方再找上來,我們還能收獲一波……”對著這個問題,老道的師兄對此侃侃而談。他的聲音慢慢擴散開來,也成功地讓邊上聽到這話的所有內門弟子眼前一黑。 這到底是誰心思晦暗啊…… 我這是入了個什么門派,土匪窩么?! 段潛因為離得近,也聽到了這些話。他再不說話了,沉默著和俞銘寒一步一步地往自己的住所走。 走到那間四合院門口,他終于出聲了。 段潛問俞銘寒:“……銘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這事?!?/br> 俞銘寒沒說話,但段潛已然得到了答案。他朝自己的那個好心室友道了聲謝,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這天,繚繞在這間小四合院里的劍氣伴隨著愈來愈重的酒精味,一直沒散開過。 …… 晚上,俞銘寒趕著在直播結束前,加班加點地給他的觀眾折騰晚飯搞直播。 飯做到一半,打開的窗戶從外面飛進來一個酒鬼。 段潛趁著酒意和俞銘寒發泄,來來回回大抵就是“我被他騙得好慘,我把他當偶像,他卻把我當肥羊”這么個意思。 看著他一邊灌酒一邊傾訴,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都快要哭出來了,俞銘寒做完飯后,特意給他炒了盤花生米。 ——這也算是他唯一能為對方做的事了。 …… 之后又跟著去上了幾節課,而段潛在這次過后,情緒也穩定了不少。 ……起碼在上課時聽那些授課修士和他們說玄霜門的真實面目后,沒在下課后失態了。 在上完了一節關于鍛造的基礎知識課后,授課修士和所有內門弟子表示,下一節就會是在門派里專門引了地火,用以鍛造的山上開始實訓課。而在念完所需材料并讓大家多準備幾份后,他還讓來上課的內門弟子通知一些其他沒來的,完了還說了點威脅的實話,比如說要是不來打鐵就直接回家之類的話。 ……畢竟玄霜門劍修強悍的核心就大概在于手上的劍,手上要是沒劍真的差不多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家了。 此時所有內門弟子對這個門派的心理期待值已經降到了最低,但因為考慮到被這樣的門派退貨回家會更丟臉,大家還是忍辱負重地應了下來。 那些比俞銘寒更早入門的劍修顯然也經歷過這一遭,有幾個算著這個時間點找到了俞銘寒的住所,打算詢問對方要不要和他們一起出門做個任務,這樣不僅能拿到任務點,還能賺點之后鍛造要用到的材料錢。 這群劍修來的時候想著串門要送禮,于是過來的時候還順便刨了扇新門幫俞銘寒換上。因為動靜有些大,這也不免驚擾到與俞銘寒住在同一座四合院里的段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