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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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供堂里,供的是知名文士。 她走了進去。 孤零零的牌位,連落款都沒有。 無涯海閣付之一炬,想必祖父的尸身也燒成了灰燼。 沒有遺體,不見故居,只剩下這么一個名字,讓人憑吊。 一大早,銅鼎里已經有紙灰了。 可以想見,這三年里,有多少人聞名而來。 他們說不定比她還要難過,真心嘆惜著,這么一位飽學大儒離開了人世。 但是,祖父在乎這些嗎? 中年喪妻,老年失子。 頭發花白的他,離開名利場,回桑海教學,只想好好撫養孫女長大,看著她余生安好。 可她沒有安好! 她死了!和他一樣死在陰謀里! 這個名揚天下的老人,最終什么也沒保住。 這么多天,池韞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 她跪下來,輕聲喚:“祖父?!?/br> 第49章 真巧 看到已經點上的白燭,小廝寒燈“咦”了一聲,說道:“公子,已經有人來過了呢!” 樓晏皺了皺眉,看著另一側出口。 他聽到了極輕的腳步聲,應該是個女子,就在他們進來之前出去了。 朝芳宮里都是女子,大長公主身邊侍奉的也是女子,這沒什么稀奇的。 但會來單獨祭拜先太子,就有點怪了…… “做你的事?!彼f。 “是?!焙疅裟贸鱿銧T,擺上祭品。 樓晏接過點好的香,對著先太子的靈位躬身拜過。 外頭又響起了腳步聲。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這不是樓兄嗎?這么早來祭拜先太子??!” 樓晏沒有接腔,直到做完祭禮,才回身道:“俞大公子也不晚??!” 來人正是俞慎之。 “還是不如樓兄?!闭f了這一句,他的目光投向先太子的靈位,示意小廝取香燭來。 認認真真上過香,直到線香插進香爐,他才重新露出笑來。 “說來,我很羨慕樓兄。當初也想去無涯海閣求學,但是家母不舍,終究沒有去成。不然,如今和樓兄也是同窗了?!?/br> 樓晏淡淡道:“俞大公子天資過人,便是不去無涯海閣,也能名列一甲?!?/br> 俞慎之又笑了:“樓兄還惦記這事?咱們都知道,科舉取士這前十名,不單單看才學,更有各種考量。雖然我是探花,你是傳臚,但這不代表你文章做得不如我,只是你樓四公子的身份,與之有礙罷了?!?/br> 他才說了一句,人家就扔來這么長一段話。 樓晏皺了眉,道:“我何曾惦記?俞大公子想多了?!?/br> 俞慎之“哦”了一聲,拿扇子敲頭,很抱歉的語氣:“對不住,卷宗看久了,總是容易想多,生怕漏過什么線索。對了,樓兄也是天天在看卷宗,而且還破了那么多奇案,可有什么經驗?說來咱們做的是一行,互相交流,也能互相促進是不是?” 他怎么這么多話? 樓晏道:“下回再說吧,今日清明,祭拜要緊?!?/br> 說著,命小廝收拾東西,準備去下一處。 哪知俞慎之也跟了上來,說:“樓兄還要去祭拜誰?可是你的老師玉衡先生?同去同去,我也很仰慕玉衡先生??!可惜當初無緣,竟然就沒見到面了?!?/br> “……” 樓晏懶得搭理他。這俞大公子不知道什么毛病,每回見到他,總是熱情得好像多年故交。 真是莫名其妙。 …… 池韞打開匣子,將這些天的手稿,一張一張地焚了。 “祖父,這是我近日的功課。醒來之初,養了半個月的傷,沒有動筆。后來好了,每日讀書練字,不敢松懈?!?/br> “這具身體,沒怎么寫過字,所以筆力不如從前。