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釃酒有衍_分節閱讀_82
結果今日自己居然懷著身子受傷了,式燕越想越心虛,生怕丈夫責罵,便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不敢看夏越。 夏越連氅子都不脫,直接沖到式燕跟前,也沒注意夫郎樣子有些奇怪,只是心疼地蹲下身,仔細去看那被包裹著草藥的腳踝。 “很疼吧?”夏越輕輕抓住式燕左腳大拇指,用指腹撫摩著,柔聲問。 丈夫似乎沒生氣,式燕在心底舒了口氣,這才抬起頭,剛說了句不疼,便撞進丈夫溢滿了心疼的眼眸里。 一看到那充滿溫柔疼惜的眼神,式燕就覺得心里柔軟要化成水了,心下忽然滿是愧疚,不由得脫口而出:“相公,對不起?!?/br> 夏越愣了愣:“為何道歉?” 62、暖冬 式燕抓住夏越的手,將他拉向自己。 夏越便站起身,往式燕身旁走去,然后被式燕一把抱住。 “怎么了?”夏越看夫郎把臉埋在自己腰間,不由得覺得很是愛憐,手掌放在他頭上,輕輕地撫摩著,問他。 “相公,”式燕的聲音傳出來,甕甕的,“我傷了腳,對不起?!?/br> 夏越很是不解,怎么受傷的人反倒要對自己道歉? 他哄了一會兒,式燕才抬起頭來,看著他繼續說:“我知道相公不喜我生病受傷,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今日還是懷著孩子受的傷,是我太不小心了,對不起?!?/br> 愣愣地聽完了式燕說的話,夏越有些想笑,又有些難過??磥肀╋L雨那夜,自己是真的嚇到式燕了,這心理陰影留了這么久。 他彎下腰,親了親夫郎的額頭,笑著對夫郎說:“傻瓜式燕,你以為我會生氣,會責罵你?” 式燕猶豫了會兒,點頭。 “真是傻瓜,”夏越又重復了一句,“你就記著暴風雨那天晚上我罵你了對吧?那時候可是你自己跑去淋雨的,叫你回去還不聽,我當然會生氣。那樣就叫做不愛惜自己??墒沁@回不是你故意受傷的吧?今天就是個意外,我怎么會因為一個意外而責罵你呢?擔心心疼都不夠了?!?/br> “可是,我讓好多人擔心了,還讓公爹被嚇到了?!笔窖嗟椭^,很內疚的樣子。 夏越坐到式燕身后,環抱住他,把雙手放在他圓圓的肚子上。 “別說爹爹,我都被嚇到了,幸好是沒摔到地上,”頓了頓,夏越又摸著他肚子問,“寶寶沒鬧你?真的沒有不舒服?” 式燕搖頭,頭發擦過夏越的下巴,讓他忍不住在夫郎鬢角處落下一個吻。 “沒事就好,只是這腳崴了要養好多天,傷好之前,你都不能到處走了,會悶吧?” 夏越想著,孕夫情緒是陰晴不定的,他家式燕雖然一直都沒有什么大變化,除了容易掉眼淚之外,煩躁的表現倒是沒有的,可那也許是因為式燕一直有事可做。若是無聊地整天悶在房里,他怕式燕會胡思亂想,讓心情變糟。 雖然不明白丈夫的擔憂,但式燕還是知道丈夫是在關心自己,他把腦袋往后仰,靠在夏越肩窩處,蹭了蹭,道:“沒關系,我在屋子里看看書就好,相公不用太掛心的?!?/br> 話是這么說,夏越怎么可能不掛心,他掛心得很。 于是,第二天開始,他連中飯都回家里吃了。今年釀酒開始得早,藏里已經過了最忙碌的時候,大部分的酒已經進入了最后的釀造期,只需要每天定時查看溫度和發酵情況、攪拌醪液。夏越的云起已經移到了釀造的大桶里,順利結束了留添,喜久醉也準備歇業了,各種事情都告一段落,他更能專心地照顧自家夫郎了。 