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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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輕松,倒讓大長公主笑出聲:“你知道這有多難嗎?” 池韞臉上未見笑意,點頭:“知道??低醺焉?,想拔除不容易。何況先帝已經沒有親生子嗣了,他們便是血脈最近的一支?!?/br> “那你還說……” 大長公主心情復雜,她想報仇不是一天兩天,可太難了??! “難就慢慢來,”池韞說,“滴水穿石,這何嘗不難?我們要心存希望?!?/br> 大長公主失笑:“你這丫頭,盡會說好聽話?!?/br> 不管如何,她心情變好了一些,仔細思索了一會兒,道:“阿韞,你上次說的對,嫡支血脈斷絕,只剩下我和皇嫂兩個寡婦,朝臣們怎么會幫我們呢?幫了我們,又由誰來上位?我想,我們還缺一個有分量的幫手?!?/br> 池韞看著她:“義母的意思是……” 大長公主問:“你覺得平王府怎么樣?” 池韞想了想,眉頭不由蹙起。 大長公主明白了:“覺得不好?” 池韞直言不諱:“平王爺向來公正,平王世子也沒聽說有什么不好的,可平王世孫……” 他們跟蕭達的恩怨起始,還要算到平王世孫頭上。 當初在平王別院,就是因為平王世孫的挑撥,才會跟蕭廉結仇。后來,他們跟蕭家掐得要死要活,平王世孫反而置身事外。雖然沒證據證明,平王世孫是故意的,可池韞本能地不喜歡他。 大長公主頭疼:“除了他家,也沒有別人了?!?/br> 池韞唏噓??刹皇菃??一個王朝延續了兩百年,難免出現許多敗家子。帝室嫡支已經很好了,無論先帝還是先太子,都是英才,可惜就這么絕嗣了。 她這么一說,大長公主也覺得不可靠了,嘆著氣說:“再想想,本宮回去再想想……” 回去后,池韞把這件事告訴樓晏,問他:“我覺得義母想的不無道理,你說呢?” 樓晏瞅了她一眼,目光含笑。 池韞怔了怔:“難道你早有準備?” 樓晏說:“當然,能跟皇權對抗的,只有皇權。讓一個臣子來做,就成謀朝篡位了。我也想過平王府,盯了好幾年了,總覺得不太安心?!?/br> “為什么?” “不知道,大概是直覺?!?/br> 樓晏的直覺向來很準,池韞也跟著擔憂起來。 …… 隔日,皇帝去清寧宮請安,太后看著他拭淚。 皇帝忙問:“母后,您怎么了?是不是朕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 “沒有,你是個好孩子?!碧笪罩氖终f,“哀家也不知道為什么,或許是病得久了,總想起許多往事,昨夜還夢到了先帝和阿謹?!?/br> 皇帝松了口氣,柔聲安慰:“母后別難過,父皇和哥哥在天之靈,必定希望您開開心心的?!?/br> “你說的是,可哀家……”太后又掩面哭了起來。 皇帝向來口拙,除了將這些話翻來覆去地說,也不知道怎么辦了。 最后,還是汪嬤嬤開口了:“說起來,先帝的忌日快到了,陛下今年可要祭祀皇陵?” 皇帝如夢初醒,說道:“這是當然。父皇托夢,說不定就是想見見母后。不如今年的祭禮辦得隆重一些,如何?” 太后看著他:“這是不是太為難你了?” 皇帝忙道:“怎么會為難?朕也很想念父皇和太子哥哥。等會兒朕就叫禮部的人來,我們去皇陵祭祀?!?/br> 第468章 祭陵 先帝祭辰屬于四小祭之一,往年只要遣官行禮便可,今年皇帝要親往,京中好一陣忙亂。 皇帝太后都要去,宗室不能不去吧?百官也得陪祭吧?這一動,就不是小事了。 政事堂里有人抱怨:“這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去祭祀?這幾個月事情可太多了,好歹等秋后??!” “聽說太后病了,想念先帝,陛下就應允了?!?/br> “原來是這樣,可這太耽誤事了……” 常庸恰巧出了值房,聽到這些話,斥了一句:“休得胡言,你們這是指責陛下行事不妥嗎?” 官吏們立時住了口,喏喏稱是。 其實常庸也嫌煩,皇帝一年到頭就忙那些事,政事堂可不一樣,壓著全國的政務,他都恨不得一天有二十四個時辰。 如果只是皇帝異想天開,他早勸回去了??墒顷P系到太后,思來想去,到底沒開這個口。 說起來,太后才過半百,年紀不算太大??山浟怂哪昵澳且辉?,老了十歲不止,還總是病病歪歪的,整個人都沒了生氣。 