您將就著看,有不好的地方,盡管托夢來罵我?!彼nD了一下,又笑,“還是不要來托夢的好,您是多么曠達的人,別做個孤魂野鬼,流連人世了?!?/br> 她又拿起一張手稿:“您當初最喜歡五柳先生這首詩。有生必有死,早終非命促。昨暮同為人,今旦在鬼錄……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 火苗舔著墨跡,池韞輕輕地笑:“您看,我還活著,您就放心去吧?!?/br> …… 屋外,樓晏的腳步略一停。 他好像聽到有人念詩了。 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 先生最喜歡的詩。 “你怎么停下了?”身邊有聲音響起。 樓晏忽然想打死這個人。 能不能別礙事? “哎,樓兄,等等我??!”那人還不自知,跟著他進了供堂。 朝芳宮的道場還沒開,供堂里只有一個人。 樓晏瞧見站起來的身影,心口就是一跳。 “你怎么在這里?” 池韞面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笑道:“樓大人?您也來祭拜嗎?真巧?!?/br> 樓晏沒說話,目光從玉衡先生的靈位,轉到香燭上,接著還沒燒盡的紙張,最后是她。 俞慎之眨了下眼,看看樓晏,又看看她。 見樓晏沒開口的意思,他主動出聲:“在下俞慎之,不知姑娘怎么稱呼?” 池韞聽得此言,眉頭輕挑,眼中掠過一絲訝異,笑問:“可是太師府的俞大公子?” 俞慎之也笑回:“姑娘聽過我的名字?倒是榮幸得很?!?/br> “怎么會沒聽過?一笑探花郎,滿樓紅袖招,京城無人不知?!?/br> 歷來探花點的都是少年俊彥,他們這屆自然也是。 當時有兩個人選,一是太師府的俞大公子,二就是樓晏。 要說才華,能進前十的都不錯,但考官一致選了俞大公子。 畢竟樓晏的身份,實在有點說不好。 一個被出宗的人,要不是皇帝格外開恩,他連名都報不上。 若是點為探花,進了一甲,給天下什么表率? 皇帝也沒堅持,點了俞慎之為探花,順手給了樓晏一個二甲傳臚。 考官們也就松松手,給皇帝一個面子。 俞慎之愛笑,打馬游街之日,經過一間樓子,有姑娘瞧他生得俊俏,往他身上扔帕子。他撿了帕子,抬頭一笑,頓時傾倒眾女,紛紛招袖。 這事雖然不大莊重,可年少風流也算不上過錯,便傳為了京城趣事。 “姑娘這么說,我倒是不好意思了?!庇嵘髦俅蜗鄦?,“姑娘呢?” 池韞笑得意味深長:“我之姓名,俞大公子還是不知道的好?!?/br> 畢竟,池大小姐曾經是俞二公子的未婚妻。遇到差點成為弟媳的女子,未免尷尬。 可她越這么說,俞慎之就越好奇。 “這有什么不可說的?姑娘不想說名,那說個姓可好?” 池韞只是笑,向二人施了一禮:“供堂之地,不便談笑,就不打擾兩位祭拜了?!?/br> 然后提了竹籃,款款走了。 俞大公子好奇得抓心撓肝,只能去問樓晏:“哎,樓兄,你認得這位姑娘吧?她到底是誰家小姐?為什么說我不知道的好?” 樓晏走過去,一邊撥著燒紙的銅鼎,一邊道:“你當然不知道的好,因為她就是俞二公子無緣的未婚妻?!?/br> 第50章 誰惦記 俞慎之那張俊俏的臉,瞬間僵住了。 好一會兒,他轉頭問自己的小廝:“二公子那個……未婚妻是誰來著?” 小廝小聲答道:“是池家大小姐?!?/br> 俞慎之拍了下額頭:“是她??!” 池家,他當然有印象。池老太爺在的時候,也是烈火烹油,不然不會有這樁婚約??上н\道不佳,最爭氣的老大英年早逝,沒落下來。 “看起來倒也不差,為何母親說得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