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之龍君在上_分節閱讀_129
果不其然,江衍冷笑,聲音染上了怒火:“上課?!我倒要看看你在哪上的課!” 夏于衾輕咳一聲,以眼神朝江念白示意,道:“你們老師今天下午打電話過來,說你已經接連逃了幾天下午的課程,念白,快跟你爸說實話?!焙唵蝸碚f就一句話,兒砸你暴露了!趕緊早死早超生還能少挨點打。 但江念白為人比牛還倔??!再者他要怎么說?說自己為了個男人連課都不上了?他老子非打斷他的腿不可。于是江念白硬著頭皮道:“我不過就逃了幾天而已,你關了我這么長時間,還不準我逃出去玩玩兒?” “還在撒謊!”江衍拔高了聲音,他本生的不拘一格的模樣,如今更顯得兇神惡煞,江念白的心也跟著一抖。 江衍氣道:“小兔崽子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你這幾日天天往醫院跑,還真當別人不知道?” 夏于衾顯然也知道此事,略微擔憂道:“念白,你是不是開車撞到了別人?好好跟我們說實話,爸媽不會罵你的?!?/br> 江念白撇撇嘴,是不會罵,但會直接開打。他腦中驀的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故作委屈道:“在你們心里兒子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撞人了還瞞著?” 江衍冷哼一聲。 江念白沒在意他的反應,徑直掏出手機,頗有些不甘不愿的翻到某個頁面,拿給他們看。他撇過頭道:“這次你們真錯怪我了?!?/br> “我上次是飆了車,但沒撞人,反倒還救了人?!苯畎椎哪樕虾鋈宦冻鲆粋€神秘的笑意,道:“你們猜,我救的這個人,長的像誰?”他邊說邊搖搖手中的手機。 江衍死要面子,冷面看他得瑟就是不接手,夏于衾知道這兩父子的尿性,于是率先做和事佬將手機接過來,心里略有些狐疑。 她低頭看著手機停留的頁面,那是一張照片,照片看樣子是趁著人睡覺偷拍的,卻無比清晰,上面人的每一根纖長的睫毛仿佛都能夠數的清清楚楚。 夏于衾當場怔愣住,心跳一次比一次跳的劇烈,幾乎要跳出了她的胸腔。 她握著手機的手幾乎在顫抖,淚水奪眶而出,心口的疼痛密密麻麻的漫遍全身。 她哭的好似隨時都要暈厥。 江衍見她不對勁,連忙站起身扶住她的身體,笨拙又心疼的給她擦眼淚:“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的這么傷心?!?/br> 江念白也沒想到自己母親會有如此大的反應,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夏于衾推開江衍給她擦眼淚的手,顫抖著將手機里的照片拿給他看,又是哭又是笑道:“你看!你看!是他!一定是他!” 她絕不會認錯的! 江衍一邊安慰她一邊掃了一眼,僅此一眼,便讓他驚愣的說不出話來,他奪過手機,死死的盯著看了許久,猛的抬起頭望著江念白,雙眸竟有些煞紅,聲音低啞道:“他是誰?!告訴我!” 江念白被他們二人的反應嚇了一跳,心慌意亂道:“他,他說他叫……” “——蕭白?!?/br> 照片中,青年二十來歲的模樣,墨發柔軟的披散在耳側,眉頭微微蹙起,看樣子在夢中睡的極不安穩,他的眉眼精致的如同山水墨畫,連同抿起的殷紅唇角,都要讓日光都失了顏色。 除了那頭墨發,除了那出塵絕世的氣質,他的每一分,都是他們熟悉又陌生的樣子。 二十年了,原來他們從未忘記過他。 蕭白。 夏于衾靠在江衍身上,哭著道:“我要見他,帶我去見他……” 我要問他為什么這么狠心,二十年都不肯回來看他們一次,甚至連入夢都不肯。 僅有一次夢到他的時候,也是最后的離別。 江念白對他的舅舅并沒有多深的感情,印象也只停留在每年去掃墓時偶爾看到的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因此他只覺得醫院中的蕭白長的有些像他的小舅舅,但還是有所不同,特別是蕭白如今氣質已經大變。