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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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仍舊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對視著,逼仄的空間里,好像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陳屹看著她的眼睛,喉結小幅度地上下滑動著,“知道我今天為什么會來相親嗎?” 其實阮眠憑著他之前的反應和這個問題已經能猜得出來,但她仍舊順著問道:“為什么?” “因為我知道是你?!标愐倏粗α艘幌?,“其實昨天知道是你的時候,我就在賭你今天會不會來,結果你真的來了?!?/br> “那要是……”阮眠意識到自己的聲音低得快聽不清了,吞咽了下才說:“那要是我今天沒有來呢?” “可能我的人生里就會留下一個陰影,第一次相親就被人放了鴿子?!标愐偈栈卮钤诜较虮P上的胳膊,格外認真的叫了聲她的名字,“阮眠?!?/br> 聽見這一聲的瞬間,阮眠的心跳也倏地漏了一拍,氣氛變得有些異常的靜謐和緊張。 陳屹收回來的胳膊好似無處可放,他又搭了回去,轉過臉來看她,“我以前沒相過親,也不知道相親有什么流程,但我想我們都來了,我覺得還是要正式說一下?!?/br> 阮眠緊張到聲線都在發抖,“說什么?” “我的個人情況?!标愐傩α寺?,看著她的目光直白又曖昧,“我這個人家世清白,工作穩定,不抽煙偶爾喝酒,沒有不良習慣,在b市有一套房和一輛車,所以——” 他停了下來,像是在揣摩著一句很重要的話,又像是在等著她的反應。 總而言之,那十幾秒的時間,對于阮眠來說好像被拉長了無數倍,每一毫秒都走的格外謹慎細微。 那些她所期待的,曾經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似乎都將在下一秒成為確切的事情。 短短十幾秒,陳屹收斂了笑,神情變得認真,眼眸里是藏不住的緊張,看上去似乎也有點沒底,“所以,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這個相親對象?” 第48章 平城的夏天很熱, 連風都是guntang的,下午兩點鐘的陽光熱烈而沉悶, 風從車廂兩側敞開的窗戶灌進來。 在那樣緊張到近乎每一寸呼吸都要深思熟慮的重要關頭上, 阮眠卻好像失去了說話的本能。 她在過去那場晦澀難明的暗戀里孤注一擲,曾經以為會輸的一敗涂地,可真正到了揭曉答案的那一刻,陳屹卻先向她露了底牌。 那些對于十六歲的阮眠來說,曾經奢望過甚至為之努力過,最后卻不得不放棄的喜歡, 在她幾乎已經不再抱有希望能得到的時候卻又成了突然降臨的驚喜。 就好像這么多年, 她一路跌跌撞撞往前走, 自以為這一生與他再無瓜葛,卻不想原來兜兜轉轉,他早已站在了她的終點。 逼仄的車廂里, 兩個人仍舊保持著對視的姿勢。 阮眠也像陳屹看她那樣認真, 但又比他看得更仔細,他的每一聲呼吸每一次眨眼, 在意識到這些都是真切的存在之后, 她鼻子倏地一酸,眼淚瞬間就止不住了。 那是陳屹從未見過的哭法。 無聲無息的, 從眼眶溢出來, 順著臉頰下頜滴到看不見的地方。 陳屹自詡這前半生比旁人經歷得多也見得多,可在這一時刻,他卻好像束手無策, 只能笨拙的伸出手,用拇指將她眼角更多的淚水抹掉,指腹間沾染上溫熱濕度。 就好像也能感受到她此時此刻的情緒。 