常庸心一軟就同意了。 希望太后能夠放下,安安生生度過晚年吧。 康王那邊得到消息,沒說什么,只叫人準備。 而康王世子,跟樓晏見面的時候,抱怨連連。 “你說老六這是什么意思?如今才七月,就算親去祭陵,也秋后去??!我這傷才好,身子虛著,到時候一跪一整天,也太遭罪了。他該不會就打著這主意吧?” “……”樓晏道,“聽說是太后夢見了先帝,陛下一片孝心,才要去祭陵?!?/br> 康王世子不以為然:“他就是愛裝樣子,太后為什么會病,他心里難道不清楚?若真是一片孝心,干脆退位不就好了?” 這話惹得樓晏一笑。 倒也是這個理。 “世子忍忍吧,這些話萬萬不要漏出去。王爺現下對陛下很滿意,您說多了,反而不好?!?/br> 康王世子心里明白,只是不甘心。 “他什么也不會,聽說連奏折都是別人代批的,真不知道父王哪里滿意?!?/br> 樓晏意味深長:“陛下有這一項長處,就很好了?!?/br> 長處?聽話?康王世子陷入沉思。 樓晏不打擾他,慢慢地飲了一會兒茶,直到他恨恨地捶了下桌子,才道:“今時不同往日,當初不在其位,王爺需要幫手,當然希望您越能干越好??裳巯?,您做得越多,王爺越是不喜,世子千萬記住?!?/br> 康王世子陰著臉,心情很不好:“知道了?!?/br> 樓晏起身:“我先走了,世子爺稍坐?!?/br> “嗯?!?/br> 康王世子一個人越想越氣,冷笑不止。 說穿了,不就是父王權欲重,想找個聽話的傀儡嗎?所以老六越是不會,他越是滿意,對他反而處處看不順眼。 以前的自己,可太天真了,以為自己會是父王的接替者。呵呵,哪個大權在握的帝王,不是一直掌權到老死?父王雖不是帝王,可他如今的心態,想來與帝王無異。 他得靠自己,只能靠自己。 康王世子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裝作什么事也沒有,回府去了。 …… 祭陵那日,樓晏隨駕。 池韞本可以不用去的,但大長公主要去,她便跟去照顧。 臨近陵山,大長公主心緒復雜:“這四年來,我是一次也沒去祭拜過皇兄。不是不想念他,實在是心虧??!” 池韞安慰:“先帝在天之靈,定能明白義母的一片心?!?/br> 想起故去的兄長、侄兒,還有被連累的駙馬,大長公主默默流淚。 眼見快到了,才重新梳洗過,下車安頓。 陵寢附近的行宮不大,只能住下太后皇帝與眾妃。大長公主地位高,也分了一個小院子。那些宗室、朝臣,都只能睡帳篷。 安頓好,池韞跟著大長公主先去祭拜駙馬。 等大長公主百年,便會和駙馬合葬于陪陵。 大概許久沒想起往事了,大長公主今天有些恍惚,領著池韞給駙馬上了香,說道:“駙馬,我知道你擔心我老來無依,你看,這是我給自己找的女兒,又能干又孝順。有她在,你就放心吧?!?/br> 池韞恭恭敬敬叩了頭:“義父安心,只要阿韞活著,就會服侍義母直到百年?!?/br> 大長公主呆呆坐了會兒,又開始抹淚:“駙馬死得冤??!他說出去一會兒,馬上回來,哪知道就是永訣。阿韞,他連句話都沒給我留下??!” 池韞默默抱住她,聽她哭得凄涼。 聽說駙馬與大長公主感情深厚,不過中年便陰陽永隔,怎么會不傷心呢? “我恨!”大長公主斷斷續續地說,“這些年,我在朝芳宮閉門不出,不過是在麻痹自己?;市值某饒蟛涣?,阿謹的仇也報不了,駙馬的仇更報不了。枉我生來天潢貴胄,什么帝國最尊貴的公主,卻是個只能關起門來傷心的可憐蟲!” 池韞替她擦淚,柔聲道:“義母別埋怨自己,您也是無可奈何?;蕶嗉姞?,豈是您一個公主能夠左右的?恨只恨您不是男兒身,不然哪有他們折騰的余地?!?/br> “是??!我若是個男兒,早就掀了桌子自己上了!”大長公主咬牙切齒,“哪會像現在這般,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外頭,梅姑姑忽然示警:“有人來了?!?/br> 大長公主收了淚,起身等在門口。 片刻后,太后在皇帝的陪同下過來了。 “皇嫂!”大長公主一張口,眼淚又流下來了。 太后握住她的手,面露哀憐:“哀家就知道你在這里,駙馬一去四年,苦了你了……” 姑嫂二人抱頭痛哭。 皇帝在旁,局促不安。 駙馬怎么死的,他心里很清楚。 池韞和皇后分別上前,好一陣安慰。 祭殿里哭聲一片,而等在外頭的樓晏,正好跟俞慎之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