而江衍與夏于衾不同,即便過了二十年,即便蕭白化成灰,他們也能識得。 那人的音容笑貌,一直埋藏在他們的心底,如今全被翻了出來。 夏于衾抹了把眼淚,好不容易情緒緩和了一點,手足無措的拉著江衍道:“我們去找他,阿衍,我們去找他?!?/br> 江衍到底是男人,此時已經平靜了下來,除了捏緊手機的大掌泄露了他的不平靜,他將夏于衾攬在懷里,深呼吸一口氣安撫道:“別急,先聽聽念白怎么說?!?/br> 江念白不敢再撒謊,將自己遇見青年后的一切事情都完整的交代了出來。 江衍皺起眉,道:“照你說,他也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彼D向夏于衾,喚了一聲:“于衾,蕭白若是活到現在也有四十多歲,怎么可能還保持著年輕時的模樣?!?/br> 他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道:“會不會……這個青年是蕭白的兒子?” 夏于衾一愣,她剛剛著實太激動了,心都亂作一團,連最基本的年齡問題都沒有想到。她猛的抓住江衍的手,道:“肯定是,蕭白肯定也還活著!當年雖然說出了車禍,但我們并沒有找到他的尸體,他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br> “走!”夏于衾急急忙忙的想拉著二人出門,道:“我們只要問他,肯定就能知道蕭白在哪兒?!?/br> 一個纖瘦的女人竟將兩個大男人拉的一踉蹌,江念白還處于懵逼狀態中,連忙道:“媽,現在太晚了,明天再去找也不遲?!?/br> 夏于衾哪聽得進他的話,一個勁要出門,她搖搖頭:“我今晚一定要看見他我才能安心,你不去我自個去?!?/br> 江衍沉思了一會兒,當即下了決定:“念白,你去取車,”他又低頭按了按夏于衾的肩膀,道:“你先跟我去換雙鞋再加件衣服,外面涼?!?/br> 夏于衾心里雖急,還是點點頭。 一家三口又去往了醫院的路。 外面的夜色變得更深了,天空不見一顆星辰,然而這座城市卻未陷入沉眠中,車窗外的燈火依舊闌珊,明明滅滅,映照出三人沉默的臉。 江念白在開車。 江衍握住她的手放在膝蓋上,夏于衾將頭靠在他的肩膀。 “阿衍?!彼龁镜溃骸澳氵€記不記得,我們唯一做過的關于他的那場夢?!?/br> 江衍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低沉,他道:“記得?!痹趺茨懿挥浀?,那是自蕭白消失后他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夢見他,后來便再也沒有過,無論他們如何想念。 夏于衾眼眶又紅了:“明明開始還好好的,他還跟我們一起吃火鍋,吃著吃著,他便要跟我們告別?!?/br> “他說江衍啊,少抽點煙少熬點夜?!?/br> “他說于衾啊,好好照顧自己,我走了莫要傷心?!?/br> 夏于衾將頭埋進江衍懷中,聲音悶悶的傳來:“怎么能不傷心,怎么能不傷心……他怎么就如此狠……” 江衍沒說話,將她緊緊攬進懷里。 后來他就再也沒有抽過一根煙,每當煙癮犯了他總是一再想起夢中蕭白微笑的望著他的模樣。 他好像一直活在時光里,從來不曾老去。 江念白透過后視鏡看了要粘在一起的父母,識趣的沒有打破氣氛,即便他到現在也是一臉懵逼。 什么蕭白什么蕭白的兒子,他只知道,自己不過是救了個長的像小舅舅的人,咋就成小舅舅的兒子了? 這么說來,他跟醫院那個蕭白竟然還有血緣關系? 江念白深深的沉默了,他在思考一個沉重的問題。 我擦我竟然對失蹤多年的小舅舅的兒子一見鐘情?! 江念白風中凌亂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并不是最殘忍的。 最殘忍的是,他對的是他小舅舅一見鐘情。 他的初戀,還未開始,就要凋零了。 ☆、第129章 重逢倒計時二 三人下車后便往醫院趕,然而得到的卻是病人在下午時分已經出院的消息,而江念白此時才想起,他只知道對方名為蕭白,但對方家住何處,手機號碼多少,他一無所知。 