陳屹心里像是被人用手捏了一把,不是突兀明顯的刺痛而是緩緩漫開的酸疼,他微低著頭,欲要開口說什么,卻被乍然作響的電話打斷。 兩個人都像是從夢中驚醒,稍稍拉開了些距離,陳屹收回手去拿手機,阮眠抹著臉,輕輕吸了吸鼻子,扭頭看向窗外。 之前悄無聲息漫開的曖昧氣氛被風一吹,散了不少。 一通電話的時間,阮眠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陳屹也不再著急于問題的答案,而是放低聲音道:“沈渝他們準備等今天高考結束之后,回一趟八中去看望周老師,你想去嗎?” 阮眠剛才哭過,看著他的時候眼角還是紅的,“去吧,我也好久沒回去了?!?/br> “那現在過去嗎?他們在學校附近的奶茶店?!标愐偬ь^看她,把話說開了之后,他的目光從最初的試探,變成如今的直白坦蕩,像是要將她吞沒。 阮眠耳根發燙,微微偏過臉,看向車前,“那就過去吧,反正等會也沒什么事?!?/br> “行?!闭f完這句,陳屹停了下,目光長久地停留在她這里,而后忽地朝她伸出手。 阮眠余光注意到,身體的第一反應是往后躲,可空間就那么點大,根本無處可躲,只好強撐著問,“怎么了?” 陳屹低聲笑了下,收回手提醒道,“安全帶?!?/br> “……”阮眠臉頰一紅,有些慌亂地去扯安全帶,動作太猛,手指還被勒了一下。 陳屹伸手幫她捋了一下,等到車開出去之后,收回視線不再看她,可阮眠卻覺得四周好像全是他的氣息,密不透風地將她包裹在其中。 就像他這個人,從那個夏夜的驚鴻一瞥到如今的兩情相悅,十多年的時間里,即使曾經相隔千山萬水,但卻又好像從未離開過。 …… 下午三點多,太陽正曬著,八中附近一家奶茶店門口緩緩停過來一輛越野,許是因為高考的緣故,路上沒什么車,人也少,顯得靜悄悄的。 坐在奶茶店里的四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看向了窗外,唯一知道這兩人今天干嗎去了的孟星闌就差沒把玻璃扣個洞聽聽他們在車里說些什么。 但其實阮眠和陳屹在車里真的沒說什么,那幾分鐘的時間里,他們先后接了通電話。 連話都沒說上一句就從車里下來,陳屹步伐稍快,同色系的衣服將他的身形勾勒的勻稱修長。 他一手拿著電話,聽對方說話的同時還能分出心來給阮眠開門,奶茶店門口響起一聲電子的“歡迎光臨”。 陳屹把手機拿手指擋住手機聽筒,對阮眠說:“你先進去,我接完電話再過來?!?/br> 阮眠:“好?!?/br> 她走進去,店里就孟星闌他們四個人,江讓坐在靠里的沙發,兩天前在婚禮上,他說的那些話恍若還在耳畔。 阮眠低不可聞地嘆了聲氣,快步走了過去。 孟星闌起身攔住她坐下來的動作,笑道:“走走走,我們去點單,看看要喝什么?!?/br> “……” 等到了吧臺,阮眠要了杯珍珠奶茶,孟星闌給自己加了份甜品,問:“你和陳屹真的相親了???所以他就是你之前跟我說的,你爸經常提起來的同事家兒子?” 阮眠點頭,視線往外看,陳屹背朝著這邊,微低著頭,小幅度地踢著腳邊的石子。 孟星闌問起來沒完沒了,阮眠回答不過來,最后說:“就和我在微信上和你說的差不多,沒其他的了?!?/br> 說話間,陳屹接完電話從外面進來,徑直朝著窗邊的沙發位走去,沒幾秒,站在吧臺邊的阮眠收到了他發來的微信。 [cy]:[轉賬]請你確認收款 [阮眠]:? 陳屹沒有再回,阮眠也沒領取,只是覺得莫名其妙,怎么好好的給她轉錢干嗎。 他們六個人沒有在奶茶店久留,等孟星闌那份甜點吃完后,轉場去了建在平江公館里的籃球場。 沈渝、江讓還有梁熠然來之前就穿著球服,只有陳屹還穿著皮鞋西褲,他把車鑰匙和手機交給阮眠,邊解著領口的扣子邊回頭跟他們說,“等會,我先回去換身衣服?!?