也不怪他過度不放心,式燕現在可是有著身子呢,就算都在房里不出門,總也有難免要走動的時候,不說洗漱吃飯,如廁就是個不小的問題。夏越怕小侍從力氣不夠,扶不穩式燕,別說摔一下,就是再給磕碰了哪里,他都要心疼死。 被丈夫扶著如廁對式燕來說太過于窘迫了。但是不管他怎么又氣又羞地抗議,夏越都不松口,深知丈夫脾性的式燕,只能紅著臉乖乖被扶著。 夏越把人照顧得細致周到,式燕除了難為情之外,甚至都沒覺得崴了腳后,生活起來有任何不方便。只是到底還是覺得對不住丈夫,不僅累他為了照顧自己,一天在家里和酒藏之間來回好幾趟,這一受傷,夫夫間的房事就又暫停了。他總感到有些虧欠丈夫。 夏越自己是沒在意,雖然他不是不想,不過式燕本來也快到不能行房的時期了,他已經有意識地減少房事了,現在不過是提前了一點,不做便不做吧。 他們的孩子已經第五個月了,活潑得很,時不時就在他爹爹腹中伸展拳腳。沈大夫說,式燕的身子本來底子就好,如今養得也好,孩子長得很順利,大概七個月左右便能生了。想到還有兩個月就能當爸爸了,夏越整個人興奮到緊張的地步,越發不敢讓式燕出什么意外了。 臘月二十九那日早晨,夏越一出門,就感到有些不大對勁。 明明昨日才下了雪,地上積了很厚一層,這會兒出了房門,居然覺得有些暖。 他抬頭看了看天,一片淡淡的藍色,看不到幾朵云,太陽就掛在天上,不刺眼,像是很淺的櫻草色,正懶洋洋地散發著光熱。 夏越心頭有些抓不住的擔憂,想不出是為了什么,聽到房里有動靜,估計是式燕起了身,他便中斷了思考進了房。 給式燕穿好衣服,抱他到桌前看他洗漱完畢,然后在式燕梳頭時,夏越去叫了小侍從送早餐進來。 喝藥粥時,式燕忽然說了一句:“怎么覺得有些熱?!?/br> “熱?外頭沒在燒暖房,大概是熱還沒散出去吧,要不我把窗打開?” 夏越說著就起身去把窗支了起來。他自己是不覺得熱的,只覺得暖暖的,不過式燕懷著身子,體溫比較高,大概覺得還殘留著余熱的屋內溫度太高了吧。 不過,平時早晨也是這樣的,前兩日式燕也沒嫌熱,夏越吃著早晨沉思了起來。 看來今日真的比較暖吧。 本來這天夏越早上不用到藏里去的,然而辰時過半臨近巳時的時候,他坐不住了,因為連他都開始覺得有些熱了。他身上穿著加了絨的厚袍子,在房內也沒穿氅子,就已經覺得似乎要出汗。 這氣溫不正常,若是一直這么暖下去的話,中午可能會更暖。 “我去一趟酒藏?!毕脑秸酒饋?,脫下外袍,換上去藏里時穿的輕便的厚衣裳。 式燕拈著小點心打牙祭,看丈夫突然說要出門,便問他:“怎么了?” “今天太暖了,我擔心到午時會更暖,”夏越沒回頭,一邊換衣裳一邊回答,“釀酒要低溫,這天氣可能要出問題,得去酒藏看看情況,也許還要緊急處理一下?!?/br> 他換好衣裳,拎了那件厚厚的黑大氅搭在手臂上,轉身親了夫郎一口:“我叫侍從進來陪著你,你乖乖坐著,別亂動。過了午時我還未回來的話,你就先吃?!?/br> 式燕知道酒藏重要,乖乖點頭,又回吻丈夫一下,道:“快去吧,不用擔心我?!?/br> 駱越的酒是要低溫發酵的,在南方,釀酒桶是雙層的,需要在外面那層裝上冰塊以使酒醪降溫。胤城冬日氣溫偏低,是不需要用冰冷卻酒的。但今日實在暖得異常,酒醪的溫度怕是會升高,這樣很容易發生變質,導致腐釀。 夏越出了云家門就一路跑到酒藏,進了藏里正好看到杜師皺著眉在院中抬頭望天。