他們在醫院詢問了一會兒人,沒有得到什么實用性的消息,無奈之下只好先行回去再做打算。 另一邊的蕭白還不知道江家三人因為沒有找到自己徹夜難眠的事情,他出了醫院也沒有停頓,直接去了他一開始來的山林,尋找回去修仙界的辦法,可惜并沒有成功。 系統現在對蕭白緊張的很,生怕他一動用靈力便會對腹中的寶寶造成什么傷害,儼然將自己放在了保姆的位置,蕭白無言以對。 它甚至搜羅了一堆育兒書籍,又時常一臉癡漢的盯著蕭白的肚子傻笑,直笑的蕭白一身雞皮疙瘩。 就這樣又過了幾日,江衍和夏于衾依舊契而不舍的尋找蕭白的下落,蕭白依舊契而不舍的尋找修仙界的路途,二者竟一次也未遇到過。 直到近日,蕭白才摸到了兩個界面之間的一點門道,卻始終不得其法。 他夜里總是無法安眠,輾轉反側,一會兒夢見魔紋爬滿半張臉的樓啟,紅眸更甚,一會兒又夢見樓啟孤身一人守在蓬萊,身形如同垂垂老矣的行者。夢并不全是噩夢,有一次他竟夢見一只白團子抱著自己喊娘親,白團子小小的,毛絨絨的,身上像蒙了一層霧,不知是什么種族,不像自己更不像樓啟,他糾正了許多次,要喊爹爹,不是娘親。 團子依舊小心翼翼的抱住他的手指,軟軟糯糯道:“娘親不傷心,娘親不傷心……” 第二日他從夢中驚醒,反射性的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團子蹭在手指上的觸感似乎還在,溫熱而脆弱的小生命。 自此,蕭白第一次真正的意識到,他真的有了和樓啟血脈相連的孩子,亦是他的。 蕭白焦躁的心終于安定下來。他不再一次次的試圖耗竭靈力打開兩個世界的通道,也不再感到恐慌和無望,甚至還有心情同搜集了大量育兒百科的系統交流感情。 蕭白有一種預感,他很快便會再見到樓啟。 很快。 他將系統放在胸前的口袋,銀白色的小龍扒拉著袋口,只露出兩個龍角和一雙眼睛,不注意壓根無法看見。 門外陰雨連綿,恰似清明時節的微涼襲進每個行人的衣領中,這天幾乎沒有風,雨也是迷迷蒙蒙細細密密的,偶爾掃在臉上有種涼爽的觸感。 蕭白打著黑傘,身形清俊挺拔,一頭青絲更是如同雨中山水墨畫,氣質卓然,他沒有在意四周人望過來的目光,直接去了一處地方。 那是一處公墓,他要去祭拜一個人。 而那個人,是從前的自己。 蕭白又夢見了團子幾次,每次都看見團子身上裹著一層朦朧的霧氣,并不能確定它長什么樣。團子很乖,很親近他,蕭白都擔心它出生后一不小心就會被人拐跑了。 與此同時,蕭白即將要離開這里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他能感受到有人不停的在召喚自己,不停的呼喚自己的名字,一聲又一聲,一句又一句,刻骨銘心。 蕭白應著這呼喚,攔了一輛車便往公墓而去。 公墓建在半山腰上,巧合的是,這山距離他最初來的那座距離并不遠。 天空依舊下著蒙蒙細雨,車輛還未到半山腰便難以通行,蕭白下了車,順著公路走到盡頭,遠遠的便看見了一排又一排蒼白而沉寂的墓碑。 這座陵園只有一個上了年紀的守墓人,頭發花白,雙眼已經混濁,但精神的很,他樂呵呵的跟蕭白打了個招呼,蕭白微微一笑。 公墓的所在還是江念白告訴他的,蕭白有意無意的跟他問起他那個小舅舅,單純的江念白便一骨碌將自家的事都興高采烈的說與他聽。 這兒的臺階被千萬人踏過,有些已經破損陳舊,有些覆上了青苔,臺階旁是一簇簇青蔥的小草,偶爾幾朵野花出沒,而一旁的墓碑卻擺著盛開的花束,顯然時常有人前來祭拜。 蕭白順著臺階拾級而上,找到了屬于自己的那座墓碑。 墓碑很干凈,黑白照片里陌生又熟悉的青年永遠保持著那副模樣,笑的溫暖乖巧,面容美好又安靜,這種感覺說不出來的奇妙,蕭白卻一點兒也不悲傷。 他還在這兒,他還是那個蕭白。 雨下的越發纏、綿,山腰開始升起了裊裊迷蒙的霧氣,墓碑白的寂靜無聲,山林綠的青翠欲滴,青年打著黑傘站在墓碑前,身形幾乎要融入天色里。 而此時,從山下來了三人,他們顯然時常來此處,與守墓人都已經熟悉,和善的交談了幾句才上了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