/br> 動作間,已然露出半邊鎖骨線條,領口停留在一個令人遐想的角度,黑色的暗紋布料格外顯白,阮眠握著手機挪開了視線。 他的好皮囊,十年如一日的勾人攝魂。 陳屹不著痕跡地笑了聲,抬腳往球場外走。 阮眠拿著他東西和孟星闌坐到球場角落的凳子,場內還有其他人在打球,沈渝過去溝通了下,邀他們等會同打一場。 幾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少年欣然答應。 陳屹回來的很快,他偏好黑色系的衣服,球服也是黑白款,同色系的球鞋,戴著黑色的護腕,劍眉星目,肩寬腿長。 那時候還不到四點,陽光從林蔭大道旁的梧桐樹間穿透而落,他逆著光而來,一如既往地耀眼。 阮眠看著他不急不緩地走過來,有那么一瞬間將他的身影和記憶里的少年慢慢重疊在一起。 她在片刻的怔愣后,扭頭別開了視線,眼圈卻慢慢紅了起來,可能不是因為難過,也就只到紅了這一步,并沒有掉眼淚。 陳屹不知道什么時候走近了,站在她面前,擋住了身后猛烈的日頭,微皺著眉看她,“怎么了?” 球場里灰塵起伏,阮眠揉了揉眼角,“沒事,進灰了?!?/br> 她仰著臉和他對視,那目光就好像即將要和他分開八輩子那么久,是那么的眷戀和沉溺。 陳屹心頭一動,想和她更親近些,可時間地點都不適合,更何況還有別人,到最后他也只是克制地滾了滾喉結,語氣像是遺憾,“這好像還是你第一次看我打球?!?/br> 其實不是。阮眠心里是這么想著,也就這么說了出來。 陳屹顯然一愣,但很快又想起什么,眸光微閃,轉而道:“我們打個商量怎么樣?” “什么?” “等會應該有比賽,我要是贏了——”他往后退了一小步,笑得意氣風發,“你就答應我一件事?!?/br> 阮眠微抿了下唇角,抱了最壞的打算,“……那要是輸了呢?” 陳屹像是早就想好了回答,“那換我答應你一件事?!?/br> 有來有往,好像也不算太虧,更何況阮眠在陳屹這兩個字上向來偏袒,沒有猶豫的點點頭,“行?!?/br> …… 分組的時候,沈渝還是按照以前來的,把陳屹和江讓分在了一起,“這沒問題吧?你倆可是老搭檔了?!?/br> 江讓看了眼陳屹,笑得溫和,“做了這么多年搭檔,不如今天就做一回對手吧?” 陳屹捋著護腕,一口應下,“行啊?!?/br> 分完組,一場不怎么正式的球賽就開始了,陳屹和江讓的勢頭都很猛,彼此又是搭檔,對對方的防守和進攻都很熟悉,一時間場上打的難舍難分。 歡呼聲并著喝彩聲。 坐在場外的阮眠有一瞬間好像被拉回了高中時代,少年在人潮涌動的球場肆意瀟灑,她從球場外路過,目光和腳步都不止一次的為他停留。 他在人群里贏得滿堂喝彩,在她漫長歲月里的所有心動中,仍然拔得頭籌。 盡管他們之間有時隔九年多的鴻溝不可跨越,可阮眠卻不得不承認,她好像比當年還要喜歡他。 尤其是,在他每一次得分時,向她看來的目光里。 那天他們十個人打了差不多四十分鐘,最后的總比分20:23,江讓用一個漂亮的三分球贏得了比賽。 結束后,已經是傍晚,沈渝請那幾個小男生一塊去附近吃燒烤,一行人浩浩蕩蕩從平江公館里出來。 陳屹和江讓一前一后走在人群里,慢慢地落后了幾步。 阮眠無意間察覺到什么,回頭看了眼,他們倆被人群落在了后面,和當初一樣的形影不離。 本該是很正常的畫面,可阮眠卻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腳步下意識停了下,走在一旁的梁熠然看見了,低聲說了句:“走吧,不用擔心?!?/br> 梁熠然是四個男孩子當中相對而言最早熟也是最成熟的一個,阮眠想他大概是知道了什么。 可陳屹又是什么時候知道的,她卻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